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山巅的血雾被剑光劈开时,莫离终于看清了祭坛中央的景象。鹤晓芸被灵脉锁链吊在青铜鼎上方,而在她身侧,蜷缩着一个眼熟的身影——那是个身着青色襦裙的少女,腕间系着与他同款的灵蝶族剑穗,发间别着半支碎玉簪。
“青鸾!”莫离的剑差点脱手。记忆中总爱跟在他身后喊“阿兄”的妹妹,此刻竟面色苍白地躺在祭坛边缘,心口插着一根刻满蛇纹的骨刺,正是雾魇族用来抽取灵脉的“噬心钉”。
青鸾闻声抬头,唇角溢出黑血:“阿兄......他们说你死在了南疆......”她指尖凝聚的灵蝶光刃轰然溃散,显然早已油尽灯枯。莫离这才注意到,她臂间缠着与鹤晓芸 identical的共生咒印——雾魇族竟将两人的灵脉强行绑定,用青鸾的生机延续鹤晓芸的性命。
“青鸾,撑住!”莫离挥剑斩向锁链,却被祭坛四周的蛇形咒文反弹。阿野的雪焰纹轰在祭坛基座上,震落的碎石中露出深埋的族徽——灵蝶族与雾魇族的图腾竟交织在一起,组成一枚诡异的共生印记。
“这是......双族血契?”小满握紧赤瞳刀,刀身映出青鸾濒死的倒影,“雾魇族想让晓芸师姐成为灵脉容器,就必须用至亲的血来稳固契约!”她突然想起藤萝记忆中的青铜鼎碎片,“双族之血......原来指的是灵蝶族与雾魇族的血脉融合?”
青鸾咳出黑血,碎玉簪掉在地上,露出她耳后未被遮盖的雾魇族印记——那是三个月前她突然失踪的真相。莫离感觉胸腔剧痛,这才惊觉青鸾的灵脉早已被侵蚀,自己与她的共生感应竟被雾魇族的秘术阻断。
“阿兄,别管我......”青鸾艰难地扯出笑容,指尖凝聚最后的灵力注入鹤晓芸的咒印,“晓芸师姐的灵脉能净化黑雾......只有她活着,灵蝶族才有希望......”话未说完,噬心钉突然爆发出强光,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化作光点融入鹤晓芸的灵脉。
“不!”莫离扑过去时,只抓住半片染血的裙角。白渊游龙剑发出悲鸣,剑身上的青鸾虚影与现实中的少女重叠,龙吟声中,剑刃上的裂纹竟渗出与青鸾发间碎玉簪相同的碧色灵光。他突然想起幼年时与青鸾的约定——若有一日分离,便以剑为凭,以心为引。
“青鸾,借我力量。”莫离单膝跪地,将剑刺入自己心口。鹤晓芸惊呼着挣断锁链,用最后的灵力护住他的心脉:“阿离,你疯了?!”但见灵蝶族剑印与雾魇族印记在莫离体内激烈碰撞,竟在他眉心绽开一朵双色花——金色是灵蝶族的希望,黑色是雾魇族的诅咒。
赤瞳刀的荧光与雪焰纹同时笼罩祭坛,小满和阿野强行压制住暴走的灵脉。莫离睁开眼时,瞳孔中流转着金黑双色流光,白渊游龙剑在他手中化作白龙虚影,龙首上栖息着青鸾的魂魄,啼鸣声中震碎了所有蛇形咒文。
“以我灵脉为引,召共生之剑!”莫离挥剑斩向青铜鼎,双色剑光劈开鼎炉的瞬间,青鸾的虚影从鼎中飞出,与他剑上的灵光融为一体。鹤晓芸趁机击碎噬心钉,抱住即将溃散的青鸾:“傻丫头,灵蝶族从来不会用族人的性命换希望。”
血月再次升起,却在双色剑光中逐渐褪色。青鸾的指尖拂过莫离面颊,化作万千灵蝶飞向天际:“阿兄,你看......雾散了。”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雾隐山的雾魇族咒阵彻底崩解,露出山体中封存的古老共生祭坛——那是灵蝶族与雾魇族曾共守的和平见证。
莫离握紧青鸾留下的碎玉簪,剑印中的黑雾被灵蝶光焰净化,只余下淡淡的金色纹路。鹤晓芸轻抚他眉心的双色花:“这是共生与诅咒的平衡,或许......雾魇族的血脉中,也存在着改变的可能。”
远处的火黎族方向传来急促的号角声,阿野踢开祭坛残骸,雪焰纹照亮他染血的侧脸:“不管他们想改变还是毁灭,先揍趴下再说。”小满将赤瞳刀收入刀鞘,刀身上的灵蝶图腾与莫离的剑印遥相呼应,仿佛在为新的共生之道共鸣。
青鸾的灵蝶群在天际盘旋,引领众人走向下一个战场。莫离望向手中的白渊游龙剑,剑身上的裂纹已彻底愈合,白龙与青鸾的虚影在剑刃上交织成光——那是妹妹留给他的最后礼物,也是照亮永夜的希望之辉。
风穿过破碎的祭坛,带来雨林深处共生之种发芽的消息。莫离轻抚眉心的双色花,知道这场关于种族、记忆与共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他的剑,将永远为了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人而挥斩,无论前路是正是邪,是光还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