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下，秦明微微皱眉。
这句话里，最重要的莫过于“寿元”二字。
十五颗造化万物珠的力量，说实话，微乎其微，距离真正发挥全能之力，还差得远。
重要的是，它倾注了全部的力量。
“寿元要消耗一半？”
抛开作为生命体本能的抗拒，他面色凝重，心中暗忖。
‘我的寿元极限是118岁，现在我15岁，大概还剩100年左右。’
一个疑问浮上心头。
“寿元一半”的确切含义是什么？
是削减剩余寿元的一半，还是将极限寿元减半？
“……嗯，是51年。”
他仔细确认了脑海中浮现的信息。
并非极限寿元118年，而是从剩余的100年寿命中消耗一半。
“大概50年，确实不少。”
但为了实现这种匪夷所思的奇迹，值得考虑。
冷静地想，对于以永生为目标的修真者来说，时间只是珍贵的资源之一，但并非是失去了就没有了。
因为突破境界，寿元本身就会增加。
以寿元为代价使用强大秘术的人也不在少数。
所有修真者，都可以看作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努力突破境界的人。
“减少51年，我的极限寿元就只有67岁……”
达到炼气期之后的筑基期，通常可以活250年。
到那时，消耗的寿元就不会那么让人心痛了。
但问题在于。
秦明刚刚自然而然地意识到，寿元消耗量不是绝对值，而是相对值。
无论寿元有多少，都会消耗一半。
如果筑基成功，寿元翻倍，那么实现同样的愿望，消耗的就不是50年，而是100年以上。
因为消耗量与愿望的难度成正比。
无论是炼气期还是筑基期，在虚空中创造亚空间都是不可能的。
境界越高，寿元越多，代价就越大。也就是说，许愿越晚，损失越大。
“唔……还不如改善灵根资质更好吧？”
改善灵根资质，和创造亚空间召唤灵石矿脉，哪个更难？
很显然后者会更难。
改善资质相对容易，消耗的寿元应该更少。
但是……
归根结底，这只是朝三暮四。
改善资质是迟早要做的事情，但赚取灵石也是一样。
不，甚至更迫切。
“现在我的造化万物，大部分都消耗在赚取灵石上了。”
这是一个需要终生面对的问题，即使耍小聪明暂时解决，很快又会卷土重来。
因为修炼境界越高，灵石消耗量也越大。
灵石不仅仅是货币，更是修炼资源，无论天赋多么出众，都无法摆脱这个命题。
这种现象不会轻易解决，而是会像跗骨之蛆一样紧紧跟随。
但如果能得到矿脉，不用再把时间浪费在赚取灵石上，就能把所有空闲时间都投入到修炼中。
‘剩下的造化万物，还可以用来一点点改善我那惨不忍睹的灵根资质，也可以用来修炼法术。’
这意味着，秦明可以开始做一些内心渴望，却因为条件不允许而一直推迟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从王信那里得到的，断断续续读过的游记《南州见闻录》的内容。
据说某个修炼圣地，有可以改善灵根的灵丹妙药。
改善资质，是可以通过努力解决的问题。
秦明的心，更加倾向于亚空间和灵石矿脉。
“51年啊……”
失去的东西很明确。
半个世纪的岁月有多么珍贵？每个人都知道，无需赘述。
只是，成为一整座灵石矿脉的主人的诱惑，实在难以抗拒。
而且。
反正60岁之前无法筑基，结果都是一样的。
因为以60岁为界，突破筑基关卡的概率会呈天文数字般下降。
花甲之后，剩下的人生无论是10年还是50年，修炼之路都会被斩断。
“……”
寂静之中，时间流逝。
闭着双眼，权衡着愿望的利弊，秦明做出了决定。
“干了！如果是亚空间和属于我自己的灵石矿脉，那么消耗51年的寿元是值得的。”
没有像样的功法，没有传承，没有师父的他，对灵石的需求太迫切了。
反正筑基成功，寿元也会增加。
超越筑基，达到金丹、元婴……境界越高，50年的岁月就越是弹指一挥间。
只要成功，万事大吉！失去的微不足道，得到的却无比巨大！
……
一个月后。
秦明神情紧张，深吸一口气。
“终于。”
消耗殆尽的造化万物珠子，完全恢复了。
过去的一个月，是他人生中最无聊的时光。
时间太难熬了，他什么都做了。
甚至通过无面者面具乔装打扮，去卖王信的杂物，虽然赚了200灵石，但也是相当危险的事情。
总之，现在是许愿的时候了。
秦明盘腿而坐，全力催动造化万物。
“首先，我想要创造一个只有我才能进入的特殊亚空间，并在那里建造一座灵石矿脉，另外，亚空间里最好有灵脉，能帮助我修炼。”
许下充满贪婪的愿望的瞬间。
十五颗造化万物珠，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
等待着寿元消失的秦明，身体一颤。
“结束了？”
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感觉有点空虚，或许是错觉。
他小心翼翼地活动身体，伸展筋骨，跑来跑去，测试身体机能。
“……没事？”
没有出现他担心的体力下降之类的副作用，即使消失了一半的寿元，他依然充满活力，身体健康。
和许愿之前一模一样，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
状态栏是准确的。
【秦明】
【寿元】：15/67
【境界】：炼气期2层
【造化万物】：0/15
【神通】：心相秘境
它明确地表明，他失去了什么。
秦明隐约意识到。
如果他无法突破境界，增加寿元，那么在67岁那年，无论如何都会死去。
这和单纯的衰老而死不同，即使肉身再健康也没用。
寿元耗尽的那一天。
各种灾难都会降临，一定要夺走他的性命，这就是失去“寿命”的代价。
“……无所谓了。”
想要突破筑基关卡，肉身状态越好越有利。
至少现在寿元减少，身体状况却没有恶化，这绝对算是个好消息。
浏览着状态栏，秦明转移了视线。
已经失去的东西，再想也没有意义，现在是确认收获的时候了。
“哦！”
状态栏里，新增了“神通”一项。
名为“心相秘境”的能力，深深扎根在他的灵魂深处。
就像移动手脚一样自然，秦明自然的领悟了操控心相秘境的方法。
‘神通？这是真正的大修士才能掌握的神通？’
短暂走神的秦明，回过神来。
再次集中精神，专注于心相秘境，用特有的感觉发动神通的瞬间。
唰！
耀眼的光芒穿透灵魂。
“啊？”
在毫无察觉的瞬间，周围的景色变了。
回过神来，秦明已经身处另一个空间。
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就来到了一个能看到灰色天空的奇异场所。
“嗯……”
站在铺满蓝色草坪的小山丘上，秦明缓缓环顾四周。
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像春天一样温暖。
只是，并不宽敞，只有方圆数丈左右大小的小山丘。
说是山，也只是一个让人不好意思称之为山的小山包。
这里就是秦明的心相秘境。
山丘周围被灰色雾气笼罩，看不到外面。
‘硬邦邦的。’
灰色雾气像棉花糖一样柔软，但一旦被推开到一定程度，就会变得异常坚硬，阻挡他的前进。
是因为自己是这个空间的主人吗？
无数的信息不断涌入秦明的脑海。
雾气是一种结界，也是土地。
它支撑着位于虚空中的心相秘境，并阻止外敌入侵。
‘现在的我……半个灵魂状态。’
他低头看着手掌，是半透明的，以他的实力，无法以肉身状态进入心相秘境。
感觉就像在做清醒梦一样。
肉身仍然坐在洞府，只有神魂穿过虚空，来到了秘境。
‘看来心相秘境只能在安全的地方才能进来。’
整理着涌入的信息，秦明深吸一口气。
嘶——
弥漫在四周的灵气，充满了他的肺腑。
‘……灵气浓度不高。’
还不如坊市中的洞府，也就是一阶下品灵脉，失望之下，秦明皱起了眉头，转移了视线。
“我的灵石矿脉在哪里？”
疑问没有持续太久，山丘很小，根本不需要寻找。
发现格子状的地下入口非常容易，秦明没有犹豫，直接进入了矿脉。
“……啊？”
没什么可看的，地下洞穴非常短而狭窄，说它是普通的土洞也不为过。
狭小的地下洞穴，让人联想到贫民窟。
地面平坦，天花板大约一丈高，还算行，至少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虽然昏暗，但还不至于无法辨别物体，因为四面八方都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这是矿脉？也太小了吧。”
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悄然升起。
从看到山丘的规模开始，秦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心相秘境和预期的完全不同。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咕咚。
秦明口干舌燥。
“哎，不会吧。”
他强行咽了口唾沫，迈开脚步，朝着洞穴墙壁上生长着的，小巧的水晶走去。
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就是灵石……
“碎片？灵石碎片？”
秦明瞪大了眼睛，瞬间，后脑勺一阵发麻。
当他意识到蓝色水晶的真面目时，指尖开始颤抖。
不是完整的灵石，而是仅仅是碎片！
需要收集超过100个，才能换取一个灵石的，就是它。
“呃！”
身体一晃！他深刻地体会到了高血压是什么感觉。
献祭了51年的寿元，结果只是碎片？
“啊……”
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打懵了一样，他呆呆地站了很久。
……
失魂落魄的秦明，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精神，他急忙翻找脑海中的信息，这才冷静下来。
“是成长型的啊。”
果然如此，造化万物不可能欺骗他，说实话，秦明许的愿望确实太过分了。
以51年的寿元，也很难完全实现，经过各种妥协，最终实现了成长型秘境的结果。
“呼……太好了，如果是成长型的，反而更好。”
炼气期有用的资源，总有一天会变得微不足道，比起只有现在有用的东西，未来也有用的东西更好。
秦明集中精神。
【心相秘境】
【设施】：0阶灵脉，0阶灵石矿脉
【资源产量】：灵石碎片1个/天
他将脑海中的信息整理成信息状态栏的形式，为了将来心相秘境规模扩大时使用。
这座矿脉目前每天生产1个灵石碎片。
提高这个产量并不难。
只要投入资源就行了。
‘投入1个灵石，每天的产量就会增加1个灵石碎片。’
也就是说，大约100天后就能收回成本，之后就一直盈利。
秦明本想立刻投入灵石，但停了下来，因为他是以神魂状态来到秘境的，两手空空。
皱着眉头的他，很快想到了解决方法。
脑海中突然涌入太多的信息，他现在才意识到。
唰！
耀眼的光芒闪过，回到洞府的他，拿起储物袋。
【发现可吸收的空间属性灵物，是否吸收？】
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之后，秦明立刻选择了“是”。
啪嚓！
价值300灵石的法器，化为粉末。
一种奇妙的感觉，让他全身颤抖，感觉就像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成长。
“啊啊！”
伴随着奇妙的喜悦，秦明领悟了心相秘境新增的效果。
他完整地吸收了储物袋的能力。
他可以在一立方大小的亚空间里，存放有实体的物品。
秦明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全部放入亚空间，再次进入心相秘境。
“可以！”
即使是神魂状态，他也能取出亚空间里的东西，他立刻前往灵石矿脉。
他投入了卖掉王信的杂物得到的99个灵石……
资源产量增加到每天1个灵石！
“好！”
现在什么都不做，每天都会自动产生1个灵石。
如果被别人知道，肯定会羡慕得吐血！
秦明实在忍不住了。
再次投入100个灵石的瞬间。
【资源产量】：灵石2个/天
翻倍的收入！秦明即使不吃饭，也感觉饱饱的。
“嗯？”
又一个好消息传来，在不知不觉中，心相秘境的灵气浓度急剧增加。
灵脉不知何时已经达到了1阶下品。
在发展矿脉的同时，灵脉也自然而然地得到了强化！
“好！好！”
秦明高兴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现在无论他在哪里，都能享受到灵脉的效果！
修炼速度加快是理所当然的，平时灵气恢复速度也增加了。
而且。
现在他不用再为了进入赤阳山赚取灵石而消耗造化万物了。
今后他的修炼速度会越来越快，因为他可以将造化万物的全能之力，完全投入到修炼中。
唰！
回到东部的秦明，盘腿而坐。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修炼速度到底加快了多少。
他清晰地感受到，与灵魂相连的心相秘境中，源源不断地涌入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