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舍不得?

  • 龙王棺妻
  • 奶芙
  • 2168字
  • 2025-05-19 12:32:18

夜色如墨,几支蜡烛在昏暗的木屋里摇曳,火光映照着墙壁,投下诡异的阴影。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我蹲在窗外,双手紧紧抓着窗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粗糙的木头表面刺痛着我的手掌,但这点疼痛与内心的煎熬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屋内,韩澜澜被铁链锁在床上,昏迷不醒。

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几缕被汗水打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铁链随着她微弱的呼吸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的心揪成一团,想冲进去救她,却被姐姐之前的叮嘱钉在原地。

慕婆婆佝偻着身子,手里握着一个青花瓷瓶。瓷瓶通体洁白,上面绘着繁复的花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拿着柳条沾了些瓶里的液体,一点点滴在韩澜澜的手脚上。

“玉瓶仙子,护佑四方,子嗣绵延,永世昌盛。”沙哑的咒语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

我看到慕婆婆从袖中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刀,递给站在一旁的父母。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寒芒,映照出父母苍白的面容。

“这第一刀,必须由你们亲自动手。”

慕婆婆的声音冷得像冰,眼中带着狠厉,“要成为玉瓶仙子,就得斩断凡尘俗世的一切牵绊。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成为庇护村子的神明。”

父母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挣扎。母亲的手微微颤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父亲的额头上渗出冷汗,喉结上下滚动。

“怎么?舍不得?”慕婆婆冷笑一声,佝偻的身子突然挺直,“你们想让耀祖绝后吗?村里已经连续三年没有男丁出生了,再这样下去,黑松村就要绝户了!”

父亲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他抢过刀,大步走向床边。刀刃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寒芒,像是死神挥舞的镰刀。

“爸......”韩澜澜微弱的声音响起,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

我看到姐姐睁开眼,目光中满是恐惧。她想往后缩,铁链却死死禁锢着她的行动。链条摩擦的声音刺痛着我的耳膜。

“对不起......”父亲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这是为了村子,为了我们耀祖的未来。”

刀光闪过。

鲜血飞溅。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惊起了远处树顾中的乌鸦。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夜空,发出不祥的叫声。

我用力啃咬着胳膊,硬生生憋住所有动静。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泪水模糊了视线,却依然能看到姐姐断落的手臂。鲜血顺着床沿滴落,在地上汇成一片暗红。

慕婆婆动作麻利地撒上草木灰止血,转头看向母亲:“该你了。”

母亲颤抖着接过刀,走到床前。刀刃上还沾着温热的血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妈......”韩澜澜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都怪你是个女儿身。”母亲咬牙切齿,眼中满是疯狂,“若不是慕婆婆说你能当玉瓶仙子,你早该死了!这是你的荣幸,是你为村子做贡献的机会!”

又是一刀。

我的心像被人撕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流下。

仪式还在继续。

姐姐的四肢,一点点从身上剥离。每一刀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每一刀都让我的心随之碎裂。

她的目光穿过窗户,看向我藏身的阴影。那双眼睛里,满是对我的担忧。即便在这样的时刻,她想的仍然是我的安危。

我想冲进去,却被她的眼神定在原地。那目光中包含的恳求和坚定,比任何铁链都更有力量。

“接下来是斩情丝。”慕婆婆宣布,声音中带着诡异的兴奋,“全村男丁,都要与玉瓶仙子过灵床。这是仪式的重要一环,只有斩断所有情欲,她才能真正成为神明。”

我浑身发冷,胃里一阵翻涌。

男人们排着队走进屋内。有年迈的老者,壮年的农夫,甚至还有十几岁的少年。他们的眼中或是麻木,或是狂热,或是恐惧,却都在慕婆婆的注视下,一个接一个走向床边。

我蹲在窗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鲜血顺着手腕滴落。我想堵住耳朵,却又害怕错过姐姐的任何声音。

等到那群人全部消失不见,我才踉跄着走进屋内。浓重的血腥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差点让我吐出来。

“姐......”

韩澜澜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我伸手想擦去她脸上的污秽,却不知从何下手。她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的痕迹,残缺的四肢包裹着草木灰,散发出腐朽的气息。

“如雪,你快走。”她用微弱的声音说,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别管我了,你要好好活着。”

我抓起桌上的刀,刀身还带着温度:“我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许去。”韩澜澜突然厉声喝止,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你现在就走,永远别回来。答应我,如雪,答应我!”

远处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催命的符咒。

“走!”韩澜澜急促地说,眼中满是恳求。

我看着这一切,泪水不停地往下掉。十年前,韩澜澜不顾一切地把我从水里救出来。

十年后,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我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可是我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而我,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我含着泪转身逃离,心如刀绞。夜风吹散了眼泪,却吹不散心中的痛。

多年后,我成功考入县城重点,返乡看看我姐去。

她被关在阴暗的婴灵塔里,瓷瓶遮住残缺的身躯。塔内阴冷潮湿,墙壁上爬满青苔。香火缭绕中,我看到瓷瓶上倒映出姐姐的面容。

那个曾经明媚温婉的少女,如今只剩下一具空壳。她的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村民们跪在她面前祈求子嗣,而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仿佛真的成了无情无欲的神明。

梦境如潮水般褪去,我从床上惊醒,浑身冷汗淋漓。

阳光透过碎花窗帘洒在脸上,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却挥之不去。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那阵阵的眩晕感。

这一夜的梦境太过真实,我仿佛亲身经历了如雪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