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发什么疯!”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慕容青那精致而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个明显的手掌印。
慕容青长发披肩,幽黑的眼睛已经失焦,她抿着唇,把头埋得低低的。
“哑巴了吗!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慕容青的母亲陈锦妍指着地上的一滩水,大骂着。
如果不是慕容青在地上弄得这滩水,她刚刚也不会摔倒。
“对不起……”
慕容青低声道,无论这是不是她做的,她都不想纠缠那么多。
“不是我想说你,你这几天真的有些过份了,怎么你才能不发疯呢!”
“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又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青的父亲慕容昌迟迟赶到,看到慕容青脸上的红印,就知道慕容青又闹事了。
“来来来,你看看她又干了什么好事,她刚刚害我摔了一跤……”
陈锦妍喋喋不休的诉说着慕容青的罪状。
慕容昌听后一脸严肃。
“容青啊,要不明天定个时间再去检查一下吧,再给你开点药。”
慕容昌没有让慕容青回应,转身去联系医院了。
慕容青就这么站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干。
“唉,算了算了,是我刚刚冲动了,你把这里拖干净就去休息吧。”
陈锦妍摆摆手,不想再理慕容青。
慕容青拖干地就回房间了,她把房间门反锁了,望着那淡蓝色的墙壁,眼眶湿润。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
一道人影缓缓显现,拍了拍慕容青的肩膀。
慕容青微微地和她拉开距离。
“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这么低声下气的干嘛,我就看不惯你这种人。”
人影显现出来的,竟然是和慕容青一模一样的脸!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求你快离开吧……”
慕容青还是这幅模样,这让“慕容青”更加鄙夷。
“不是吧,我不就报复了她一下,至于吗?”
慕容青不说话了,无论她说再多都没用,她不会走的。
慕容青和“慕容青”是同一个人,但她们有两个完全不同的性格。
大概来说,就是慕容青怎么样,“慕容青”就是另一个模样,一对反义词。
据“慕容青”来讲,她已经存在很久了,从慕容青三岁时就是这样了,只不过那时候的慕容青没觉察到而已。
更何况别人也看不到她。
在医学上,这可以称之为精神分裂和双重人格。
其实慕容青并不排斥“慕容青”,她只是觉得“慕容青”更适合做这副身体的主人。
如果说慕容青是残缺的玉,那么“慕容青”就是块完整的璧。
刚刚害陈锦妍摔倒的事就是“慕容青”做的。
事实上,“慕容青”完全可以直接掌控慕容青的身体,但她不想。
她觉得自己不会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当然慕容青更不会是。
而且“慕容青”不想去理解那些人情世故,她觉得太累了。
“喂,喂!我在说话呢,你没听见吗,别走神啊!”
“慕容青”不耐烦了。
“好了,我错了行嘛。”
虽然“慕容青”和慕容青天生不和,但是她们总会看在对方的面子上各退一步。
“慕容青”离开了,她觉得慕容青需要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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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一亮,慕容青就起来了。
家里的活都由她干,倒不是家里请不起保姆,只是不想,她们更在意钱。
“过来吃饭。”
虽说累了点,但是家里还是会给她饭吃的,不至于饿着她。
慕容青不明白,这样普通的家庭,为什么会诞生出她和“慕容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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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对,应该这么写。”
在慕容青眼里,这是两个人和谐相处的美好画面。
可在别人看来,慕容青又疯了,她就是在自言自语。
再凑近点看,就可以看到两种不同风格的字迹。
一种中规中矩,一种潇洒无拘。
“慕容青”一笔一画地教慕容青书法。
慕容青是个好学生,教什么基本都一遍会。只可惜那只能算做模仿,慕容青永远不懂里面的精髓。
“姐姐你为什么会呆在我的身体里啊?”
和上次不同,这次慕容青只是单纯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
“慕容青”回忆,她本来是和慕容青一起出生的,俗称双生子。
她比慕容青更早出来,也算是慕容青的姐姐了。
奇怪的是,家里人个个都脸色凝重,无视了这个姐姐。
家里人把姐姐关在了房间不许她出门,甚至有一次忘了给她送饭,差点儿把她饿死。
姐姐就这样挺到了三岁。
生日那天,家里举办了生日宴会,那是姐姐第一次过生日。
家里很开心,这是姐姐最后的日子了。
爸妈给姐姐和慕容青买了个小蛋糕,姐姐吃得很开心,她第一次有了甜这感觉。
半夜,姐姐悄无声息地走了,除了慕容青,家里都知道。
家里悄悄地埋葬了姐姐,慕容青连姐姐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姐姐才三岁,她甚至还没有名字。
从那天后,姐姐就一直以这样的状态存活着,直到慕容青到了十四岁。
这十几年里,姐姐四处游历,学到了不少东西。
可她太孤单了,所以她又回来了。
她查阅过许多资料,上面是这么写的:
双生子,同卵育,同胎生。性格差异,处之于立(对立面)。其柔为善,其强为恶,善恶不可共存。如(如果)恶为存,携(携带)厄之运,不得安宁。
所以说,她生来该死?
她不信,她偏要“活”着,以这种方式“活”着。
让慕容青替她活着。
她可以不成为慕容青,但慕容青可以成为另一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