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声音混乱,不难听出是在打斗。
“听听,我找的人到了。”宁执均指腹重重碾过她的脸,“只要你乖,以后每年的今天,都允许你来祭拜他。”
他要江柏廷去死……
宁翎被吓得感觉不到痛,眼泪断了线,“哥,他没做错过什么,你不要伤害他,我求你……”
“求?”
这词儿。
宁执均扬眉,观赏宁翎完全崩溃的表情,“你和他之间没有半点可能。”
“阶级的差距,只有他求我,求你的份。”
毫无逻辑的一段话,宁翎几乎绝望,脸上全是泪,“我以后听你的话,乖乖听你的。”
“我哪也不去,我跟你走,跟你走,你放了他。”
“不可能。”宁执均一字一顿。
外面的响声没停过,听上去人很多。
饶是江柏廷当过保镖,常年锻炼,身体素质比常人强不少。
可是,打架非常消耗人的体力和耐力,何况对面可能有十几号人!
“宁执均!你别让你的人打了!”
心底压力到达顶点,宁翎悲愤,抬手一巴掌。
啪的一声——
宁执均的头被打偏,几缕发丝扫过他长眉。
“……”宁翎瞬间失去所有声音。
宁执均舌尖顶腮,摸了下被打过的侧脸,诡异地笑了,“好,阿妹做得好。”
为一个男人打他,还叫他全名。
宁翎心底生寒,紧紧地抵住墙壁。
宁执均掏出手机,随意按出一个号码,他看她的眼神罕见的阴冷,“停手。”
她还没能喘口气。
下一秒,宁执均说,“直接弄死。”
“不要!”
宁翎急地抢夺手机,宁执均微微侧身,她扑了个空,人失去平衡朝大理石的桌面上摔去。
宁执均在气头上,等他反应过来,长手擦过她衣角,只抓住了风。
“阿翎!阿翎!”宁执均呲目欲裂,一把丢掉手机,把磕到桌上晕过去的女孩捞进怀里。
砰——
宁执均抱着宁翎一脚踹开后台的侧门。
一路狂奔,他奔至餐厅内,匆匆睨了一眼从人堆爬起来的江柏廷,很快消失在餐厅里。
有几个差点被江柏廷打死的保镖见状,连滚带爬地起来,急忙追了出去。
一时间,混乱的餐厅寂静一片,空气中飘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躲在吧台后面的店员,颤颤巍巍站起来。
一开始,宁执均只说把这里包场,并把他妹妹叫走,没说要揍人。
所以,大批人冲进来的时候,店员们全慌了,在打起来的瞬间四散而逃。
现在,餐厅静下来,他们才敢冒头。
“那个……请问你还好吧,我给你报警?”
江柏廷已经很久没打过架。
还是面对十几个。
他太狼狈,除了头发外全身都是伤,听到店员的声音,他漆黑的眼睛慢慢聚焦,“不用,谢谢。”
真想报警不会等到现在。
就算报……
江柏廷沉默起来,有不少血痕的手捡起地上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卡,“没有密码,这张卡足够赔偿这里的损失。”
“先生……”服务生捏着黑卡,不禁无奈。
富家子弟群殴人家,还要人家赔钱,哎。
“哎哎,他就这么走了啊!”
江柏廷出了门,其他店员才敢冒出来。
“能把宁总惹成这样,他会是谁啊!”
“该不会是宁翎的男朋友?”
“真是这样那他以后少不了打,我记得宁翎以前的男朋友……”
“干嘛呢!都给我干活,没看到店里一团乱!”一直躲在后厨的经理黑起一张脸。
*
椎名公馆。
宁翎被放在大床上,额头上鼓起的包渗着血丝。
站在她床边的人,额角滚落一滴汗,“执均,你听我说,吃点消炎药就行,不用动手术。”
“不会破相?”宁执均死死盯着床上的动静。
“不会!你连我都信不过,我是你俩亲舅舅!”许言快要气死了。
这句话他解释了十几遍。
宁执均望向他,还是不信,甚至冷笑,“她和她死去的妈不配舅舅照顾啊。”
“……”许言无语。
他哪里这样说了?
许言故作好脾气,“这样,执均,我还要给学生改论文,你找你爸的专属医生来查,我走了。”
“舅舅改论文这么急,不如顺便让自己回炉重造。”
一句话,许言定在原地。
跟晚辈生气实在不值当,但……
宁执均这张嘴,他真想撕了。
“执均,你是非要我留在这里,等她完全康复是吧?”许言后退几步,转过身。
视线相对,宁执均下巴轻点,笑得漫不经心,“舅舅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一定能长命百岁。”
“您哪位私生子也是。”
“……”许言的手在纸板上压出印痕。
宁执均掌心摩挲他僵硬的肩膀,“好好干,等我爸死了,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又快乐。”
“混球。”许言翻白眼,向床边走去。
看着宁翎额头上的大包他叹了口气。
都多大的人了……
还能在平地上摔倒,摔成这样。
宁翎醒来已经是三天后,昏迷期间一直打吊瓶输营养液。
许言看到她的时候,她站在冰箱前。
“小翎!”
宁翎回头,满眼的红血丝,“舅舅,这几天你一直在吗?”
她三天没说过话,一出声,声带好像裹了层布,闷闷地。
许言心疼,接过她手里的三明治,“看给我们小乖乖瘦的,你去餐厅等,舅舅给你露一手!”
宁翎没精神地点头。
她趴在桌子上,脑海里不断播放前几天的事,她双眼发涩,可泪始终流不出来。
许言在厨房时刻关注她的动向,见她完全没精神,如同行尸走肉,迅速打了个鸡蛋汤加了鲜牛奶,端出厨房。
“小翎,你先吃这个,其他的我慢慢做。”
“舅舅。”宁翎视线飘过热气腾腾的鸡蛋汤,沉闷出声,“我妈的死有蹊跷,我有证据和我哥有关系。”
“……”许言倏地回头,快步靠近她,低声,“小翎这话不能瞎说,你该不会是发烧,把自己烧糊涂?”
“没有。”宁翎垂下头,额头擦过许言的指尖,“舅舅,他还伤害我的朋友。”
“你能帮帮我吗?”
许言的手僵在半空,正要开口,他的电话闪烁。
来电人宁执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