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义武军威

一、兵临城下:双重绞杀的阴谋

晨雾未散,义武营的瞭望塔已传来梆子声。李泽站在土夯的城墙上,看着地平线处漫卷的旌旗——王行瑜的鄜州军在前,黑色狼头旗在风中翻卷,沙陀骑兵的赭红色披风如流动的火焰,正从左右两翼包抄而来。算上斥候回报的兵力,敌军足有两万,而义武营连老弱在内不过五千。

“先生,西南角发现李茂贞的信使!”杨开踩着木梯冲上城墙,手中攥着染血的信笺,“邠州军屯兵泾河渡口,按兵不动!”

李泽盯着地图上的鹰嘴峡,指尖划过昨日连夜挖掘的暗渠。王行瑜显然算准了他会借道邠州撤退,却不知昨夜沈珍珠留下的玄镜碎片,在他掌心烫出了“泾河水位三日涨”的字样。“传令下去,启动‘贞观’计划。”他转身对城头的鼓手比出三指,“第三遍鼓响后,开闸放水。”

二、水攻奇谋:古镜预言的兑现

战鼓初响时,沙陀骑兵已进入射程。李泽举起改良后的铜制望远镜,看清了领军之人——银盔白甲的少年将军,正是曾在长安交手的李存孝。“百步以内放箭!”他突然改了命令,待骑兵逼近至六十步,才挥手示意。淬了麻药的箭矢破空而去,前排战马纷纷前蹄跪倒,将骑兵掀入泥地。

“好准的射程!”杨开惊叹,手中的令旗同时挥动,义武营的弩手从隐蔽的壕沟中起身,三轮齐射压制住沙陀军的第二波冲锋。这是李泽根据现代弹道学改良的弩阵,弩手分三排交替射击,确保箭雨连绵不断。

但真正的杀招藏在鹰嘴峡。当王行瑜的中军踏入峡谷时,上游的水闸轰然开启。三日前突降的春雨让泾河水位暴涨,此刻汹涌的山洪裹挟着巨木与石块,如黄龙般冲进峡谷。惨叫声中,鄜州军的阵型瞬间被冲散,士兵被洪水卷着撞向山壁,兵器甲胄在浊流中闪烁如碎金。

李存孝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他望着峡谷中翻腾的洪水,眼中闪过惊诧。这位沙陀第一勇士从未见过如此“借天之力”的战法,勒马退至高处时,却见义武营的骑兵已从两翼杀出——三十骑精锐身披仿制的玄甲,马首加装着改良的破甲锥,正是《六军镜》中记载的“玄甲突阵术”。

三、玄甲初现:骑兵对冲的绞杀

李泽一马当先,军刀劈开沙陀军的长矛。玄甲骑兵呈楔形阵,专冲敌军指挥中枢,马蹬上的倒刺勾住敌人甲胄,拖坠马下的动作行云流水。这是他结合现代骑兵劈刺术改良的战技,十息之内便撕开沙陀军的左翼。

“报——王行瑜坠水!”探马的呼喊让沙陀军士气动摇。李存孝盯着李泽腰间的贞观瓦当,突然想起父亲李克用的叮嘱:“若遇持贞观瓦当者,勿轻战。”他挥刀斩断一名义武军士卒的长矛,却在四目相对时,发现对方衣甲内藏着半幅《六军镜》残页。

“鸣金收兵!”李存孝突然下令。沙陀骑兵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遍地狼藉。义武营的士卒正要追击,却被李泽喝止:“穷寇莫追,沙陀军骑兵天下无双,旷野缠斗必吃大亏。”他望着远处的赭红色披风,掌心的古镜碎片发烫——镜中浮现出李存孝日后成为“飞虎将军”的画面,却又在他转身时,画面边缘泛起裂纹。

四、战后博弈:节度使的背叛与拉拢

午后的帅帐内,李泽盯着地图上被洪水冲刷的痕迹,忽然轻笑出声。王行瑜的主力被歼,鄜州军元气大伤,而沙陀军的撤退,意味着李克用暂时承认了他在关中的存在。更重要的是,泾河水位的暴涨,恰好印证了沈珍珠“玄镜预言”的可靠性——但代价是,镜面上已出现第一道裂痕。

“先生,李茂贞派来使者,说要送来贺礼。”杨开捧着个檀木盒,眼中带着警惕,“还有……这是从王行瑜尸体上搜出的密信。”

密信上的朱砂字迹刺痛了李泽的眼睛:“事成之后,许沙陀军独占河东盐池,义武营领地划作缓冲区。”落款是朱温的印记。原来王行瑜早与朱温勾结,妄图借沙陀军之手铲除异己。他忽然想起沈珍珠的警告:“朱温的棋子,早已遍布关中。”

“回李茂贞的使者,就说——”李泽抽出军刀,在地图上划出一条弧线,“义武营愿与邠州军共建‘关中护唐同盟’,共享泾河渡口的盐运。”他转头对杨开笑道:“另外,把咱们改良的‘神火投石机’图纸送一份给淮南的杨行密,就说……江南的梅雨季节,最适合火攻。”

五、夜访镜冢:时空裂隙的警告

月至中天,李泽独自来到后山的镜冢——那是沈珍珠昨夜托梦指引的地方,荒草覆盖的石室内,七面古镜按北斗方位排列。他将传国玄镜放在中央,镜面突然浮现现代西安的画面:博物馆里,那尊与他面容相同的陶俑,身上的衣甲纹路正在缓慢改变。

“每改变一次重大历史事件,两个时空的锚点就会偏移。”沈珍珠的声音从镜中传来,身影若隐若现,“你在鹰嘴峡的水攻,让王行瑜的死亡时间提前了三年,现代的‘王行瑜墓志铭’已出现裂痕。”她指尖划过镜面,李泽看见自己的考古笔记正在空中燃烧,“再用玄镜之力,你的现代存在会更模糊。”

李泽握紧瓦当,想起晨雾中看见的断碑——“义武军节度使李公泽之碑”的字迹,此刻已深入石纹。“如果我彻底留在这个时代呢?”他直视镜中的沈珍珠,“是不是就不会影响现代?”

沈珍珠的眼中闪过痛楚:“但你还记得吗?在沙尘暴中,你本应死于时空乱流。是玄镜截取了你的一缕魂魄,才让你在这个时代重生。”她的身影渐渐淡去,“现在,你的现代肉身正在博物馆的展柜里……逐渐透明。”

石室外突然传来狼嚎,李泽惊醒时,发现掌心被瓦当划破,鲜血滴在北斗镜阵上,竟勾勒出长安玄武门的轮廓。镜中,一群黑衣人正抬着棺木走向含元殿,棺木上的狼头纹章,与沙陀军如出一辙。

六、江淮来信:新盟友的登场

三日后,义武营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头戴斗笠的少女,腰间悬着算筹与齿轮,正是杨行密的养女花想容。她掀开篷车布帘,露出里面的“神火投石机”原型:“按你的图纸改良了配重系统,投石距离增加两丈,还能发射火油罐。”她的目光扫过义武营的屯田区,“不过我更好奇,你是如何让这些流民相信,‘复唐’不是画饼?”

李泽递过一本手写的《义兵手册》,上面用白话文写着“保田、保粮、保家人”的口号:“乱世之中,百姓需要的不是空洞的国号,而是实实在在的安稳。”他指向远处正在修建的学堂,“等秋收后,这里会开科举,不管是农夫还是匠人,都能凭本事谋差事。”

花想容的瞳孔微微收缩,她从未见过如此“离经叛道”的治民之法。当指尖划过手册上的“均田制二十三条”时,袖中滑落出半幅星图——正是镜冢中北斗镜阵的排列。“原来你也见过传国玄镜。”李泽忽然开口,“杨公知道你是……”

“嘘——”花想容按住他的嘴唇,眼中闪过狡黠,“在江南,他们都叫我‘机关娘子’。不过现在——”她望向正在训练的玄甲骑兵,“我更想看看,你如何用这三千义兵,在朱温的棋盘上,下出一记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