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思过崖是个好地方，适合反省人生

听完林牧贴在耳边嘀咕的那套“教训”王家的“妙计”，石惊天那双因冷静符效果而恢复清明的眼睛里，瞬间又充满了着兴奋与猥琐。

“嘿嘿……师弟，你这脑子怎么长的？这法子……真他娘的阴损带劲！”石惊天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林牧肩上，拍得林牧龇牙咧嘴

“对付那帮有眼无珠的混账，就该用这种手段！我喜欢！等老子出去，非得让他们哭爹喊娘，跪地求饶不可！”他搓着手，脸上露出与他粗犷外表极不相符的阴险笑容。

“咳咳，”林牧强忍着肩膀的酸痛，及时拉回二师兄即将策马奔腾的思路，脸上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诚恳，“二师兄，报仇雪恨固然重要，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看你现在，虽然冷静了些，但火气还没彻底压下去，杀气都快凝成实质了。王家那群跳梁小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何必急于一时？依我看，你现在最该做的，是找个风水宝地，静心凝神，把这股火气转化为修为，顺便反省一下今日差点给宗门惹祸的冲动行为。”

“风水宝地？静心凝神？”石惊天眉头拧成了疙瘩，显然对林牧的说辞不以为然，“宗门里除了修炼室，哪还有什么清净地方？老子现在只想去拆了王家！”

“哎，二师兄此言差矣！”林牧眼睛一亮，语气变得无比笃定，仿佛掌握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我刚听说一个绝佳去处——思过崖！”

“思过崖？”石惊天狐疑地盯着林牧，“那破名字一听就晦气！我怎么记得那是关禁闭的地方？专门惩罚犯错弟子的，灵气稀薄得跟山下差不多，狗都不乐意去！”

“非也非也！”林牧摆出一副“你太年轻”的表情，开始了他的表演，“二师兄，你这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此一时彼一时也！我听内门洒扫的老伯偷偷说，那思过崖看似惩戒之地，实则内有乾坤！乃是祖师爷当年闭关悟道的龙兴之地！你想啊，为何叫思过崖？思索己过，方能勘破大道！这名字本身就蕴含着无上禅意！”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而且啊，据说为了防止一般弟子打扰，祖师爷特意布下了障眼法，让外面看起来荒凉破败，灵气稀薄。可一旦进入其中，嘿嘿，那灵气浓郁得能滴出水来！堪比顶级洞天福地！寻常弟子想去？门都没有！也就是师兄你这种核心天才，宗门才舍得让你去‘体验’一番，磨砺心性！说不定里面还藏着祖师爷留下的绝世功法或者神兵利器呢！”

石惊天被林牧这一套组合拳打得晕头转向。冷静符的效果还在，他确实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也对林牧描绘的“祖师爷闭关地”、“灵气浓郁”、“绝世传承”这些词汇怦然心动。他是个武痴，对提升实力有着近乎本能的渴望。

“真……真的假的？”石惊天半信半疑，但那双眼睛里已经充满了向往，“听你这么一吹，好像……还真有点诱人？”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师兄你不成？”林牧拍着胸脯，义正言辞，“走走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师弟我亲自护送你去那修炼圣地，免得你找不到路！”

林牧不由分说，异常“热情”地架起石惊天的胳膊，半推半拥地朝着后山深处那传说中的思过崖走去。一路上，他嘴巴没停，继续给石惊天灌输“思想钢印”：“二师兄啊，到了那宝地，你可得抓住机会，摒除杂念，潜心修炼，深刻反省！切记，外面的事都是小事，提升实力才是王道！没有我的传讯，你可千万别出来，免得心魔滋生，前功尽弃！王家的事，包在师弟我身上，等你神功大成出来，我保证他们还在原地等着你炮制！”

石惊天被林牧这连哄带骗弄得七荤八素，虽然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对“修炼宝地”的向往压倒了疑虑，嘴上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你小子比我娘还啰嗦……”

两人七拐八绕，来到一处荒凉偏僻的山坳。所谓的“思过崖”，赫然就是一个黑黢黢的破败山洞。洞口野草疯长，藤蔓缠绕，石壁上布满滑腻的青苔，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腐烂气息的阴冷空气扑面而来。

洞口附近别说灵气了，连蚊子都绕道飞，偶尔还能看到几只肥硕的老鼠鬼鬼祟祟地钻进钻出。洞口弥漫着微弱的能量波动，那禁制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林牧：“……”好家伙，这比想象中还惨！祖师爷您老人家当年是在这儿悟道还是在这儿要饭啊？

石惊天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然后迅速转黑，额角青筋暴起，声音都在颤抖：“林、林牧！你他娘的管这耗子窝叫，修炼宝地？祖师爷闭关地？！”

“咳！二师兄莫急！”林牧面不改色，指着黑洞洞的洞口，强行挽尊，“你看这洞口虽小，内里必定别有洞天！正所谓真人不露相，宝地不显形！越是这种朴实无华的地方，才越是考验心性！你先进去探探路，感受一下那浓郁的灵气，师弟我这就回去给你取些上好的辟谷丹和甘泉水来！”

趁着石惊天被眼前景象冲击得大脑宕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际，林牧眼中精光一闪，体内【正气诀】修炼出的微弱灵力悄然运转至掌心，看似轻轻一搭石惊天的后背，猛地一发力！

“砰！”石惊天猝不及防，直接被一股巧劲推进了黑黢黢的山洞。

林牧动作快如闪电，反手在洞口那几道黯淡的符文上狠狠一拍！嗡的一声，一道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光幕闪烁了一下，将洞口封锁。

“林牧你干什么？！！”石惊天一头撞在光幕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坑了，顿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林牧站在洞外，隔着那层随时可能崩碎的禁制光幕，脸上恢复了淡定，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二师兄，安心在里面反省吧，为了宗门，也为了你自己！我会让厨房每天给你送饭，保证饿不死你。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我先走了，不用送！”

说完，他头也不回，转身就跑，脚下生风，速度快得像逃命一样，生怕慢一步就被石惊天那震天动地的怒吼和诅咒淹没。

“林牧！你个坑蒙拐骗的小王八蛋！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有种放老子出去！单挑啊！！”山洞里传出石惊天那仿佛能震塌山岳的咆哮，伴随着一阵阵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听得林牧都觉得这思过崖的禁制有点悬。

【叮！支线任务：成功将二师兄石惊天送入思过崖反省。任务奖励：正气值+8，下品防御法器【静心符】*1】

脑海中响起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林牧飞奔的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才8点正气值，真抠门。不过，二师兄虽然暴躁，但意外的好骗，看来以后可以多开发一下他的利用价值。”

他一边想着，一边查看了一下刚到手的【静心符】。

【静心符】：下品法器，被动激发型。佩戴此符，可缓慢滋养佩戴者神魂，有凝定心神之效，能有效抵御心魔滋扰，对于情绪失控、道心不稳者有显著奇效。

“静心凝神，抵御心魔……这简直是为大师兄量身定做的神器啊！”林牧眼睛一亮，立刻想到了那个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每天以泪洗面的恋爱脑大师兄萧辰。

“不能再放任他这么自暴自弃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这宗门就真完了。”林牧叹了口气，加快脚步，朝着萧辰的住所走去。

虽然萧辰那天赋异禀却自甘堕落的样子着实让人恨铁不成钢，但终究是同门师兄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废掉。更重要的是，这家伙要是再闹下去，系统肯定又要给自己派任务，想想就头疼。

林牧轻车熟路地来到萧辰的住所外。院子里冷冷清清，房门紧闭，里面安静得有些诡异。他凝神细听，隐约能捕捉到一丝极力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比上次更加微弱，却更加绝望，仿佛一盏即将熄灭的灯火。

林牧皱了皱眉，没有选择强行破门，只是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板。

“咚咚。”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连啜泣声都停止了，仿佛成了一座死寂的坟墓。

林牧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将那枚散发着淡淡青色光晕的玉符轻轻放在门前的石阶上，声音放缓，尽量用一种平静而真诚的语气说道：“大师兄，我是林牧。我偶然得到一枚静心符，据说能帮助平复心绪，凝神静气。我放在门口了，或许对你有用。”

说完，他没有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去，将空间和选择权留给了那个沉浸在悲伤中的人。

房间内，原本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蜷缩在角落里的萧辰，听到门外那熟悉的声音，以及那句“静心符”时，僵硬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空洞而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地望向紧闭的房门，似乎在分辨那是幻觉还是真实。

过了许久，他才像一个生了锈的机器人般，动作迟缓而僵硬地站起身，一步一步挪到门边。

颤抖的手放在冰冷的门栓上，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轻拉开了门栓。

吱呀一声轻响，门缝中透进一丝光亮。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石阶和傍晚的微风。

一枚古朴的青色玉符，正静静地躺在门槛外的石阶上，散发着微弱而柔和的光晕，像一颗渺小的星辰，落入了他那片死寂的黑暗之中。

萧辰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枚静心符，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里面有痛苦，有麻木，也似乎……在那片死寂的湖面上，荡漾起了一丝微弱的涟漪。

他默默地注视着那枚玉符，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作，仿佛在与内心某种顽固的东西做着艰难的对抗。

最终，他伸出那双微微颤抖的手，缓缓地将那枚带着一丝凉意的玉符捡了起来，紧紧地握在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