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下游有一个堤坝拦着，人不会漂到海里对吧？”
“对！”
得到了薇薇安肯定的答复，肖恩看着满脸充斥着惊恐与抗拒的吸血鬼弗德，轻声安慰道：
“不用怕，我们不是坏人，死不了的。”
“唔！唔唔唔！！”
肖恩并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给敌人施加无谓的痛苦。
可如果不杀掉这个跟踪而来知道他们行踪的吸血鬼，却又不能就这么放他走，免得这家伙之后招呼更多人追来。
思来想去之下，肖恩决定把这个家伙身上多缠一些植株，扔进河里。
在大海里漂了小半个月的薇薇安已经证明了吸血鬼可以在水里长时间“生存”。算是半个水生生物。
所以肖恩手脚麻利，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咚！”的一声。
夜里微凉的河水泛起一阵微波，淹没了吸血鬼的最后一丝声音。
“唉……这世道像我这么善良的人不多了。说起来我是不是忘记取掉他嘴里的石头了？算了，这不重要。”
和趴在河岸边上眼睛不断在河面扫荡的薇薇安站在河边一起吹了一会夜晚的凉风。
肖恩喝了一口圣水，转头便看到了维蒂娜那诡异的眼神。
肖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嗯？怎么了？”
维蒂娜摆手，表情古怪：“没什么，只是发现你很有意思。”
肖恩点头，理所当然：“大家都这么说。”
【切~臭不要脸的东西。】
解决完这个跟屁虫，肖恩和维蒂娜继续让薇薇安带路寻找法夫纳尔。
他们争取在今晚得到劳伦斯主教和博伦克林教廷人员的具体消息。
薇薇安带着肖恩和维蒂娜在河边走了好一会，在进入一条漆黑的小巷前，提醒两人熄灭腰间的提灯。
肖恩和维蒂娜照做了，收回了喂养萤火虫的魔力，提灯里的辉光随即散去。
走进小巷，即便周围没有任何的灯光，但通过空气中的味道，肖恩也能判断出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绝对不在少数。
“不愧是黑市，够黑的。”
维蒂娜给自己施展一个夜视魔法，周围的一切顿时变得敞亮不少。
她看着周围的商铺，有些奇怪：
“这些店铺看起来不像是便于跑路的流动摊铺，博伦克林的黑市商人难不成还讲信誉的吗？”
黑市之所以被称作黑市，就是因为市场和其中的商人不具备正式的营业资格，没有第三方的监管，兜售的货物真假难辨，买方交易后发觉事情不对也很难找到商家算账。
维蒂娜这些年在大陆各处闯荡，也进入过不少黑市。
黑市里是没有统一的价格标准的。
所售商品的价格，全靠买家和卖主之间的博弈。
坑蒙拐骗那更是司空见惯，吃了亏往往也只能自认倒霉。
为了避免被买家找麻烦，不少黑市的商人经常都是卖些东西就换个地方，免得被找上门算账。
但博伦克林的黑市……
有好些看起来不像是干完一单就跑路的店家。
薇薇安：“博伦克林的市场挺多的，白天都是正常买卖，童叟无欺，违规的商家会被商会通缉剥夺在这里继续行商的资格。
但一旦进入夜晚，整个城就是一个巨大的黑市，博伦克林的所有买卖不再接受约束，交易与协商全凭眼力和自愿。”
“我们现在到的，就是博伦克林晚上最大的交易黑市，所有想买的东西，只要是啜泣半岛能够买到的，这里都有。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随便点灯，因为要是被黑市的一些亡命之徒记住了脸，会有不少麻烦。每天都有不少人从博伦克林消失……”
维蒂娜勾住薇薇安的肩膀，揉了揉她头顶的斗篷，夸赞道：“没想到你还挺有经验啊~”
薇薇安眨眨眼：“因为我以前点过灯，被抢了十三枚银令和五块便士，最后还是打晕了那几个坏蛋才没有被绑起来卖掉。”
“哦。”
在两位女士聊天的时候，肖恩却在后面一边跟着一边观察周围沿街的摊贩，看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商品。
他们和肖恩一样，身上也都披着一个斗篷，将身体全都遮掩其中的同时也把大半的面孔给遮挡住了，由上而下只能看到一个个露出的下巴。
他们面前的小摊，也摆放着各式的商品。
“要不要看一看？这可是巨龙的牙齿，龙威赫赫，戴上之后野兽根本就不敢靠近！”
肖恩凑过去看了一眼，嗯……长牙野猪的獠牙……
“贾斯迪克的石板，只要在上面签下的契约就会得到契约之神的见证，违约者将承受食岩之惩！”
一个即便披着斗篷也能从那身高和沉厚的声音判断出是矮巨人的高大商人正在跟一位路人推销他手里的石板。
记忆石灵贾斯迪克，契约之神的属神，见证并保存所有契约。
所有记录在石板上的契约都会在祂的见证下获得最为公正的监督，违约者将会受到盲目秤女的惩罚。
但据肖恩所知，贾斯迪克的见证并不需要指定的某种特殊石板。
甚至你在一块石头上书写的契约双方签字摁印，都能得到祂的见证。
所以这个正在和矮巨人讨价还价，打算以十枚银令买下这块石板的路人……
肖恩只能祝福他物有所值。
万一那石板里面藏着一块金石呢？
“嘿~兄弟，有好货，要看看吗？”
就在肖恩发现自己落后维蒂娜和薇薇安有一段距离打算加速时，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突然拦在了他的面前。
肖恩眉头一皱，便打算绕过这个家伙，被这个商人再次拦住：
“啊哈~别急啊！《女爵的秘密情事》，典藏彩绘版！”
肖恩跨出的脚步默默收了回来，挪开的视线看向拦在自己身前的商人：
“典藏彩绘版？”
“对啊，还有别的，《堕落王女》、《误入兽巢的誓约骑士》……兄弟要不要都看看？”
肖恩眼神一亮，好家伙，这些可都是遭到封杀的禁书啊……
而且典藏彩绘版，之前自己在郎丹的时候可都没有见过。
“诶？肖恩怎么不见了？”
被维蒂娜带着走到前面的薇薇安发现跟在身后的肖恩好像有段时间没有发声了，回头一看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是不是去买东西了？我们回头找找吧。”
维蒂娜伸长脖子，但一时间没能从一众的兜帽中找出年轻的神父。
没有转身走多久，便看到肖恩从后面跟了上来。
“肖恩肖恩，刚刚你去哪里啦？”
“哦……我刚刚去路边的黑市商人那看看有没有捡漏的机会，发现这里的商人果然和博伦克林的天气一样黑，没几个真货。”
肖恩在维蒂娜狐疑的眼神中解释说。
“是吗？跟上吧，薇薇安说我们很快就到了。”
“好。”
看着转身的维蒂娜和薇薇安，肖恩捂着斗篷里还没来得及放进提箱里的好东西，悄悄松了一口气。
【至于吗？几本破书而已，还躲躲藏藏的。】
“你不懂，这可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