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沉睡者的觉醒
- 装柔弱翻车后,我当众手撕诡异
- 第一个使徒
- 3058字
- 2025-05-25 13:38:35
钟楼的灰尘还未完全落定,林小墨的手指就扣住了陈长歌的手腕。
她掌心沁着薄汗,却比任何时候都稳当:“去铜钟正下方。“话音未落,人已经拽着他往大厅中央走——方才震动时,她瞥见铜钟底部的砖缝里渗出的血痕,像根细红绳,正往正北方向的青砖下钻。
陈长歌的刀始终横在身侧,刀鞘擦过木柱时发出轻响,惊得梁上几只蝙蝠扑棱棱飞起。
林小墨仰头盯着铜钟表面流转的符文,喉结动了动——那些歪扭的纹路,竟和她十二岁时在墨家祖祠暗格里翻到的《镇邪要术》残卷上的“锁魂阵“如出一辙。
当时她蹲在霉味熏天的地道里,老管家举着煤油灯骂她“小祖宗别乱翻“,可现在她盯着这口铜钟,突然想起残卷最后被虫蛀的半页,模糊的字迹里写着:“锁魂阵反用,沉渊可醒。“
“借镜光。“她突然停步,青铜镜“当啷“一声被抛起。
陈长歌眼疾手快接住,镜面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林小墨踮脚勾住他手腕,将镜面转向铜钟最亮的那道符文:“照着第三道左旋纹,别偏。“她的呼吸扫过他手背,带着点药草香——是今早她往伤口上撒的止血粉味道。
青铜镜折射出的金芒刚触到符文,铜钟便发出类似野兽低嚎的震颤。
林小墨的后颈突然刺痛,那道蛇形红痕正顺着脊椎往上爬。
她咬着唇,指甲掐进掌心:“沉渊井的封印在锁魂阵底下,周天明用这口钟当引子......“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响起拍手声,像片枯叶落在水面。
“林姑娘好记性。“
周天明从阴影里踱出来,灰布长衫沾着星点血渍,左手攥着半块发黑的玉珏。
他的眼尾耷拉着,笑起来却像只老猫:“三年前在潘家园,我见你蹲在旧书摊前翻《镇邪要术》,就猜着有这天。“他抬手一挥,地面突然裂开血色纹路,像根根红绳缠住林小墨的脚踝。
陈长歌的刀立刻横在两人之间,刀光劈开一道红绳,可更多红纹从砖缝里钻出来,眨眼间织成张血网。
“这是'困灵阵'。“林小墨倒吸冷气,后颈的红痕猛地一跳。
她能感觉到阵法里翻涌的怨气——是被周天明献祭的那些无辜者,此刻正被锁在阵里当燃料。
铜钟的轰鸣又响了,比之前更尖锐,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瞥见陈长歌的刀尖在发抖,不是因为力竭,是阵法在吸他的阳气——暗审司的刽子手,天生阳气重,正是绝佳的补品。
“你要唤醒的根本不是什么沉渊井的东西。“林小墨突然笑了,血沫溅在嘴角,“是你女儿对吧?
三年前你女儿坠井死了,你偷了沈家的邪术,用活人血养她的怨魂......“
周天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手指抠进玉珏,指节发白:“我女儿死的时候,喉咙里塞满了井里的青苔。
她才七岁,连尸首都没捞全。“他的声音突然变了,带着童音的尖锐:“阿爹,井里有东西拉我......“
林小墨的后背沁出冷汗。
她想起之前在剧院遇到的小女孩幽灵囡囡——难道囡囡不是普通的怨灵?
她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罗盘,那里藏着今早用朱砂画的简易破阵符。
陈长歌的刀光突然扫过她身侧,砍翻两个从血雾里钻出来的黑衣人。
他的左肩渗出血,却连眉都没皱:“破阵。“
林小墨咬断舌尖,血珠滴在罗盘上。
朱砂符遇血即燃,腾起的青烟里浮现出半朵莲花——这是墨家秘传的“乱气术“,专门搅乱阵法的能量流动。
血网突然扭曲起来,像块被揉皱的红绸。
陈长歌抓住机会,刀鞘重重砸在地面的阵眼上。
青砖碎裂的瞬间,林小墨的青铜镜“嗡“地一声,镜中映出囡囡的小脸。
小女孩对着她笑,指尖点在铜钟最暗的那道符文上。
“在那!“林小墨大喊。
陈长歌的刀化作一道银光,精准劈中符文。
铜钟的轰鸣戛然而止,血网“刺啦“裂开道口子。
周天明的脸瞬间惨白,他踉跄着后退,撞在铜钟上。
可就在阵法即将崩溃的刹那,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陶小瓶,瓶口封着的黄符“唰“地自燃。
“阿囡,别怕。“周天明的声音又变成了那个沙哑的中年音,“阿爹给你带了新的......“
黑陶瓶里飘出的黑雾中,传来小女孩的抽泣声。
林小墨的后颈红痕突然灼痛,她望着周天明扭曲的笑脸,突然想起囡囡说过的话:“井里的姐姐,好冷,好饿......“
铜钟底部的血河突然翻涌起来,水面倒映出无数双眼睛。
黑陶瓶的黄符燃尽瞬间,林小墨后颈的蛇形红痕突然暴起,像被热油烫了般灼痛。
她踉跄着撞进陈长歌怀里,却在触到他体温的刹那被一股沛然大力扯得向后仰——那股吸力从地底窜上来,像无数只冰锥扎进她的骨髓,连血液都在往脚下的青砖里钻。
“长歌!“她的指甲掐进他臂膀,嗓音发颤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他要抽我们的命魂!“话音未落,陈长歌的刀已经横在两人之间,刀身泛起青黑幽光——那是暗审司刽子手专属的“镇阳刃“,阳气凝刃反制阴邪。
可即便如此,林小墨仍能看见他鬓角的冷汗,刀光在吸力中扭曲如游丝,显然这股邪术远超他们此前的预判。
“古籍!“她突然想起什么,左手猛地攥住腰间的牛皮袋。
袋里装着从墨家祖祠带出的《镇邪要术》残卷,边角还沾着当年地道里的霉斑。
指尖触到泛黄纸页的瞬间,后颈的红痕突然平复,像被什么安抚了似的。
林小墨瞳孔骤缩——这是墨家血脉对祖器的感应,说明残卷里真有破局之法。
“闭气!“她扯着陈长歌的衣领往下压,同时抖开残卷。
泛黄纸页在血雾中自动翻页,停在某张画满朱砂咒文的页面。
林小墨喉间泛起铁锈味,是咬破了舌尖——她需要鲜血激活咒语。
血珠滴在咒文上的刹那,残卷腾起淡金色烟雾,在空中凝成个旋转的“封“字。
吸力突然弱了三分,林小墨趁机拽着陈长歌扑向铜钟。
“砸第三圈符文!“她的声音混着铜钟震颤的嗡鸣,“锁魂阵的眼在最里层!“陈长歌的刀光如电,刀背重重磕在铜钟表面。
符文被震得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血锈。
林小墨摸出随身携带的墨斗,白线“唰“地绷直,精准缠上第二道符文:“拉!“两人同时发力,白线勒进铜钟,竟扯下半块刻着咒文的铜片。
阵法彻底乱了。
血网像被火烤的红绸,“噼啪“炸出细碎火星;地面的血河倒卷着往铜钟里钻,溅起的血珠落在林小墨手背,烫得她直抽气。
最上方的铜钟突然发出裂帛般的声响——一道半指宽的缝隙从钟顶直贯而下,黑得发稠的雾气正从缝里涌出来,带着腐叶混着檀香的怪味。
“阿囡,阿爹做到了......“周天明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
他瘫坐在地,灰布长衫浸透了血,可眼睛却亮得骇人,“沉睡者,您该醒了......“
黑雾在半空凝结的速度比林小墨想象中更快。
她盯着那团逐渐显形的影子,后槽牙咬得生疼——轮廓、眉眼、连左眉骨上那颗小痣,都和沈家商行的沈青冥分毫不差!
她想起半月前在商行顶楼见过的沈青冥,对方端着茶盏笑时,也是这样眼尾微挑的弧度。
“这不可能......“林小墨的声音发飘。
陈长歌的刀“当啷“落地,他反手扣住她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是阴魂拟态,还是......“
“沈青冥早死了。“周天明突然笑起来,笑得咳嗽不止,“二十年前血月夜,沈家为了镇住沉渊井,把最有资质的少主打进井里当活祭。
可他们没想到,那孩子的怨气比井里的邪物更凶......“他踉跄着爬起来,往阴影里退去,“现在他醒了,你们以为毁了我的阵?
笑话,这城里的血祭点有十七处,每处都埋着沈青冥的魂骨......“
“周天明!“林小墨想追,却被陈长歌拽住。
她这才发现,沉睡者的目光正扫过来——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睛,黑瞳里翻涌着无数张人脸,每一张都在无声尖叫。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轰鸣。
“走。“陈长歌的声音像浸了冰,他弯腰捡起刀,刀尖直指沉睡者,“先离开这里。“
林小墨最后看了眼周天明消失的方向。
阴影里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混着他最后的话:“等血月再圆时......“
沉睡者的手抬起来了。
林小墨盯着他指尖流转的黑雾,突然注意到他左手腕上有道淡青的疤痕——和沈青冥上个月在慈善晚会上挽起袖管时露出的疤痕,位置分毫不差。
她的呼吸一滞,刚要开口,陈长歌已经拽着她冲进了楼梯间。
背后传来铜钟彻底碎裂的轰鸣。
林小墨回头的瞬间,正看见沉睡者的身影融入血雾,而他消失的位置,浮现出半枚沈家商行的青铜徽章,在血光中泛着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