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不怕遭报应吗?

许言无奈,“小翎,你现在的想法是,一定要查?”

“嗯。”宁翎声音很轻,“他没做过完全可以不承认,和我解释,偏偏他承认,还伤害我的朋友。”

许言挠挠头,“小翎坚持,舅舅不好说什么,她不光是你妈,还是我姐。”

“查查也没什么,另外你那位受伤的朋友,情况无论如何,我都会告诉你。”

“谢谢。”宁翎热泪盈眶。

舅舅是家里人,她才会选择开这个口。

忽然,许言的手机响了起来。

宁翎下意识紧张,指甲嵌进大腿肉里。

许言主动把手机拿给她看,是他家里的电话。

然而,电话接通,许言的脸色巨变,压低声音,“老婆你别冲动,等我回家给你解释!那不是什么私生子……”

“谁告诉你的?”说完,他又扬声,“小翎,舅舅先回家,你好好休息啊!”

一阵风从宁翎面前掠过,她没来得及打招呼,许言抓起外套夺门而出。

装甲门关上,整间房子骤然寂静。

半晌过后,宁翎拿起桌上冷掉的汤,端去厨房加热。

火还没开启,光线微弱的房子里,密码锁响起的声音格外突兀。

宁翎惊得松开拿着碗的手。

哐当,汤碗坠地,汤汁溅了一地。

她条件反射后退,猝不及防撞入男人结实的胸膛,风信子幽香混合着男人强势的气息,重重地压下来。

她不敢动,任凭宁执均单手环住她的腰。

“阿翎,哥哥在,有问题找哥哥。”

宁执均灼热呼吸全喷洒在她后颈,她本能偏头要躲。

他哪会给她反抗机会,一把掐住她脸颊,“躲什么,阿翎很会聊天,跟哥聊聊。”

“……”宁翎意识到,许言舅舅被叫走不是巧合。

刚刚她说的话很可能都被听到。

“哥。”宁翎尽可能不提,以免激怒,“你饿不饿,要吃饭吗?”

“饿不饿?”宁执均短促一笑,强行将她身体转过来。

视线对上的瞬间,宁翎慌忙垂下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宁执均双手撑在她身侧,阴影里睫毛投下蝶翼般的颤动,喉间溢出黏腻的笑,“你对杀人犯这么好。”

“你!”宁翎猝然抬头。

他指的是妈妈……还是江鹤砚?

见到宁执均翻涌暗潮的眼,她硬生生憋住质问。

自从发现妈妈的事情,宁执均在她面前就像变了一个人,疯狂又危险。

宁翎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旋转怎么把话圆过去。

手腕被狠狠攥住,宁执均完全不给她反应机会,强行把一沓照片塞进她手里。

厨房里灯光微弱。

宁翎在紧张之余,一眼看到照片上的内容!

照片上,江鹤砚狼狈地躺在餐厅地毯上,墨发凌乱,全身是伤。

惊恐骤然而至,她紧绷的情绪被一击击溃,烫手般地把照片甩出去,一把揪住男人衣领。

宁执均不意外她的反应,“怎么,阿妹想杀了我?”

好嚣张狂妄的态度,宁翎压不住崩溃,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你凭什么掠夺他人生命!我恨你!”

她好恨……

无关人员被牵连!

宁执均眼底那抹玩味瞬间熄灭,阴狠疯长,“恨得好,在这里,把恨刻进骨头里!”

他松开手,转身就走。

“宁执均!”

宁翎又急又气地冲过去,回应她的只有装甲门关闭的声音。

她被宁执均车欠禁了。

一连四天半个人都不曾出现。

期间,宁翎尝试报警,家里的电话刚接通就被掐断,而自己的手机不见踪影。

随后,她试图登录电脑发现没网,又在房子里找自己的证件。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整个人蔫了下来。

宁执均断了她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她无法和舅舅一起查妈妈的事。

江鹤砚还被她害死了。

宁翎崩溃,每天夜里捧着江鹤砚的照片,想到种种过往……

原本不会再有交集的人被她牵扯,她愧疚、自责。

心脏抽痛,每天哭晕过去。

第五天,装甲门传来解锁的声音。

这五天家里就宁翎一个人,听到声音,连鞋都顾不上穿从房间冲出去。

“想跑?”

宁翎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我,没有。”宁翎心慌下意识扯谎。

她要走的。

不离开这里,任何事都无法做。

因此,这几天她会给自己做饭,作息规律,养好身体。

但每晚都会哭的缘故,她双眼肿的吓人。

“看看,我不在,你多痛苦。”宁执均从口袋里抽出一罐软膏,摔在桌子上,“阿翎,现在还恨我么?”

宁翎瑟缩身体,移开视线。

良久的沉默,宁执均半蹲下,取过桌上的药膏拧开盖子。

“恨我,不如想想我对你的好。”

宁执均擒住宁翎的下巴,重重地把药膏涂在她红肿的眼睛上。

“阿翎,这世上,除我之外还有谁会对你这样好。”宁执均涂完药,把瓶子丢掉。

大掌里是她精巧的下巴。

他打量她的目光不单纯,又或者说,在欣赏物件……

宁翎后背滚起一阵恶寒。

她的哥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不把她当人看?

宁执均,“阿翎,你妈妈的事,不准查,江鹤砚那个死人不准想,以后我们过一辈子,嗯?”

听到主动提起这两个人,宁翎眼睛蓦地红了。

却也明白。

只有一人能从她口中说出。

宁翎唇瓣颤抖,“告诉我,哥,我拜托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伤害妈妈……她是妈妈啊。”

宁执均笑得邪肆狂妄,“阿翎,很简单,你的世界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好恶毒的理由。

宁翎长睫一颤,泪不停地砸落。

宁执均忽地凑近,近距离观察她脸上的悲恸,他心底窜起一股无名之火。

“你不愿意?”

见她把脸别过去,宁执均的怒火更胜。

“难道……”他忽然攥起她双手,放在自己脖子上,神情充满疯狂,“你要我死,才能住进你心里?”

宁翎满脸泪,惨然的笑了。

“你笑什么!“宁执均手骨蓦然用力。

大概是这么多天的车欠禁,她感知力变迟钝,不觉手上的痛,猩红眼底擦出一抹怨,“哥,你毁了这么多人,不怕遭报应吗?”

“宁翎!”

一句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