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

几日后。

在卡塞尔本部的冰窖深处，EVA正将这段监控视频解析。

昂热摇晃着威士忌杯中的冰球，屏幕冷光在他胸口的折刀吊坠上折射出1914年的火光。

曼施坦因第很多次调校投影的角度，眼中泛起不自觉的狂热。

施耐德面罩下的呼吸声混着通风管道的嗡鸣，他手边摊开的《楚天骄行动日志》正渗出机油的腥气，最新页的潦草字迹被荧光笔反复圈画：“目标展现的能力或可能超出龙王。”

“这是诺诺传回来的画面。”古德里安的激光笔尖颤抖着点在投影中央，路明非破碎的校服下浮现的暗金纹路正在吞噬死侍的龙类胎血，“注意他瞳孔的分裂——每次出手，都好像是矩阵在悄然运转。”

曼施坦因教授打翻了咖啡，但他浑然不觉地高亢着：“他从亚空间掏出刀刃的时候，根本不需要龙文咏唱！这完全颠覆了言灵规则的...”

“够了。”昂热的折刀突然钉入橡木桌面，刀柄镶嵌的贤者之石在【时间零】的领域中泛起涟漪，“我们需要讨论的不是原理，也不是依靠这模糊不清的图像求出些什么，而是要不要把路明非请进校门。”

“昂热，你！”

“我才是校长！曼施坦因！”

雨声穿过教堂彩绘玻璃的缝隙，在守夜人论坛服务器集群上敲出加密的节奏。

施耐德翻动着诺诺用写在餐巾纸上的任务报告，那些晕染的字迹仿佛仍在渗出血腥气：“目标在保护女同学时展露的战斗力，可能足够单刷龙王复苏事件。”

但这依然让施耐德有些心梗——谁家好人交报告用餐巾纸？

投影切换成苏晓樯被路明非护在怀中的画面，少女眼角的泪痕折射出路明非黄金瞳的冷光。

“看看这个。”曼施坦因调出东京分部破译的不知名古老手稿残页，羊皮纸上所撰写的内容与如今的路明非表现差不了多少——火，雷，唤醒亡灵，实力不可测。

“根据记载，类似的印记曾出现在黑王血裔的...”

“黑王血裔可不会与女同学这么和蔼可亲。”昂热突然轻笑。

“而且根据诺诺的补充，二人很像情侣不是吗？”

会议厅的青铜吊灯忽然明灭不定，EVA的虚拟影像在电流噪点中浮现：“最新情报，目标不知道运用了什么方法，篡改了监视。”

全息屏突然跳出张路明非对着镜头竖中指的截图，背景里苏晓樯正在沉迷于电脑的偷菜世界。

施耐德的呼吸面罩结满霜花：“楚天骄失踪前最后传回的密电显示，目标能改写尼伯龙根的基础规则。”

他推开堆成小山的行动日志，露出底层被龙血污染的录音带，“改写这个也不是不可能。”

古德里安与曼施坦因则是满脸疑惑。

“楚天骄是谁？”

施耐德差点气得飞起来给两人来一发大的，但看到二人不似作假，完全是真的眼神，不自觉地瞥向了昂热。

优雅的老绅士也明显发现了问题，摇了摇头，示意之后再说。

施耐德平复了心情，淡淡道：“没什么。”

昂热摩挲着折刀柄上的弹痕，那是1946年在日本留下的纪念品。教堂钟声穿透五十米岩层，惊散了投影里路明非怀抱苏晓樯的慢镜头。

曼施坦因的钢笔尖在会议纪要上戳出黑洞般的墨渍：“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他的能力可能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必须严加管理！”

昂热忽然起身推开彩绘玻璃窗，风扑进会议室。

他望着夜空中星辰，折刀在掌心旋转出1900年的刀光：“让我们未来的S级继续享受青春吧，有些战争，现在并不需要孩子参与。”

曼施坦因的抗议被凝固在喉间，施耐德默默焚毁了入学邀请函。

灰烬在风中盘旋成楚天骄最后留下的信，而远在太平洋彼岸的路明非，则是正与小天女躲在包厢里玩耍。

“他终究不是我们的楚子航。“副校长弗拉梅尔醉醺醺地瘫在沙发里，酒瓶上的蜡封印着1946年的日期，

“那个叫苏晓樯的女孩...啧啧，昂热你年轻时怎么就没这种运气？”

“闭嘴。”

卡塞尔学院的加密邮件终于不再像候鸟般准时降临。

路明非蜷缩在网吧包厢的转椅上，指尖无意识敲击着键帽，屏幕蓝光将他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拼图。

苏晓樯新染的栗色发梢扫过他耳际，带着西柚味洗发水的清冽，像柄温柔的小刀划破记忆的茧房。

“卡塞尔的人没来烦你了？”她咬着吸管，冰美式的雾气在液晶屏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路明非的瞳孔泛起涟漪，倒映出先前餐厅谈话的场景：“曼施坦因教授去了波恩大学做访问学者。”

他顿了顿，“我也回绝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

网吧包厢的门突然被撞开，赵孟华拎着全家桶的响动惊散了这片刻的寂静。

曾经趾高气扬的篮球队长如今总在路明非周围三米外逡巡，像匹被拔去利齿的狼。

不只是因为知道了那日救他们性命的人是路明非，而是意识到了眼前的衰仔已经并非常人——这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感觉，毫无由来。

当然，这与我们的路大善人并无关系，一切都是某个红发小魔女的锅。

夜色渐深，路明非送苏晓樯回家的路上总会经过那家便利店。

灯牌在雨水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像极了富有年代感的老旧照片。

“衰仔，我一直没问你”苏晓樯突然开口，“你的这些特异能力……是从哪里来的啊。”

路明非的伞面微微倾斜，遮住便利店摄像头闪烁的红点。

雨丝在【避水咒】的作用下分流成透明的穹顶，他看见玻璃橱窗里自己的倒影与安兹乌尔恭的白骨王座重叠，又在苏晓樯的询问中碎成街灯下的涟漪。

随后两人的影子渐渐重叠在一起，在归家路上唱响着路明非与安兹乌尔恭的往事。

卡塞尔仍在云层之上编织监视的蛛网，但每当它们试图穿透那层名为【日常】的结界，总会撞上路明非随手抛出的拉环。

那些扭曲的金属环阻碍着他们的视线，像是对宿命竖起的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