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七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喘着气。
周围五六个小孩哄笑着围在他周围,在他身上发了狠劲砸下拳脚。
“你们在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
丢下活鸡,冲上前去,将王三七身上围着的小孩一个一个拉开。
“你奶奶的。光天化日下当街打人,还以多欺少,当这荒山僻野,没人治得了你们是吧!”
三五小孩闻言笑嘻嘻跑开。
躲到了一对年轻男人女人的身后,朝我探头探脑。
“就打他怎么了,他一个臭乞丐,该打!”
“就是就是!”
我正想上前好好理论,忽然听得底下一声嘤咛。
“疼,好疼......”
顾不得什么了,我蹲下身。
王三七躺在小溪旁的柳树下,眼眸半阖,轻喘着气。身上仅剩的几条破布盖不住他满身的伤,血渍混杂着灰土。
他呢喃着一声声喊疼。我心疼得眼眶湿润,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几句。
转头,看向绿衣裙的女子,冷道:“你是凤枝?”
来之前我就听郝凡说过,王三七要娶的姑娘是同乡的凤枝,比王三七大了整整八岁。
这姑娘作风不当在乡野出了名,眼看着年纪上来,怕再老些嫁不出去,便半夜脱了衣服翻进王家的墙。欺负王三七脑袋不灵光,让王三七对她负责。
王三七也是真笨,说不出辩驳的话,闷闷应允了。
谁知二人的婚事刚刚定了下来,这女人又不知用身体傍上了哪家的男子,经常拿欺辱王三七找乐子。
真是下作!
“嘁。”凤枝勾唇笑了声,往身旁大腹便便的男人怀里靠。
“你谁呀?帮一个乞丐出头,他是能给你米粮还是银子?”
“还是说你也看准了这乞丐脑子不好,力气大,惦记上他床上的功夫——啊!”
凤枝捂着流血的额角,“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的吗?”
我又从地上拾了一块大石头,转头看那凤枝身边的男人。
“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许是我神情太过狠戾,男人竟被吓得连连后退。
我鄙夷地看着他,嗤笑一声。
想当年我在御膳房当差,比大腿还粗的牛骨我说砍就砍,百人份的大锅我说颠勺就颠勺。
宫里力气从大到小排下来,除却在练武场上挥洒汗水的锦衣卫,便是我们这些成日拎锅铲的御厨。
别说面前两人,就是再来上个三五壮汉,我也是一拳一个!
男人眼见讨不到好,低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凤枝哭得涕泪交加。
她看了一眼走远的男人,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跺着脚跑开。
我不解气,正想追上去打。
底下一声闷哼,我就停住了脚步。
“疼、嗯......”
又细又软,像未足月的小猫叫。
我心霎时就软了半边。
连忙蹲下身查看王三七的情况。
“你怎么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