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房子,都是你干的好事!如果不是你,我们一家人,根本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陶玲香看见陶春香的到来,不顾亲戚的阻拦,薅住陶春香的头发,把她摁倒在地!我是妹妹,你当姐姐不帮我就算了,你就这样子坑害我。”陶玲香只要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
十年前陶玲香和张万全背井离乡,背着包来到城里,探望双胞胎的姐姐陶春香;“姐我和张万全,我们两个人实在是没办法了,手里没钱,孩子吃奶粉都成问题了。张万全一个人出去工作,也不是个事,没办法,我来找你,我想在城里找个门面房。卖点生煎包子,稀饭啥的,两个人一起干,总是比一个人在外边,有啥事情没人商量的好。”
“你没地方住了,就先住这吧。租门面房不要着急,刚来这你们又不熟悉。明天我让你姐夫哥,带着你转转看看哪里合适,顺便还能帮你搞搞价钱。”
“姐,那多不好意思呀,我来这儿打扰你们。”
“那有啥不合适的?你们刚出来能省点钱就省点儿,等稳定住了,再说。”
门面房不到20平方。
距离住的地方不到二百米,早餐店很快变忙碌起来,夫妻两个起早贪黑,每天忙忙碌碌的,陶玲香每晚八九点,就开始洗菜,晾菜,切肉,剁肉,到和面,起面,发面,和馅儿,东西准备好以后,熬好米粥和豆浆,就可以预备着出售了。
一日生计在于晨,早晨五六点,就开始正儿八经的营业,来吃早饭的都是早上不愿意起早做饭的,送娃子上学的,上班的。
张万全在早餐店,负责管煎包子,盛汤,地碗筷儿,收拾碗筷儿,擦桌子,收钱,陶玲香不忙的时候,夫妻两个也会一起打扫卫生。
春去冬来。
日复一日的不间断工作,太过劳累的时候陶玲香就连上厕所,腿疼的都弯不下去,除非把腿伸直了才能站起来。
“张万全现在不忙,咱姐她们快来吃饭了,你赶紧把饭盛出来,让先晾着。”
“等会儿再晾也来得及。”
“你姐夫哥急着上班了。拿两个包子走就行。你知不知道?咱邻居那个隔壁小张,刚刚买了房子。听说现在的形势挺好,现在盖的家属楼,可多人都在买呢。我们是不先考虑买房子,现在孩子还小,我们也够住了,想买房子,等以后孩子大点再买。你跟万全你们得想一想?老家的房子烂的要命又不能长久住,你们起早贪黑,也干了很长时间了,趁着房子现在便宜,赶紧筹一筹,买个房子,听说这房价,往后还会再贵了,现在不买贵的时候想买,也买不到更好的位置。”
陶玲香何尝不想买房子?可买房子需要钱啊,这可是真金白银,实实在在的人民币,就张万全这家,因为房屋分家的问题,兄弟两个吵的不可开交。
开早餐店累是累了点,是赚了点钱,可是毕竟不够啊!谁会无缘无故的借给你!
“我也想买。老在你家住也不合适,可是我的钱不够啊。”
说的也是,陶春香想了想;“实在不行,我给你哥商量商量,真不行我给拿点钱,咱把房子先买了。”
“等房子能住人了,你把孩子接过来,在附近找个近点的学校,距离你近点,你们也能照看的住。”
“你哥这工作也挺好的,我们也趁着年轻还能多干点。你们也多努努力,咱不为了别的,为了孩子。你们啥时候有钱?把钱还我就行。”
陶玲香盘算了一下;“那行,姐。”
“今晚我和张万全商量一下,明天了把钱拿给你,你把房子先买了,我跟万全这你放心。我们手里一有钱,就把钱还给你。”
“万全咱一直在这里住也不是个事儿,在城里落住脚是早晚的事,想买房子钱也不够。借钱吧,住房都没有问咱要钱,再借钱,也张不开嘴。大不了,咱以后就对她孩子在好一点。”
“你把钱拿给她,买房子写在谁的名下了?”张万全疑惑的问了一句。
“张万全我看你是傻透了,现在是你想买房子,不是人家想买房,是你没地方住,不是人家没有地方住。现在不是你想不想要买房子,而是你没钱,能不能买。你借钱,人家愿不愿意借你。你现在住在别人家里,你是连张嘴借钱,都张不开嘴啊。咱在她这住,咱也是尽量能帮忙多干点啥,就帮人多干点。”要不然吃喝拉撒,为啥每天一做饭,我就忙前忙后给人家送饭,就是不想欠人家人情。
“那你决定吧。”
“放心吧,我也考虑过。”明天我去把钱取了,在赚钱了,就不把钱存在银行了,家里的几个老银元和金耳坠,让她给保存着,最起码,让她相信咱东西都交给她保管了,不会不还她,张万全的担忧陶玲香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陶春香的房子,不是还在这了,难道还怕她跑了不成。
你在变化,为什么别人不能再变。
无辜者不会说自己有多无辜……
有些答案,人不能告诉你是什么原因,时间推着你前进,会逐渐的告诉你答案。
双胞胎姐妹又怎样?每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在向往美好,也会被生活蹉跎不是当年的模样。
大多数人身上映照出来,就是生活的原本的模样。
何况是在真金白银的人民币上。
能赚来倒是很好,赚不来的时候,就连自己的欲望也会被生活给吞噬掉。
陶春香是没有跑,房子是她和他男人的家,是她孩子的归属地。
可以相信人品,唯独不可以考验人性!
陶玲香和张万全夫妻两个,刚来到城里人生地不熟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哪一件事情不是他们夫妻两个在帮衬,凭良心讲;“你在这里住了多少年?我说过你一句不是没有。”
年轻人想凭着工资,买一套房子是何其的艰难!
陶玲香既然已经在这套房子里,住了那么多年,不如把旧房子给她。
可是陶玲香她不愿意啊,你就算是换做是谁,也不愿意啊!
我辛辛苦苦赚的钱,我买了一套旧房子,你一家人住进新房子里面!
“谁愿意要你的破房子,我要的是我的新房子,是你答应把买来的房子给我,我才决定把钱给你的。”
陶玲香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被气炸了;“如果我是姐姐,我答应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你既然做不到,你为什么要承当我?”我住你的房子是不假,但是我还管你一家人吃喝了。
“你连住的房子都没有,你想买新房子,你买的起吗?你要了,这套房子你就留下,不要了算拉倒,真不行你去告我去吧。”
啊……!
陶春香这句话是点了马蜂窝,陶玲香发了疯了一样去撕扯陶春香;“你还我房子!还我房子!”
张万全不生气才怪。作为一个男人,即使气的要命也没办法,一分钱压倒英雄汉,那时候穷的时候?就连五十块钱都借不出来!
陶玲香还在月子里,身体里没有营养,孩子吃母乳,没有奶水,连个买个奶粉的钱都没有!
被逼无奈,好不容易筹了点钱,出来做点生意,每天起早贪黑的那样忙碌,就是不想让人低看了,想多存点钱,在城里可以有个落脚点,有个家,怎么就这么难啊!
陶春香老公护着自己的陶春香怕吃亏。
张万全只能上前拉扯陶玲香,怕在出点什么事情!
还是一起进了派出所。
事出必有因果,经过派出所的调解,出了个这样的事情,各有各的理。
你也不能说你弱你就有理。
这件事情本身,就说不明白,你也说不清楚,不可能,就听你说的三言两语,就给别人定罪,有点不切实际。
你要证据没证据。
要欠条没欠条。
买的新房子也不在你名下!
你说那是你的钱,她说那是你欠她的钱。
你就算去打官司,你也需要有理有据的。
更何况你还一直在人家家里住着,有些事情,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
你气又怎么样!
事实情况摆在这里呢,你就算告你咋说?
陶春香说的很明白,就是这个房子,你要住就住,不住了,也就没有。
你打官司又能怎么样?
法院讲的是;看事实讲真相,那是谁的房子,在谁的名下,有没有借条,你为啥把钱给人家了?给钱的时候写没有写依据。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没有证据,什么东西都没有。不可能单独凭你一张,嘴一说,人家就把写在自己名下的房子过户给你。
陶玲香气的不轻,只要想起来就会落泪!
但是没办法,生活还是需要过了,家里还有两个男孩子,不认栽也不行;“张万全我是不想活了,我到火车站,让车直接给我压死得了。我是啥都不想管,啥都不想干了!”陶玲香说归说,以后日子还长,还是要过下去的。
这就是陶玲香见到陶春香,会起这么大的反应。
陶春香也是,为了不和陶玲香碰面,所以也是能躲开尽量的躲开。
好在孩子们,现在一个个都长大了,生活是都好一点了。
陶玲香现在还是居住在陶春香以前的房子里,准确点来说,现在是自己的房子。
经济在发展,生活节奏变化的很快,陶春香没什么变化,住的还是那套当时买来的新房子里,而陶玲香现在住的还是过去,陶春香以前的老旧的一楼的家属院里,生活有什么改变,她们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如果说有什么改变的,陶春香没有像陶玲香有那么多劳碌命。
而这份劳碌命,却验证在陶玲香的生活上。
看似跟原生家庭没有多大的关系,其实也有很大的关系。
时代造就新一批的创业者,同时也被固有思想桎梏着。
每一代人皆是如此,看似在拼搏的是整体的表现,但是被带动,其实是每一个人,每一个人用努力,来换取孩子们的先天条件。
时间和空间,哪一个不重要,哪一个不是用上一辈人血汗钱,为孩子换来的时间和条件,是父辈们用努力换来的经济条件,来带动孩子们的优越感,创造想象的空间。
如果没有循序渐进的,经济条件不断输入,让你去学习?你哪里会有空间,有时间去学习新的知识,去吃好吃的,去看向远方的风景。
幸福是靠双手创造的。
一代代如此,上一辈人下去了,我们下一辈子就应该接着走上去。
不为了别人,就为了我们家园,更美丽,更向往的生活。
陶玲香的代价里,验证了一段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你,或许,当时的帮助是真心真意的,是不求回报。
但是时间长了,想要用某种物品来交换物品的时候,有些东西,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变了质。
任何东西都是需要代价的,陶玲香的代价,就是她用她的固执,失去原本属于她该有的时间。
而这种传统思想,一禁锢,就禁锢了陶玲香的一生,陶玲香苦了一辈,对任何小事情都在精打细算,吃苦赚钱是没有错。
但是只有迂腐,没有智慧的人,哪怕是会赚钱也留不住。
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勤俭节约,思想用错了地方,禁锢住的不单单只是她的人生,同样禁锢住的,也是和她紧密相连的人的一生。
陶玲香现在有五十多岁了,孩子都有各自的工作,大儿子张奔城,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小儿子张鹏飞在外地工作,张奔城和张鹏飞在学习上,没有让父母操过心。
父母不单单只是名义上的父母,同时也是孩子们,在拐弯点,遇见挫折的指路明灯。
“我和张万全开食堂的时候,我管着你一家人的吃喝,我把赚来的钱,把我的首饰都放在你那里保管,你说钱不够要买房子,让我把钱给买房子,说等到时候我钱够了,把买来的房子过户给我。”没想到你一个当姐姐说话不算话,你竟然会这样破害我,气死我了!我就让亲戚家人都评评理,看看是你对还是我对,当时气的我都不想活了;“从法院回来,我就和张万全说了,如果我死了,让他不要管我,也不要给我收尸,我只要想起来,我都恨得牙痒痒的!”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们,想着孩子大了,我天天跟她吵!
让亲戚们去评判能评判个什么?
谁让你那么相信她!自己的东西不保管好,谁让你愿意相信人,别人的便宜那是那么好占的。
“别再说了,不要了,还哭什么!”
“你说倒是好听,你一句不要了,什么心都不操,到头来苦的还是我。”
“妈你别在哭了,日子长了,我们不是还工作的吗?”陶玲香听着张奔城安慰的话,心里舒坦了很多;“我这不是气不过吗?”张奔城特别会安慰人,也是让陶玲香最放心的。
“别没事经常去喝酒,你今晚在家吃饭吗?”
张奔城嘴巴甜;“回家了,不在家吃饭去哪里吃?”
陶玲香很勤奋,家里有大小事张罗都是陶玲香,张万全除了赚钱,能力也就那个样子,不怎么管家。
只要牵扯到经济往来,对老娘说最靠谱,当爸的一句不同意,他也没得办法。
陶玲香在亲戚眼中,是一个很能干,很吃苦,很会赚钱的一个人,张奔城和同学一起搞担保公司,没赚着钱,被人坑了二十多万,这个漏洞,没办法,只能陶玲香和张万全来补全这个窟窿。
张奔城在怎么不成才,陶玲香也只会关了门骂孩子,但是在外人眼中,从来不说张奔城哪里不对。
对于陶玲香来说张奔城是她的命,他要儿子不要钱,开担保公司,张奔城和人合伙,陶玲香和张万全因为这件事情,不止一次打过架,现在张奔城需要用钱,也只敢偷偷的要,陶玲香也会偷偷的接济一些。
“没事不要经常去喝酒。”
“知道了。”
张万全不太善于表达,却还是在意孩子的。
夜晚灯光绚丽多彩,夜市摊的摊主,谨而有序出来迎接八方客。
少年不知愁滋味,嬉笑声,欢笑声,在烧烤摊上,六七八个人,老板用两张桌子合成一个方桌。
夜市摊上吃的不只是饭菜,对于成年人来说,吃的是生活,吃的是心灵上的慰藉。
白天工作一整天,精神上相对来说责任感多一点。
下了班,整体上紧绷的神经,也能放松了下来,约上几个知己好友,一起吃个饭喝个酒,这是成年人的乐趣。
哪怕是多一两个外人都会认为放不开。
现在的年轻人和以往的年轻人不一样,每个人都特别有主观意识。
等人陆陆续续的坐下来,服务员把菜单递了过去。
张奔城接过菜单;“来二十串羊肉串,两把涮牛肚,二十串烤板筋,一份烤饼,一个烤韭菜,一份涮生菜,多放芝麻酱和辣椒,在来二打冰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