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初见，倾心

“皇叔，皇叔，你为什么让那群下人拦着我，不许我出城？”少年如玉的面庞，全是兴致败坏的不悦。

“太医说，你父皇撑不过这月了...”

祁夜渊怔住，随即像没事人一般，语气轻松道：“皇叔，我就去京外别院玩两天，能赶回来。”

知道祁夜渊的心思，祁夜白却不容许他逃避，啄了一口茶，淡淡宣告道：“准备准备继位之事。”

知道逃不过了，祁夜渊索性挑明了说：“皇叔，你知道我心于此，志在自在。”

“国不可一日无君。”

祁夜渊气鼓鼓坐下，猛灌一杯茶。

他是宫女所生，自幼不得宠，连名字都是随意的取的，名弃。

可近些年，边疆才稳固，父皇就迷上了长生术，搞得朝中乌烟瘴气，更是听信丹师谗言，连斩三子，逼得大哥逼宫，事情败露，大哥也被问斩。

五子，最后，只剩他这个透明皇子。

父皇这时候倒是不糊涂了，给他改了名，渊。

不过，他身体早就被丹药掏空，一年有一半时间都是皇叔打理朝政。

这些年，若不是皇叔...

祁夜渊眼睛骤然发亮：“皇叔，我才智不如你，这些年你为天盛做的，我都看在眼底，这皇位你坐吧！”

越想，祁夜渊就觉得这个主意妙。

“祁夜渊！”

砰。

手中茶碗被祁夜白甩出，撞击到玉石铺垫的地板上，炸裂成无数碎片。

他黑眸搅动风云，摄魂夺魄，令人胆寒。

祁夜渊脖子缩了缩，大气不敢喘。

生气的皇叔，好可怕，可他说的是真心话...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清风急匆匆闯入凉亭。

祁夜白坐着，不怒自威：“滚。”

清风心底叫苦，咋就撞到王爷气头上了，可想到派去盯梢的人传来的消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王爷，虞姨娘...”

祁夜白蹙了蹙眉：“由她闹，不必理会。”

“买了避子药。”

“什么？”祁夜白拍桌而起。

“纵使...”他冷笑道：“但本王的子嗣，她还没资格决定去留。”

“祁夜渊！本王给你三天时间，想清楚了，再来！”

“清风，送客。”

说完，他问了清风位置，就大步出府。

清风想追上去，却被眼睛充斥着八卦的祁夜渊拦住：“清风，这虞姨娘是谁啊？本王小嫂嫂？”

“小王爷，属下不知。”清风不卑不亢道。

就是不想告诉他呗。

那他自己去，

他可听见了，济...

京城只有一家医馆济字开头，名唤济世堂。

祁夜渊来时骑着马，走时同样骑着马，只是，来时，闲庭漫步，走时，策马狂奔。

济世堂。

偏隅一角，坐着一位气质极佳的女子，她桌前摆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无面忽地开口提醒：“主子，来了。”

话音刚落，虞婳端起药碗，准备一饮而下。

几乎同时，敞开的大门，迈进一只金丝蟒纹绣成的长靴。

“虞婳。”

“你放肆！”

祁夜渊以雄浑的内力震断虞婳手里的药碗，锋利的碎片，划伤娇嫩的肌肤，冒出艳丽的血珠。

虞婳勾唇：“王爷，我不做妾，我的儿子更不做奸生子。”

“这是天盛，不是画城，你没得选。”

“是吗？”

虞婳歪头，轻唤一声：“无面。”

她双手撑在打开的窗口，纵身一翻，风吹起她面纱一角，倾世之姿。

“王爷，爹爹那么宠爱我，我孤身一人进京，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她的骄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说不出的明媚张扬。

无面，还有一个身份。

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夺命的头牌，手下从无败绩。

单打独斗，饶是祁夜白武功深厚也未必能胜过他。

那可是从死人堆杀出的死侍。

但是，这是别人的地盘，一人终是难敌千军万马。

而虞婳要的不过是，威慑，拖延。

没再管医馆里的乒乓，虞婳转身朝着摄政王府的方向跑去。

“让开！”

看着突然窜出又傻住的孩童，祁夜渊紧急勒马，马痛苦嘶鸣，前蹄高悬。

这时，一道纤细单薄的身影从人群中冲出，抱着吓傻的孩童，扑倒在一旁。

她遮掩容颜的纱巾被扯掉，倾世容颜显露那刻，祁夜白只觉呼吸都屏住了，心脏噗通个不停。

一见倾心。

听到四周倒吸冷气的声音，虞婳赶忙重新戴好面纱。

她扯下腰间荷包，洒下银钱，似是想要趁乱离开，不料，见钱眼开的百姓，又把她围了起来。

这时，一双白嫩的大掌朝她伸来。

“姑娘若是不嫌，本...”祁夜渊及时改口，“我送你离开。”

虞婳要的就是这个，岂会拒绝。

她迟疑三秒，在祁夜渊逐渐变得焦灼的视线中，伸出柔夷。

他拽她上马，扬起鞭子，震慑动乱的百姓，纵马离开。

这边，接受到母蛊讯号的子蛊开始在身体活跃起来。

无面顿时知道，该撤了。

他吹了一声口哨，十来个武功高强，只弱他分毫的死侍，瞬间消散。

祁夜白也从空中翩然落下，他摩搓着右手大拇指的玉扳指，黑眸幽冷。

“郁陌...这就是你的后手吗？”

哗啦。

清风带着人刚刚赶到，他们齐齐跪下请罪。

“王爷，属下来晚了。”

“查！”祁夜白下令道。

找谁？不言而喻。

医馆闲杂人等早就被刚才的阵势吓跑，等清风赶到后，更是把此处围了起来。

祁夜白没有离开，他坐在唯一还完好的凳子上，眼皮微垂，像是假寐，谁也不知他在思考着什么。

一刻钟后，清风拿着刚到手的消息，战战兢兢走进来。

他进来那瞬，祁夜白猛地睁眼。

黑眸锐利慑人。

“哪儿？”他口吻平静。

可跟随他多年，清风却知他此刻很生气。

想到他收到消息，他双腿打颤，闭上眼，硬着头皮道：“虞姨娘，虞姨娘...她最后消失时，是和小王爷共乘一骑离去...”

哐当。

最后一把椅子炸裂成渣。

轰隆！

在场侍卫齐齐跪下请罪。

静谧的空气，化作无形的锋刃，刮在众人身上，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金丝蟒纹绣成的长靴，动了。

“去三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