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蜕变的衰仔——我不做人啦！

流言在走廊里发酵成荒诞的童话。

有人说路明非的瞳孔能射出镭射光，有人说他半夜在操场召唤陨石——实际上他只是用【范围感知】找苏晓樯丢的耳环时，不慎点燃了垃圾桶。

但少年开始享受这种被误解的荒诞自由：当世界把你当作怪物，反而不用再瑟缩着扮演蝼蚁，也不必伪装成懦弱的衰仔。

路明非的校服口袋里总揣着几枚魔法结晶，像普通男生盘核桃般摩挲把玩。

偶尔失手捏碎一枚，血色雾气会在指尖凝成微缩的炼金阵，总是吓得赵孟华踢翻水杯声称要“消毒”。

路明非便顺势用【水元素操控】让洒出的咖啡在对方鞋面跳踢踏舞，等围观女生发出惊呼时才假装扶眼镜，遮住眼底一闪而逝的金色十字星。

但周围人只当是这位衰仔——哦不，是路明非，不知从什么大师那里学来的的高级魔术。

是的，现在的同学们已经不把路明非当曾经的那个衰仔了，渐渐有男同胞开始与他交好，也有些许女同志，发现不衰的路明非，颜值也是十分在线，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让人着迷。

不过路明非没在意这些就是了。

魔力的潮汐在午夜涨至巅峰。

他蜷缩在天台边缘，看【亡灵复现】召唤出的虚影在月光下重演纳萨力克的曾经。

雅儿贝德的虚影抚过他发梢时没有温度，但足以全身停止灼痛。

“安兹大人……”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霭，路明非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练习【精准封印】，把溢出的魔力压缩成石榴籽大小的宝石，串成手链送给总被欺负的扫地阿姨——对方戴着它打麻将连胡七把清一色。

这可与我们的路明非同学没有丝毫关系，不过是阿姨时来运转而已

苏晓樯撞见他在小树林喂流浪猫时，橘猫正用尾巴尖正不断挑逗着路明非。

“你这人设崩得也太快了。”她抛来罐常温乌龙茶。

路明非笑着接住，易拉环自动卷曲成玫瑰形状：“小天女，我人设哪里崩了？“

他瞳中的金光如烛火摇曳，“不过是人不用假笑的时候，真笑会自己跑出来罢了。“

小天女撇了撇嘴，在路明非看不到的角度，脸上泛起了些许的红晕。

即使这样，

偶尔失控的魔力仍会惹祸。

家政课煮咖喱时锅底突然浮出白色浮雕，文学社诗集被【死灵低语】翻译成那方世界的史诗（不过没人能看懂），值日擦黑板总会让粉笔灰聚成迷你小玩偶——但路明非学会用【记忆模糊】让目击者以为自己熬夜追番，认为自己中二时期到来。

只有路鸣泽的Q版贴纸时不时出现在课桌抽屉，写着诸如“哥哥的羞耻力场已突破大气层”之类的吐槽。

每到此时，不知怎得路明非就莫名的无法完好掌控魔法，总有一种按着这个正太打屁屁的冲动。

不过没成功就是了，那天之后他再未进入潜意识，见到这个所谓的“弟弟”

路明非站在镜前凝视焕然一新的倒影。

那些佝偻着背的筋肉记忆被千年巫妖的仪态覆盖，眼中的怯懦蒸腾成熔金般的傲慢。

当最后一个魔法结晶在掌心化作齑粉，他忽然想起安兹乌尔恭王座扶手上刻着的箴言：

“所谓无敌，不过是习惯了孤独的另一种说法。”

楼下的婶婶正在咆哮着让他倒垃圾，路鸣泽偷吃薯片的嘎吱声穿透地板，苏晓樯的玛莎拉蒂在巷口摁响喇叭。

路明非将垃圾袋甩出优雅的抛物线，用【空间折叠】让它们精准落入三公里外的回收站——却在转身时撞翻玄关的招财猫。

“路明非！你...”婶婶的骂声卡在喉咙。少年逆光倚在门框上，校服领口微敞，眼底流转的金芒比朝阳更耀眼。

有某个瞬间，她错觉看见丈夫那位失踪大哥年轻时的影子。

但同时也让她想起了那个让她嫉妒又痛恨的女人，连带着眼前的路明非，她也觉得是个“孽种”。

“马上去。”路明非轻笑，指尖掠过招财猫碎裂的耳朵，陶瓷在魔法中愈合如初。

但婶婶看着这一切，却潜在地认为这个招财猫本身就是完美无缺的。

粉笔灰在晨光中浮沉，路明非盯着黑板上的立体几何图，那些线条正在【亡者之瞳】中自动解构。

前排赵孟华后颈暴起的神经突跳动着淡金色，像根插在解剖模型上的荧光棒。

“路明非！”

数学老师的咆哮惊飞走廊的麻雀，他抬头时瞳孔深处的十字星一闪而逝。黑粉笔呼啸而来的瞬间，他下意识地接住，并将它掷了出去——正巧砸到赵孟华。

不过打瞌睡的赵孟华明显也没感受到这个攻击。

“老师我来捡！”路明非钻到课桌下的动作行云流水，上台递粉笔的过程中，顺手把逃逸的粉笔灰撒了点在赵孟华桌子上——醒时稍微吸气，便会被呛着直咳嗽。

苏晓樯的Gucci乐福鞋在过道轻叩两下，他抬头正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少女指尖转着的万宝龙钢笔，比着嘴型。

“你倒是喜欢恶作剧。”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没搭腔。

苏晓樯低头在本子上画着涂鸦，纸页间隐约可见路明非记忆中的那个纹章。

食堂的番茄蛋汤泛起诡异波纹时，路明非正用【物质重组】把青椒肉丝里的肥肉变成糖醋排骨。

邻桌女生举着手机偷拍的镜头突然蒙上水雾，陈雯雯捧着《追忆似水年华》走过时，书页间的纳兰性德突然变成葛洪。

“吃这个。”苏晓樯的餐盘“哐当”砸在他对面，水晶虾饺堆成的小山泛着水晶的光泽。

她漫不经心地推来一罐鱼子酱，“我爸客户送的，反正我也吃不完。”

路明非舀起一勺麻婆豆腐，辣油在勺尖，路明非认真评价道：“太腥。”

“矫情，小猪吃不了细糠。”她甩来瓶依云矿泉水，当路明非试图用【元素置换】把矿泉水变成可乐时，苏晓樯突然按住他手腕：“喝凉的伤胃。”

路明非盯着小天女，有些愣神。

体育课的风裹挟着塑胶颗粒的焦糊味。路明非蹲在单杠阴影里，看着自己在地面投下两道影子——一道是校服垮塌的衰仔，另一道却是头戴王冠的骸骨投影。

当体育老师吹响集合哨时，他起身的瞬间，锈迹斑斑的单杠突然绽放出秘银花纹。

而影子里的衰仔，也消失不见——以后也不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