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主仆二人的计划

越慈舟主仆二人抱着安安回到了自己的院中，小桃拿着帕子细细擦拭着玉镯，越慈舟则换上了居家的常服，半退衣衫给安安喂口粮。

听着小桃说起她走后沈新月的动作，她不甚在意地笑笑。

“小桃，你将出嫁时母亲整理的嫁妆清单取来。”她轻拍着怀里的安安，柔声说着，“等晌午过了，咱们就去嘉兰苑。”

小桃听后，眼睛蓦然一亮，随即凑上前悄咪咪给出建议：“小姐，可要奴婢再去前院找几个人手？咱们也好充充气势！”

越慈舟听后新奇地看着她：“从前让你去前院都是畏畏缩缩的，今日谁给你的胆子喂大啦？”

“那不一样！”小桃闹了个大红脸，挺直腰板为自己辩驳，“之前宋大人是姑爷，连小姐待他都要客客气气的。如今既已和离，奴婢自然要和小姐一致对外了！”

越慈舟听后点头，神态故作叹息，“只可惜你家小姐我同宋大人和离，方才有那般针锋相对，他的人怕是再难借我咯~”

“啊——”小桃哀怨一声，忽而圆圆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双手环胸，“才不信小姐忽悠我呢，您定是早有了主意！”

越慈舟嘿嘿一笑，眼中露出少有的狡黠之意说道：“宋衡玉不管咱们主仆，总要管安安这个儿子的。一会儿你把安安抱过去，让他看着，咱们也好放开手脚办事。”

小桃看着小姐眼里闪出的精光，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想起幼时小姐带她跑出去干坏事的日子，不禁开始摩拳擦掌的准备起来。

陈氏母女，可算是让她逮到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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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新月跟着宋衡玉一路步入书房，宋川上茶后，便屏退了左右伺候的下人。

书房中稍许静默，见宋衡玉始终未说话，沈新月只好绞着帕子，主动打破沉默：“阿衡我是真的不知那玉镯是姐姐的嫁妆，若我知道，也是万万不能收下的。”

宋衡玉听了这话，脸上的情绪没有变化。

静坐片刻后，语出惊人：“你为何要派人割了那产婆的舌头？”

沈新月指尖一颤，才刚拿起的茶盏险些脱手，随即强撑镇定的开口：“阿衡……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怎会派人去割了别人的舌头？”

“呵，宋川。”

紧接着，门外的宋川应声进来，将一柄短刃置于两人之间的书案之上。

沈新月看到证据，瞳孔骤缩。

只听宋衡玉道：“事发当晚，有人看到你和一黑衣人出现在宋府角门附近，还将一把靖江王府特制的刀器，丢入了不远处的护城河中。”

“试问靖江王此时不在京中，又为何会与一产婆有所纠葛？而你这个暂住王府的友人之女又为何出现在宋家的角门处？需要我再传守夜的更夫作证么？”

宋衡玉接连质问，几乎是每问一句，沈新月的脸色就要白上一分。

她倏然起身，索性一并认下：“阿衡，我并非有意为之。只是当时陈姨和舒儿妹妹求上我，我一时糊涂……”

“新月！”宋衡玉沉声打断，“你我之间，大可不必演这等戏码。”

“此事不管你出于何意，我都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从今往后，我与越氏不再有关系，你大可放心在王府待嫁，等时机一到我定会迎你进门的。”

“待嫁？”沈新月闻言凄惨一笑，泪眼朦胧的抬头，“你总说时机一到，可我已经等了你三年。如今你连孩儿都有了，却还要我等着？”

“方才越氏刁难，也不见你难为她，怎么反倒苛责起我来。”

宋衡玉看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下忍不住叹气，正要开口，门外就传来下人的禀报。

“大人，夫人院的小桃姑娘抱着小少爷来了。”

宋衡玉正色道：“让她进来吧！”

听到门外的通传声，沈新月迅速拭去泪水说道：“今日我来还未去见过陈姨和舒儿妹妹，大人请便。”

下一刻，下人推开书房门，小桃跨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抬着小床的家丁，正好与沈新月撞个对眼。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愤愤不平，一个目露凶光。

小桃谨听小姐吩咐，待书房门关上，向宋衡玉说明来意后，并留下小少爷的口粮后，便退了下去。

书房重归于静，宋衡玉手里握着尚有余温的液体，垂眸看向把他头发塞进嘴里的安安，低叹道：“你娘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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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兰苑中，陈氏母女正殷勤招待着沈新月。

“新月啊，你尝尝这是陈姨茶庄里上好的祁门红茶，虽比不得你们江南的顾渚春但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沈新月道谢，双手将茶盏接过，在侧的宋妙姝却敏锐察觉到了她微红的眼眶。

“沈姐姐可是身子不适？还是方才兄长招惹你了？”

母女俩显然不知道方才宋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只当是沈新月和宋衡玉闹了矛盾，这才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听到女儿的问话，陈氏也看向沈新月，这可是她们母女俩的摇钱树，可得好生哄着。

“听说衡玉前阵子一直忙于公务，是不是他忽略你了，哪天陈姨替你好好说说他。”

沈新月摇摇头，“是我今日来时，见到越姐姐和阿衡从外边回来。她在门外对我好一番羞辱，这也就罢了，她还将陈姨赠与我的玉镯也抢了去。”

“我只是担心阿衡会……”

话到此处，沈新月适时地垂下眼帘，一副幽幽叹气的样子。

母女二人闻言神色一僵，顿时眼神飘忽起来。

见沈新月美人落泪，宋妙姝清了清嗓，出声安慰道：“沈姐姐莫要担心，你与哥哥情比金坚，断然不会受那越氏的挑唆的。”

陈氏也紧跟着附和：“对，那玉镯本就是赠与你的生辰礼，一会儿陈姨出面去跟衡玉解释，断不会叫他误会你的。”

“至于越氏……那贱、”陈氏原本说话并无顾忌，但今日沈新月在场便也没有说的太难听，“她既然嫁进宋家，那些物件便是宋家的。待陈姨给你要回来，到时再让姝儿亲自送到靖江王府。”

得了陈氏的话，沈新月含羞带怯地腼腆一笑，正要向二人道谢，院外却由远及近地传来阵阵敲锣打鼓的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