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系统，滚出来结算

夏毕安下意识瞥一眼她白裙下的小脚。

包裹在洁白的低跟凉鞋中，清凉的白船袜为避免磨脚而套着。

几只珠圆娇小的脚趾头把袜尖顶得极薄，在阳光下透出粉嫩而仿若闪着莹莹珠光的肉色。

凉鞋内底与足弓贴合的缝隙中，常人的足底总难免显出褶皱难看的焦黄，她的贴着拉得薄薄的白船袜，却曲线优美而又白皙细嫩。

夏毕安不是足控。

他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足这种东西，还冠以“玉足”的美称。

公开宣扬玉足之美的人，只是碍于网络发声的限制，因若说了其他被禁言的部位，总要小黑屋里循上三回。

认为自己喜爱玉足的人，只是碍于审美高低的颜面，弗然说脸太庸俗，说熊太低俗，说腰太艳俗，说腿太媚俗。唯足称雅致，最心照不宣。

故而夏毕安认为，若各个部位皆有俗落，说足也当卑俗。

但他必须要说，狗系统在这时候发布学习郁达夫恋足的任务，给眼前恰好有一双玉足的他，不是没有缘由。

而发布学习郁达夫的任务，仅仅是对着一双可人的脚下一碗饭，已颇值得人庆幸。

夏毕安可记得，郁达夫笔调阴郁的《过去》中，主人翁——作者阴暗XP释放的化身，可不只是足控。

原文中这样描述：

『万一我有违反她命令的时候，她竟毫不客气地举起她那只肥嫩的手，拍拍的打上我的脸来。而我呢，受了她的痛责之后，心里反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满足……』

『……象这样的时候，倒是老大或老三每在旁边喝止她，教她不要太过分了，而我这被打责的，反而要很诚恳的央告她们，不要出来干涉。』

不·要·干·涉。

太可怕了！

夏毕安都不敢想，假若文豪系统丧心病狂，要他学习郁达夫《过去》主角的受虐狂精神。

他得上哪才能找到一个长得漂亮还唯爱打他的美人？

当然，夏毕安不是受虐狂，正如他不是足控。

眸光从珠圆玉润的趾头抬离，他正色道：

“脚。”

“啊？”白煦霞没听明白，是要吃饺子吗？

“猪脚。”

夏毕安松开手向左前方的店走，那儿一家猪脚饭，广告牌写着青菜免费加。

“哦……简江猪脚饭。”白煦霞跟他走到店门口，看着招牌恍然。

她小鼻子抽了抽，嗅到店里散发出的黏腻卤猪脚香气。

犹豫了下，没跟着进入这家窄小且有些油脏的店面。

夏毕安是吃脚而不是吃饺……那她去买饺子吧。

脆嫩多汁的锅贴煎饺。

“你在这等我喔，我去买几两锅贴。”白煦霞在门口对夏毕安挥了挥手，钻向美食街更深处。

猪脚饭店老板——一个头有些秃且发了腮的油腻男青年，把艳羡的目光从门口离去的人影儿收回，感慨地转落到看菜单的夏毕安身上。

年轻真好啊。

他年轻的时候女装也这么可爱。

不女装时也这么帅。

“小帅哥，吃点啥？”

夏毕安没有立即点单，沉思一秒，先问道：

“你这儿有母猪脚吗？”

猪脚饭老板一愣。

他接盘这家店这么多年，什么特殊要求的食客没遇到过？

这么怪异的要求他真第一次听到。

“母猪脚……也许有也许没有……这分不出来吧？”

猪脚饭老板皱眉头迟疑着，判断夏毕安是有母猪脚不吃，还是非吃母猪脚不可。

他家的猪脚和全天下所有简江猪脚店一样，都是用的海外来的洋人不要的冻货。

一只只冻成一大块，追根溯源都做不到，哪分得出剁自公猪还是母猪？

夏毕安“哦”一声，转身就走。

“但是母猪脚比公猪脚小点，你要的话我便宜点给你换成小的。”猪脚饭老板灵光一闪，急忙道。

他这话不是唬夏毕安，猪前蹄比猪后蹄小，母猪蹄也比公猪蹄小。

夏毕安驻足，稍加思索。

“那行，一份猪脚饭再加个猪蹄，换小的。”

他扫码付了钱，等待出餐的空档，转头又去旁边的卤菜店称了半斤卤鸡爪，扫码时顺口问：

“你这鸡爪是公鸡爪还是母鸡爪？”

卤菜店老板：“？你是来找茬的吧？”

“你要是母鸡爪我肯定——咳咳，付款了。”

夏毕安把付款界面展示给店家看，拎着半斤卤鸡爪返回猪脚饭店。

他要尝试卡一个BUG。

任务介绍里，只说是漂亮异性的脚，没说一定要是女人的脚。

俗话说得好，当兵有三年，母猪赛貂蝉。

母猪也可以是漂亮异性！

又有人常盛赞说，鸡你太美，鸡你实在是太美。

母鸡同样可以是漂亮异性！

那夏毕安用母猪的脚和母鸡的脚下一碗饭，肯定没有任何问题吧。

猪脚饭老板把一份加量猪脚饭端上来，看到夏毕安桌前的卤鸡爪犹豫了下。

倒不是“本店禁止外带饮食”，这种经济不景气后，早已不敢执行的餐饮规矩。

而是这鸡爪……会不会也被要求是母的？

一想到隔壁暴脾气的卤菜店老板被问到时可能的内心波动，猪脚饭老板就有点想笑。

夏毕安道一声谢，掰开一次性竹筷子，刮掉毛刺。

他没有立即开始进食，而是深吸一口气。

拿出手机，搜索“猫猫的诱惑”，用餐巾盒当支架，全屏播放。

手机屏幕中，伴随着慵懒妩媚的靡靡之音，一只只千娇百媚的小猫咪对着镜头吐舌头眨眼睛，卖弄自身无暇的可爱。

它们翻身，舔尾巴，对空气撑起粉扑扑的小肉爪。

不时露出柔软的腹部，有没有两粒毛茸茸的可爱小铃铛，证明了自身是雌是雄。

光是母猪脚和母鸡爪还不够保险，再加上母猫Jio，才地道。

夏毕安看着屏中猫咪的小JioJio，面无表情地捏起两根竹筷。

“我回来啦——咦？”

白煦霞提着装了刚出锅的锅贴的透明塑料袋，回到猪脚饭店，看到夏毕安愣了一下。

这个必将获得白芷奖，让她又羡慕又钦佩还感伤的高中同学。

此刻正无比端正地坐在油腻的黄木桌前。

动作一板一眼，宛如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中撒娇的小猫咪进食。

……这是在看猫咪视频下饭吗？

男生通常的下饭视频，听说不是各路下饭主播的下饭操作吗？

白煦霞感觉第一次发现了夏毕安的一点小小的特殊之处。

见他如此专注，甚至没注意到她回来。

白煦霞犹豫了下，放轻脚步，走到他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她默不作声地和他一同观看可爱猫咪视频，轻轻咬一口脆嫩鲜香的锅贴。

十分钟后。

夏毕安以在高中三年千锤百炼出来的惊人吃饭效率，吃完了加量猪脚饭和卤鸡爪。

他抽出餐巾盒里粗劣的纸巾擦了擦油嘴，面无表情地将染黄的废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系统。

滚出来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