第13章 开始调查的楚乙己

晨光像一把金粉洒在VIP病房的防弹玻璃上，路明非斜倚在智能病床边，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心率监测仪的导线。

那些贴在他胸口的电极片，正被【魔力绝缘】的术式悄悄篡改数据——屏幕上的心电图规律得如同工厂流水线印刷的波浪线。

“路先生，该换药了。”

护士推着镀铬医疗车进来时，车轮在地面擦出细小的炼金火花。

主治医师王主任捧着CT片冲进来，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这不可能！”他的白大褂下摆还沾着咖啡渍，“粉碎性骨折的愈伤组织...这...这不符合创伤愈合曲线！而且离谱的多！”

他盯着CT片上消失的骨裂痕迹，仿佛在看尼斯湖水怪的X光片。

路明非懒洋洋地抬起右臂，绷带下新生的皮肤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可能是你们进口药效果好？”

他说话时，一根断在肌肉里的合金钢钉正被【金属排斥】术式缓缓推出体外。

“可是昨天您的肺叶还有贯穿伤未痊愈！”王主任的圆珠笔在病历本上戳出破洞，“今早CT显示...显示...”

“显示连整个肺都焕然一新了？”路明非笑道，“医学奇迹，对吧？”

“但这可能是年轻新陈代谢快？”路明非随手拿起床头柜的小橘子，在医生震惊的注视中捏碎，“您看，复健效果不错吧？”

护士和王主任想说的话，顿时掐断在喉咙里。

路明非掀开被子下床时，病号服下的躯体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骨甲纹路——那是过度使用【骸骨武装】的后遗症。

“建议你们更新下医学教材。”路明非将光尘吹向窗外的梧桐树，枝头立刻绽放出违反季节的樱花，“就说...患者天赋异禀？”

黄昏时分，楚子航带着路明非的调查报告出现在病房。

“你的体检报告。”楚子航的声音像擦亮的村雨刀锋，“血小板计数是常人的三十倍。”

路明非正用【火焰塑形】把葡萄糖注射液烧成焦糖布丁：“要尝尝吗？米其林三星水准。”

楚子航的黄金瞳扫过病房角落：

窗帘后的阴影里，三具迷你【骸骨守卫】正啃食着Q版贴纸

空气净化器出风口飘出有着生命气息的淡绿色粒子

“医生们认为你是变种人。“少年突然说。

路明非的勺子停在半空，布丁表面的焦糖险些滴落在地：“那你怎么看？“

楚子航抽出村雨刀，刀锋映出路明非分裂的十字星瞳孔：“那晚，我从父亲那里接过这把刀，它在鞘中持续不断哀鸣。“他轻弹刀身，龙文的震颤在靠近路明非时显得更加剧烈，“它在害怕你。“

路明非将布丁塞入口中几口吃掉，赤脚踏在地板上。

“告诉你的刀——“

指尖拂过村雨刀锋时，千年巫妖的威压让空气泛起涟漪：“该害怕的是那些，自以为掌控命运的神明。“

倒影中，路明非的影子正在分裂——一半是直着腰的路明非，另一半是头戴王冠的骸骨君王。

楚子航收刀入鞘时，刀柄的龙鳞纹路首次主动贴合他的掌纹。

“我想去调查一下父亲的出租屋。”楚子航如是说。

路明非挑眉看着楚子航：“你知道在哪儿？”

楚子航沉默片刻，支支吾吾地说道：“之前是有悄悄跟踪过他就是了……”

路明非看着平日学校里的“高冷男神”，此时的形象在他眼里崩的碎了一地。

“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还会干这种事啊。”

楚子航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跟踪不能算…跟踪！……读书人的事，能算跟踪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我关心他”，什么“这是人之常情”之类，引得路明非都哄笑起来：病房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楚天骄的出租屋弥漫着隔夜泡面和机油的浑浊气息。

楚子航的手指抚过门框上干涸的血迹，不知是何时留下的。

路明非的【亡者之瞳】扫过斑驳的墙纸，每一道裂缝里都渗出淡淡的青铜色荧光。

“你爸的品味够复古。”路明非踢开脚边的空酒瓶，玻璃渣在积水里折射出炼金矩阵的残影。楚子航沉默地拉开抽屉，一沓泛黄的汽车维修单下压着张三峡水电站的蓝图，边角用红笔潦草地标注着【龙骨■■■，深度■■■米】。

楚子航的指尖停在老式收音机的调频旋钮上。金属表面的磨损痕迹组成了一串数字——【1991.07.17】。当它将旋钮转到对应频率时，磁带仓突然弹出一卷裹着油污的录音带。

屋内的一切都显得有些匆忙与杂乱。

“欢迎收听《午夜故事会》～”

楚天骄年轻二十岁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炸响，路明非的瞳孔骤然收缩——录音背景里隐约有龙类的嘶吼，以及昆古尼尔破空的尖啸。

“今天讲个笑话，”录音里的男人轻笑，“有个傻子把原属于奥丁的东西偷了，结果被追杀了半辈子...”

楚子航突然按下暂停键，村雨刀尖撬开收音机底盖。

一枚青铜钥匙正卡在齿轮间，钥匙柄刻着半朽的世界树。

“卡塞尔学院...”路明非用【真知术】扫过那些加密的龙文水印，“你爸开车还能有国外大学的工作？”

“我不知道。”

楚子航的黄金瞳在阴影中明灭，指尖抚过墙上褪色的三峡水电站合影。

照片边缘，奥丁的残影在路明非的亡者之瞳中若隐若现。

“看来并非是偶遇啊……”路明非心中自语道。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楚子航的身影在闪电中凝成雕塑：“你的力量，从何而来？”

路明非的指尖在窗棂上勾画着纳萨力克的轮廓，法力流在他掌心汇聚成旋转的骷髅王冠。

“我的故事？你可以当成一个人做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梦。”路明非的声音突然变得像在读陌生人的墓志铭，“那是个被困在游戏里的社畜，某天带着满级账号穿越到异世界...”

楚子航看见路明非的瞳孔分裂成双重十字星，那些星芒里浮沉着白骨王座与永夜星辰。

“他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结果发现不过是更高维度的玩物。”路明非将雨水凝成的王冠捏碎，

“千年征战换来的，是连哭都要用【情感抑制】魔法的诅咒。”

“无法摆脱，无法控制。”

“直到梦醒。”

路明非转身时，黑夜在他身后编织成漆黑的法袍：“这就是——我的力量，是某个倒霉蛋用千年孤独换来的遗产。”

楚子航虽不知道具体过程，但从路明非的口中也能听出许多的凄悲。

两个人继续在这不大的出租屋内翻箱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