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血战郯城日继夜，智擒内贼固金汤
夜袭的余波在曹营中激荡未平。曹操一夜未眠，帅帐内的灯火彻夜通明。他面沉似水，听着各部将校汇报西营的损失。粮草被烧毁三处，器械营亦遭波及，虽非致命，却也让曹军上下蒙上了一层阴影。更重要的是，士气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曹操将案几上的令箭拂落在地，怒吼道，“数万大军，竟被区区几千贼兵搅得天翻地覆！曹子孝（曹仁）何在？让他滚过来见我！”
曹仁很快便被传唤至帐中，他盔甲上尚有血污，脸上带着羞愧之色，单膝跪地：“末将失职，致使营寨被袭，请主公降罪！”
曹操看着他，怒气稍敛，但声音依旧冰冷：“子孝，你是我曹氏千里驹，素来稳重，为何昨夜如此大意？刘备城外那几千兵马，难道比我数十万大军还要精锐不成？”
曹仁叩首道：“主公，非是敌军精锐，实乃末将轻敌。那张飞、赵云之流，确有万夫不当之勇，夜间冲突，其势如虹。我军猝不及防，加之营中黑暗，调度失灵，方使其得逞。末将已加派三倍岗哨，深挖沟壑，严防其再次袭扰。”
郭嘉在一旁进言道：“主公，张飞、赵云等人骁勇，其袭扰意在疲我军心，乱我阵脚，使我军不能全力攻城。我军当务之急，一是加强营防，使其袭扰无功；二是集中优势兵力，猛攻郯城，不给刘备喘息之机。只要郯城一破，城外游兵，不足为虑。”
程昱亦道：“奉孝所言极是。刘备入城，陶谦已死，徐州军心本就动摇。我军只需再加一把力，郯城必破。主公可下令，今日攻城，不计伤亡，务必在三日内拿下此城！”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就依奉孝、仲德之言！传我将令，各部整顿兵马，今日辰时开始，轮番攻城，不分昼夜！我要让刘备知道，螳臂当车，只有死路一条！另，悬赏千金，能取关羽、张飞、赵云首级者，官升三级！”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沉寂了半夜的曹军大营再次沸腾起来。无数士卒磨刀霍霍，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一场更为残酷的攻城战，即将在郯城上演。
**郯城之内，气氛同样凝重。**
昨夜张飞等人的夜袭虽然成功，鼓舞了城中军民的士气，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曹操的报复，必将更加猛烈。
州牧府内，刘备、王宇等人彻夜未眠，商议着今日的守城策略。
王宇指着沙盘上的郯城模型，说道：“大哥，曹操今日必然会发动疯狂反扑。我军兵力有限，不可与其硬耗。东门由云长镇守，固若金汤。西门、南门，则需糜竺先生、陈元龙先生多费心，协调徐州本地将校，务必死守。我已命人将城中青壮组织起来，协助运送守城物资，修补城墙。关键时刻，亦可登城作战。”
刘备点头道：“子轩所虑周全。只是我军弓箭、滚石等消耗甚巨，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糜竺起身道：“玄德公放心，竺已将家中库藏尽数捐出，城中富户亦纷纷响应，目前粮草箭矢尚能支撑十日以上。只是金汁、火油等物，制作不易，需得节省使用。”
陈登亦道：“城中兵马虽疲，然士气尚可。只是曹豹将军所部，昨日作战似有不力之处，还请玄德公明察。”
此言一出，堂内气氛微微一滞。曹豹是徐州旧将，手下尚有数千兵马，在守城中亦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王宇目光微闪，他早已注意到曹豹的异样。昨日守城，曹豹负责的南门段，数次险些被曹军突破，皆是靠着邻近防区的青州兵及时支援才稳住阵脚。曹豹本人更是畏缩不前，与其平日骄横之态大相径庭。
刘备看向曹豹，温言道：“曹将军，守城之战，事关徐州存亡，还望将军戮力同心，共保城池。”
曹豹连忙躬身道：“玄德公教训的是，末将昨日偶感风寒，精神不济，今日定当奋勇杀敌，将功补过！”他言辞恳切，却眼神闪烁，不敢与刘备对视。
王宇心中冷笑，却不动声色，对刘备道：“大哥，为策万全，不如将我青州军一部调往南门，与曹豹将军所部协同防守，也好有个照应。”
刘备略一思忖，点头道：“也好。便由简雍贤弟，率五百青州兵，协助曹将军镇守南门。”简雍虽是文臣，但颇有胆略，且为人机警，派他去监视曹豹，最为合适。
曹豹闻言，脸色微变，但也不敢反对，只得称谢。
**辰时，曹军的进攻如期而至。**
这一次，曹军的攻势比昨日更加猛烈。夏侯惇、曹仁、李典、乐进等曹营猛将，各率本部精锐，从东、西、南三面同时发起进攻。无数的云梯如同蜈蚣般爬满了城墙，冲车一下下撞击着城门，投石车呼啸着将巨石砸向城头。
“杀！给我冲上去！先登城者，赏百金，官升一级！”夏侯惇在阵前咆哮，亲自擂鼓助威。
东门城楼之上，关羽手提青龙偃月刀，身先士卒，指挥若定。他身边的青州兵与徐州兵，在他的感召下，个个奋勇当先。
“放箭！”关羽一声令下，箭如飞蝗，射向攀城的曹军。
“滚石！檑木！”城头守军将早已备好的守城器械倾泻而下。
“火油！点火！”一罐罐火油被扔下城墙，遇到火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将数架云梯连同上面的曹军烧成焦炭，惨叫声不绝于耳。
关羽见一处城墙被曹军蚁附而上，数名曹兵已跳上女墙，他大喝一声，赤兔马（演义中此时关羽应无赤兔，此处指其战马）般的身影疾冲而至，青龙刀如匹练般斩出，瞬间将那几名曹兵斩落城下。他往来砍杀，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曹军纷纷避让。
“关云长在此！曹贼休想前进一步！”关羽的吼声响彻战场，极大地鼓舞了守军的士气。
西门与南门的战况同样激烈。陈登亲自在西门督战，他虽是文人，却临危不惧，调度有方，数次击退曹军的猛攻。南门，简雍率领五百青州兵，与曹豹所部并肩作战。简雍敏锐地发现，曹豹手下的一些将校作战时畏首畏尾，甚至有故意放水的嫌疑。他不动声色，将这些人的表现一一记在心中，同时指挥青州兵死守阵地，弥补了徐州兵的不足。
激战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又从黄昏持续到深夜。曹军轮番上阵，攻势一浪高过一浪，仿佛永不停歇。郯城守军凭借坚固的城防和顽强的意志，一次次将敌人击退。城墙上，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焦臭味。
刘备身着铠甲，在城墙上奔走，慰问伤员，鼓舞士气。他的声音虽然嘶哑，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王宇则坐镇州牧府，居中调度，确保粮草、箭矢、伤药等物资及时送往前线，同时密切关注着城内外的所有动静。
**城外，张飞、赵云、太史慈的袭扰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曹操在遭受夜袭之后，加强了营寨的防御，并在外围布下了重重哨卡和陷阱。张飞等人数次试图靠近曹营，都被曹军的巡逻部队发现，爆发了数场小规模的遭遇战。
这一日黄昏，张飞率领一千兵马，试图绕道袭击曹军的粮草转运点。不想，却中了曹军大将夏侯渊的埋伏。
夏侯渊乃曹操族弟，弓马娴熟，用兵狡诈。他早已料到刘备的游骑会袭扰粮道，特地在此设下伏兵。
当张飞军进入一处狭窄谷道时，两侧山坡上突然鼓声大作，箭如雨下。夏侯渊亲自率领三千精骑，从谷口杀出，截断了张飞的退路。
“张飞匹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夏侯渊大喝一声，拍马舞刀，直取张飞。
张飞见中了埋伏，不惊反怒，大吼道：“夏侯小儿，也敢在你张爷爷面前猖狂！看矛！”他挺起丈八蛇矛，迎向夏侯渊。
两将在谷中展开一场恶战。张飞勇猛，夏侯渊亦非弱者，两人斗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负。但曹军人多势众，青州兵渐渐抵挡不住，伤亡开始增加。
就在危急时刻，赵云率领一支援军及时赶到。原来赵云与张飞分兵行动，约定了信号，见张飞久久未归，便知情况有变，急忙率兵前来接应。
赵云如一道白色闪电般杀入战团，龙胆亮银枪上下翻飞，所到之处，曹军人仰马翻。他与张飞合力，杀退了夏侯渊的数次猛攻。
太史慈亦率部从侧翼杀来，弓箭齐发，射得曹军阵脚大乱。
夏侯渊见赵云、太史慈皆至，敌军兵力大增，再战下去讨不到便宜，只得下令撤退。张飞等人也不追赶，迅速收拢兵马，退回了安全地带。
此役，张飞部虽成功脱险，但也折损了百余人，显示出曹军已加强了对外围的戒备，袭扰战术的难度越来越大。
**郯城之内，经过两日两夜的血战，守军已是疲惫不堪，伤亡惨重。**
王宇看着每日送上来的伤亡报告和物资消耗清单，眉头紧锁。他知道，单凭死守，郯城迟早会被攻破。必须想办法打破僵局。
他的目光，落在了曹豹的名字上。
这两日，曹豹的表现越来越反常。他负责的南门段，防守松懈，漏洞百出，若非简雍带着青州兵死死顶住，恐怕早已失守。而且，王宇安插在曹豹身边的眼线回报，曹豹数次在夜间与几名心腹将校秘密会面，行踪诡异。
“看来，这条毒蛇是忍不住要现形了。”王宇心中冷哼。
他找到刘备，将自己的怀疑和盘托出。刘备听后，亦是面色凝重：“子轩，此事关系重大，若曹豹果有异心，我等危矣！你可有良策？”
王宇微微一笑：“大哥放心，宇已布下一计，今夜便可见分晓。只是需要大哥配合一二。”
当夜三更，南门城楼之上，一片寂静。守城的士卒大多已疲惫不堪，靠在墙垛边打盹。曹豹带着几名心腹，悄悄来到城门内侧。
“都准备好了吗？”曹豹压低声音问道。
一名心腹校尉道：“将军放心，绞盘处的守卫已被我等换下，只待将军一声令下，便可打开城门，迎接曹丞相大军入城！”
曹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兴奋：“好！事成之后，曹丞相许我徐州刺史之位！尔等皆有重赏！”
他正要下令开门，突然间，四周火把齐明，将城门内照得如同白昼！数百名手持刀枪的青州兵从暗处涌出，将曹豹等人团团围住。为首一人，正是简雍。
“曹将军，深夜至此，所为何事啊？”简雍笑眯眯地问道，眼中却闪烁着寒光。
曹豹大惊失色，知道事情败露，厉声喝道：“简雍！你敢阻我！给我杀出去！”他拔出佩剑，便要动手。
然而，他身边的几名心腹，却突然反戈一击，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将军，莫要执迷不悟了！”一名校尉叹道，“王宇先生神机妙算，早已洞察将军图谋。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啊！”
原来，这几名心腹早已被王宇策反，今夜之事，不过是王宇设下的一个请君入瓮之计。
曹豹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不久，王宇与刘备一同来到南门。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曹豹，刘备痛心疾首：“曹将军，备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行此叛逆之事！”
曹豹自知死期已至，反而狂笑道：“刘备！你休要假惺惺！徐州本是我等旧臣之地，岂容你这外来之人窃据！我投曹丞相，乃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王宇冷笑道：“曹豹，你可知曹操入城之后，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这种卖主求荣之辈？你以为他会真心信你？”
曹豹语塞。
刘备长叹一声，对王宇道：“子轩，此事如何处置？”
王宇眼中寒光一闪：“大哥，国难当头，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当以军法从事，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如此，方能稳定军心，震慑宵小！”
刘备默然点头。
次日清晨，曹豹及其数名死党被押赴市曹斩首。消息传开，城中军民无不拍手称快，那些原本有些动摇的徐州旧部，也纷纷收敛了心思，不敢再有异动。郯城的内部隐患，就此被彻底清除。
而曹操在得知曹豹事败被杀后，更是怒不可遏，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破郯城，将刘备碎尸万段。
郯城的攻防战，进入了最为残酷和血腥的阶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