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奇奔放与幽峭敛蓄

——从八组文对比看韩柳风格之迥异

洪本健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

摘要 本文通过对韩愈、柳宗元体裁或题材上相同或相近且颇具代表性的八组文章的对比分析，论说两位大家文风或雄奇奔放或幽峭敛蓄之不同，并探讨形成如此差异的原因。

关键词 韩柳文 比较 雄奇奔放 幽峭敛蓄 差异成因

韩愈与柳宗元两位唐代文学大师以他们辉煌的创作成就，震撼当时，影响后世。他们各具特色的文章，深受历代读者的关注和喜爱。在韩柳两大家并称的同时，他们的文学作品，特别是脍炙人口的文章，也被研究者反复比较，一再评说，真知灼见，在在皆是，为我们今天的研究提供了许多宝贵的借鉴和重要的资料。

关于韩文的风格，唐宋人早有灼见。皇甫湜称韩文“如长江秋清，千里一道，冲飙激浪，瀚流不滞”[1]。此已揭示出韩文奔放有力的特点。苏洵曰：“韩子之文，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鱼鼋蛟龙，万怪惶惑，而抑遏蔽掩，不使自露。”[2]这里，补充了“万怪惶惑，而抑遏蔽掩”的特点。于是，韩文雄奇奔放的风格得到了生动而全面的表述。而柳宗元之为文，其《杨评事文集后序》有云：“文有二道：辞令褒贬，本乎著述者也；道扬讽谕，本乎比兴者也。”[3]

柳文实兼“辞令褒贬”与“道扬讽谕”之功能，故《柳河东集》中，愤郁情调的积蓄，加之奇山异水的陶冶，而发为幽峭敛蓄的文章，可谓不胜枚举。堪称唐代文坛“双子星座”的韩柳，文风截然相异，却共同谱写了唐代散文异彩纷呈的壮丽篇章。

韩柳文佳作甚多，既然是对比，理所当然的是，必须从中选出有可比性的作品，即在体裁或题材方面有相同或相近之处的代表作。由于考虑到双方的对等，即大体具备可比的条件，故所挑选的作品有些难以称为最佳。以下谨将韩柳文分为八组，韩文在前，柳文在后，对比分析，以凸显两家文风雄奇奔放与幽峭敛蓄之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