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娥嫂子,在想什么呢?”叶铁柱走到她身边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
“没什么。”金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有些躲闪,“你忙完了吗?我得回去给孩子做饭读书了。”
叶铁柱听到“读书”两个字却让他心中一动。随着产业扩大,需要记账的事情越来越多。大姐叶巧莲已经够忙了,而他自己又比较懒散。现在正缺一个能干又可靠的人来管理这些事。
金娥不仅识字,为人也贤惠稳重,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而且这样也能帮她摆脱目前的困境。
“金娥嫂子,换套行头再说,然后来我家一趟,我们得好好谈谈。”叶铁柱认真地说道。
金娥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看着金娥离去的背影,叶铁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金娥的处境很难,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在农村想要活得体面谈何容易。
回到家里,叶铁柱看见大姐叶巧莲正在院子里洗衣服。阳光下,她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脸颊被晒得通红。
“姐,大热天的,怎么不用洗衣机啊?”叶铁柱心疼地说道,快步走过去。
“那台老洗衣机不好用,洗完还得手洗,还不如直接手洗呢。”叶巧莲抹了把额头的汗,笑着说。她的手因为长期浸泡在水中,已经有些发白发皱。
“那我来洗吧,改天去城里买台新的。”叶铁柱说着就要接过姐姐手中的衣服。
“不用,你忙了一早上了,快去休息。”叶巧莲笑着躲开,“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总得找点事做。”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自从叶铁柱的生意越做越大,家里的日子也越过越好。叶巧莲看着弟弟一天天成长,心里说不出的欣慰。
叶铁柱正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铁柱,巧莲妹子......”声音中带着几分犹豫,却又透着一丝急切。
叶铁柱放下手中的账本,抬头望去。只见金娥换了一身浅蓝色的布衣,静静地站在门口。她的脸上还带着些许风尘仆仆的痕迹,显然是匆匆赶来。
“金娥嫂子,快请进。”叶铁柱起身相迎,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略显憔悴的面容。
叶巧莲也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计,一边搬来一张藤椅,一边说道:“金娥嫂子坐。这大热天的,我给你倒杯凉茶。”
金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在叶巧莲身边坐下。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看她神色如常,显然已经将先前的不快抛在脑后。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蝉鸣声透过窗户传进来。
“铁柱,今天的事多亏了你。”金娥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激。
叶巧莲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见两人神色,知道有事要谈,便识趣地起身要走。
“姐,你不用走。”叶铁柱叫住她,“这事你也该知道。”
叶巧莲重新坐下,好奇地看着弟弟。
“小事一桩。”叶铁柱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金娥身上,“不过嫂子要是想报答,正好来了个机遇。”
金娥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她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什么机会?”
“我想请嫂子来帮忙,就当个助理,负责记账和整理资料。”叶铁柱直截了当地说。
金娥惊讶地张大了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手指更加用力地绞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你说真的?”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当然。”叶铁柱点头,目光坚定,“我听姐说过,嫂子是高中毕业的,只是家里条件不好没能上大学。嫂子做事细心,正适合帮我和我姐管理这些事务。”
叶铁柱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将自己的想法和规划娓娓道来:“现在我手上的产业越来越多,需要专人管理账目和发放工资。大姐虽然最合适,但她要忙的事情太多,我怕她累坏了。一个月先给嫂子三千块钱,你看如何?”
金娥听完,胸口剧烈起伏,眼角不受控制地滑落泪水。她用力咬着下唇,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带着女儿,靠种地根本养活不了自己。现在叶铁柱给了这么好的机会,还开这么高的工资,她如何能不激动。
“铁柱,嫂子...嫂子真不知该说什么好...”金娥哽咽道,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感激。
“金娥嫂子别客气,往后用心帮衬着我吧。”叶铁柱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是啊,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叶巧莲也劝道,伸手拍了拍金娥的肩膀,“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当初我们家困难时你也帮过我们,我跟铁柱对这事儿可都没忘。”
金娥连连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们放心,我一定尽力把工作做好。就是怕我不懂这些,会弄错...”
“这个不用担心,”叶铁柱笑着打断她的话,“过几天我会请人来培训你和我姐。”
正说着,外头突然响起一阵慌乱的叫喊:“金娥!金娥!”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金娥心头一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几乎是跳起来,踉跄着冲出门外。叶铁柱姐弟对视一眼,也快步跟了出去。
只见李婶抱着个熟睡的孩子,满脸焦急地跑来。她的头发散乱,衣服上沾满了灰尘,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李婶,我在这!”金娥颤抖着声音应道。
“金娥啊,你男人疯了!”李婶气喘吁吁道,声音里带着愤怒和担忧,“他将父母搬走了,还把房子给砸了!要不是我听到动静,你家丫头快被打死在房里了!”
金娥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要倒下
。叶铁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他能感觉到金娥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这个混蛋...”金娥靠在叶铁柱怀里,泪水无声滑落。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叶铁柱心中懊悔,若不是他对郑大富下手太重,或许事情不会变成这样
。但看到郑大富如此绝情,连自己女儿都不管不顾,叶铁柱心中的愧疚顿时被怒火取代。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铁柱,我没事了。”金娥轻声道,努力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