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风雨前夕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 4023字
- 2025-05-23 22:26:33
祥子戴上耳罩,双手持枪交叉在身前,点燃的黄金瞳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三十米的射击靶,一共10个,并非直线排列,而是分布在前方射击场的各个角落,完全是不同的方向和角度。并且每一个射击靶也没有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有些贴上天花板,有些故意隐藏起来只露出小小的一角。
她使用的双枪是斯捷奇金APS,苏联货,有着手枪界的冲锋枪之名,最大的特点是可以连发,装配9mm子弹,弹匣18发,特意加装了消音器。
双枪同时开火,连发射击模式,子弹在一瞬间倾泻完毕。
如果有任何一个专业的射击人士在这里,看到祥子开枪的姿势都会摇摇头,那与其说在射击,更应该叫小女孩挥舞她的芭比娃娃,没有瞄准,没有任何章法,就只是双手简单地滑过两道轨迹。
祥子走上前去挨个检验战果。
斯捷奇金的每一发子弹都命中了自己的目标,从她一开始面对的方向开始,10环9环8环……一直到标靶最外圈的1,然后再从1到10,射击完全遵循着规则,命中了每一个目标想要的每一个位置。
自从意识到了自己的言灵圣裁以后,对这份力量的开发也变成了祥子的日常之一。
比起用刀,枪械这种可以远距离进攻的武器,才更加贴合圣裁绝对命中的优势。
简单来说,这是一项目视技能,绝对命中的前提是目视锁定,想清楚自己打算进攻的点,剩下只需要交给启用的圣裁,扣下扳机就好。
跳弹,回旋,天坠……总之圣裁的子弹根本没有固定弹道,也不遵从物理规则,枪械只是个启用的平台,子弹就像有自己的想法,世界会为它修正一切的不可能,最后达成命中的结果。
退掉空弹匣重新装填,祥子抱着枪蜷缩在沙发里阖上眼帘,她有些累了,圣裁对身体的负荷很大,连续启用就会疲倦。
这时她身边的那面镜子动了起来,那是一面等身镜,镜子的表面如水波那样翻涌,丝丝金光如线缕般向外迸射,骑着八足骏马的男人矗立在镜中,镜中倒映出的景象不是这间地下射击场,而是风雨中的高架路。
奥丁,他高举着命运之枪,策马缓步地踏出镜子。
这本该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的本体本该有如山岳,而那面镜子还不到两米。
可他真的做到了!八足骏马斯莱普尼尔的马蹄已经踏出了镜子,紧接着是包裹着面甲的马首,奥丁本人的胸甲也凸出了镜面,冈格尼尔的枪尖成功现世。
他和他的骏马居然缩小到了一个完美适应等身镜大小的地步,由此就可以从容地通过,斯莱普尼尔踏在射击室的地板上时没有一点声响,他的到访似乎只是一阵看不见的风。
奥丁缓缓举起长枪,冈格尼尔的枪尖距离祥子的喉咙只有一臂之遥,只要他再递进一点点……
祥子忽然睁开了眼睛,狰狞的金色瞳孔中闪动着森严的杀意,她没有任何犹豫,抬手就是连发的射击。
18发子弹穿过了奥丁的身体,他和他的长枪还有骏马都如水面般泛起涟漪,似乎那只是存在于现实中的投影。
所有的子弹全部最终都只是打向了那面等身镜,镜面粉碎,出现的奥丁也跟着粉碎,他发出不甘的嚎叫,世界在嚎叫声中颤抖,但终归寂寥,只剩下一地碎片。
祥子跟上去,把大片的碎镜片全都踩的成了指甲大小的渣子。做完这些让她更累了,她倒在沙发里,微眯着眼睛打量手里的枪,黑色的金属上隐约可见一张疲惫的面孔。
几个月过去,风间琉璃送给她的鸡尾酒还有四支,随着她的血统不断增强,奥丁袭击的频率也在增多。
好在一直都不是本体,就像最初风间琉璃做的那样,只要击破进入现实的介质,奥丁就会消失。
那入世的奥丁某种感觉上像是一个亡魂,以奥丁的力量和体型本该无比强大,但它似乎不能离开自己的尼伯龙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借用某种介质入侵到现实世界里来。
水就是很合适的介质,所以最初遭遇奥丁的时候会是暴雨,镜面也是出色的介质,越是大范围的介质出现的奥丁体型就会越大。
最糟糕的一次,祥子甚至在若叶睦的眼睛里看见了奥丁,不过那种也没什么威胁,只要若叶睦眨一下眼睛,介质中断奥丁就没了。
但这些也不意味着假奥丁就没有威胁了。
还记得那是在音乐课上,老师正在演奏,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聆听品味,祥子看见琴架上金色的火焰翻涌,雷霆的电光闪烁,奔腾的马蹄声仿佛在整个教室内回荡。
就在她惊呼着站起来的同时,那架钢琴瞬间四分五裂,老师被弹出来的金属片割伤了脸,只能休课送去医院,据说还是留了一道疤。
事后大家都说这是新同学的一声咆哮引发了共振,只有祥子看见了奥丁的枪尖,它的目标本应该是自己,钢琴和老师都只是被波及了。
这家伙真就跟索命的恶鬼一样阴魂不散,迟早有一天会再现那条高架路上的一幕。
到那时自己能赢吗?祥子有些发呆。
这几个月来她都在忙碌中度过,放课后不跟羽丘的同学有任何交流,赶紧回家,练刀又练枪,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连吃口饭都在脑子里想刀术剑招,以至于班上的人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她姓什么。
理所当然的,CryChic就算是无言的退出了,也没跟在同一个学校的高松灯有什么交流。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奥丁随时都可能在自己身边出现,有什么必要把更多的人牵扯进来呢?
祥子知道这样对大家都不好,但她没得选,无知才是最幸福的时光,就像以前她不知道龙族世界的时候也没觉得身边有什么危险。
只是毕竟在一个学校还是隔壁班,总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上体育课的时候远远地看见高松灯也在看自己,祥子能看懂高松灯在想什么,那样的眼神太孤独了,难过的好像随时都会嚎啕大哭。
但她也知道高松灯没有勇气走到自己身边来,只要自己没有露出一点你过来吧的意思,高松灯就一步不敢迈出。
那样的距离并不长,只是对一个从未被世界读懂过的女孩来说,已然是天堑。
祥子其实也是很想跑过去的,想给她一个拥抱,想大声说我真的好辛苦,想说你一定要好好幸福的活着……
可真心话这种东西,一旦开了一个口子,那就别想停的下来了,心里一定会不断地渴求那样的温暖和安慰,变得越来越柔弱拿不起刀。
所以她只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想,把快要满溢出来的,哪怕一点点的温柔都掩埋起来,换成是陌生人的眼神。
被误解也罢,被唾骂也好,祥子不在乎,如果只是让高松灯难过一阵子,就能换来她的安全,那这再好不过了。
反正丰川家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倔强,现在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背负一切,若叶睦愿意帮她隐瞒所有,愿意和她奋战到底,愿意一起承担骂名。
如果最后,注定祥子和睦还是没有赢过神,死去的也只会有她们而已。
高松灯长崎爽世椎名立希,她们都还能好好活着,还可以有新的朋友陪她们走下去,丰川祥子什么的,就该被当做尘埃埋葬。
祥子翻了个身,把村雨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没有人的时候身边也要带着武备。
她每天至少有8个小时以上的训练,睡眠往往都在凌晨,可以说和以前绝对判若两人。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绝对能成功的信心去弑神,只是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反复的练习练习再练习。
这让她想到了奥丁的故事,在那个名为诸神黄昏之日的故事里,奥丁命令女武神瓦尔基里把勇敢武士的灵魂都引到英灵殿。
在那里,这些灵魂日复一日地训练武技、饮酒、互相搏斗、死而复生,预备在末日来临时踏上战场。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结果,神话清晰地记载了诸神的结局,谁会被谁杀死早已是命中注定,就连奥丁自己也不例外。
想到这,忽然有股幽幽的寒意从心底深处往外冒。
如果那个神话讲的都是真的,那现在的自己,岂不是在和奥丁一样做徒劳无功的事?所有的死亡早已被写在那本叫做命运的书上,看不见的丝线把种种连结在一起,无论怎么挣扎怎么逃跑,就算开上迈巴赫,也跑不出既定的命运。
咚咚咚的敲门声,祥子被吓了一跳,村雨差点掉在地板上。
“祥。”门外传来若叶睦的声音。
“进来吧。”祥子坐了起来,稍稍安心。
若叶睦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晚饭。”
墙上的指针表示已经是晚上11点了,祥子只顾着练习,完全忘了吃晚饭,全身心的投入一度让她忘记了饥饿感。
“奥丁?”若叶睦看见了地上的镜片。
“习惯了。”祥子凑上来用力嗅了嗅,表情立刻从期待变成了嫌弃,“我闻到了鲍鱼特制拉面的味道……”
“很好吃的。”
扣盖打开,里面果然是师父的匠心巨制鲍鱼拉面,煎蛋还特意摆了个心形,光是看着都能想到那老头嘿嘿贱笑摆弄时的表情。
“问题是我们已经吃十天拉面了。”筷子入手,坐在餐盘面前的祥子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满脸哀愁。
上杉越确实对他的拉面很有自信,有自信到总是喜欢把家里的厨师赶到一边,亲自动手包圆晚餐。
刚开始的时候单凭手艺,还确实会让人竖起大拇指,但上杉越对这方面的热爱显然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几个称赞下去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有事儿没事就下面。
就连丰川定治都顶不住干爹这爱好,最近出现在家里的频率显著减少了,尤其是晚上必定会在饭点以后才回来。
上杉越说我特意给你留了一碗啊!丰川定治摆摆手说不了不了谢谢您的厚爱,可是今晚的饭局喝了不少酒又吃的太饱,还是给孩子们享受吧!
以至于祥子觉得自己好像都变胖了一些,高强度的体能消耗也顶不住盐多油厚的拉面摧残。
“我还有这个。”若叶睦变魔术一样拎出纸袋子来,上面肯德基爷爷的笑容真是让人倍感亲切。
“汉堡!”祥子眼睛一亮。
上杉越的插手改变了她的既定食谱,丰川家的人拿上杉越没办法,毕竟是家主请来的人,然而不吃拉面的时候,祥子就还是那种营养定制菜单,垃圾食品这辈子都绝缘的。
但是住在丰川家的若叶睦不受这个限制,她是客居,客人当然有理由吃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要记得销毁证据。”若叶睦竖起一根手指封在嘴唇上。
“我们在这烧掉垃圾就好了。”祥子喜滋滋地翻出来一个蛋挞叼在嘴里,两只偷吃的小老鼠开始分享罪恶的卡路里。
若叶睦带回来的是一整份套餐,整鸡、土豆泥、牛肉汉堡、蛋挞可乐之类的东西,这些对祥子来说都是难得的美味,她手抓过东西沾了油和味道,就会自己舔一下,像只满足的猫儿。
“芝士。”若叶睦伸手抹去祥子嘴角的芝士,放进嘴里,祥子眨眨眼,有点出神。
墙上的通讯灯忽然闪烁滴滴,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差点握不住手里吃了一半的牛肉汉堡。
难道说那位管家有着手眼通天的本事,在没有监控设备的地下室偷吃,他能意识到冲过来逮个正着?
祥子用纸巾擦干净手指,惴惴不安地接通了电话,在这个宅子里,她最怕的其实就是那位管家。
“小姐,有自称是您的同学来找您。”电话那边确实是那位不苟言笑的管家,但声音平和,“她说她叫椎名立希,她让我转告您,高松灯没有回家,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