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妈妈电话

他的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房内和房外还是一样冷,林晚秋拿着遥控器调高了几分,将外套脱下“不觉得冷吗?”

随后给陈暮云倒了一杯温水,脸上带着微微疲倦,坐在沙发上靠着,没说话,手机里不停震动的声音传来,她也没去管,只是一味地看着坐在病床上的男人,有些好奇,“陈暮云,为什么你我要和你结婚,你一点也不反抗。”

“我没钱还你。”陈暮云捧着温水轻笑道,话是真话,就是有些过于乖巧了,林晚秋心里想着,他还是喜欢男人她看带着侵略的目光,他最近的目光过于温柔了,倒是让她有些意外,真是要将居家男人弄回家,不知道是赚了还是亏了。

看着陈暮云指节在瓷杯口转了圈,水雾在他睫毛上凝成细碎的光。床头监护仪蓝光扫过他凹陷的锁骨,真是够性感,男人没钱她有就行了。

手机又震起来,是母亲的第五通电话。柴女士总在周三下午做完美容后给她发长篇语音,讲老家表姐嫁了厅级干部后如何光宗耀祖。林晚秋直接将手机扔在一边。

扶着眉头,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她觉得父母的爱情很好,可是站在母亲的角度何尝不是一种妥协,对于那个时代的妥协,外公外婆是知青,前往XJ,生下了母亲,对于林晚秋来说更愿意称谓自己的妈妈为柴女士,而不是她的妈妈,或者谁的妻子,柴女士是一个温柔又强势的女人,时而暴怒时而娇羞,有野心却被少年时犯错捆绑的女人,印象里母亲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外贸经理,她赶上了改革开放的浪潮,成为首批进入外企工作的人员,而她的父亲是一位退伍军人,后来当了公交车司机。

她不理解母亲的选择,也不懂为什么后来要放弃出国的机会,回归家庭,她明明前途无量,却还是回家相夫教子,所以林晚秋觉得婚姻是捆绑式是束缚,对于女性的束缚,有时候林晚秋觉得没有她,她的母亲一定会成为一位很厉害的商人。

所以对于婚姻而言,她并不是很看重,因为林晚秋深刻的知道,嫁人是满足父母的与意愿而非她本人所想,至于自己为什么不去和比她厉害有名望的人结婚,答案可能是不想低人一等吧,她从小都要强,所以也不希望在婚姻里成为弱势的一方,她现在不是什么小女孩,期待着引导型恋人,好吧,以前是有的,但是现在她渴望的是掌控感,绝对的领导权,至于为什么,归根结底就是她当惯决策者,自然希望婚姻里她是主导人。

陈暮云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她喜欢陈暮云吗?自然是喜欢,说爱到谈不上,这样的感情就刚刚好。

“和我结婚,我会拟一份婚前协议,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提。”林晚秋收回思绪,清冷的开口道。

陈暮云捏着水杯,他倒是没想这些,点了点头,“应该的,等我有钱了,会把治疗费还给你。”

“随你。”林晚秋打开保温盒,当归飘了出来,这是她让人去中餐厅去买的,“喝点汤吧。”

林晚秋转念一想,递给男人碗的手收了回来,提着笑意,“我喂你。”

伸手轻轻吹着冷气,豆蔻般的手指轻轻搅动着汤匙,陶瓷碰撞发出铃铛清脆的声音,一点一点敲击着陈暮云的耳膜,这么近的距离倒是让他有些燥热,最近女人什么补的东西让他吃了不少,所以感觉体温都要高很多,现在两人的距离这么近,他想要抱住林晚秋的想法又更加一步,心里是痒的手也是痒的。

陈暮云喉结滚动,“还是我自己来吧。”伸手想要去接碗,就听见女人下一句的抱怨,“什么时候才能好。”语气旖旎传入,下一秒汤匙抵住嘴唇,那娇软的语气说出的话,陈暮云都不敢去听,只觉得自己喝的不是汤而是迷魂药。

他哑了声音,眼神暗了几个度,“我以为,婚前协议还包括婚后不能同房。”

陈暮云忽然笑出声,喉结滚动时牵动锁骨下方留置针,“林总连这个都要写在合同里?”输液管随着他前倾的动作轻轻摇晃,在墙壁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林晚秋轻笑,继续喂着男人汤,显然没想到陈暮云会这么想,“你又没钱,我再不要你的人,跟你结婚我图什么?”

随后吻上男人的嘴角,“钱你用不上,但是我的人是可以的。”

瓷匙磕在碗沿的脆响惊醒了监护仪沉睡的蓝光。陈暮云随着女人的后颈撞在医用隔帘的金属滑轨上,冷意刺入脊椎时,尝到她唇间混着口红的苦甜。

想进一步加深这个吻,那股香甜却撤离了,惹得他不上不下,想要伸手捞林晚秋,却被制止住。

“别闹,等你好了再说。”林晚秋也不再点火,将碗放在一旁,准备伸手拿那个震动不停的手机。

林晚秋的手机在沙发上持续震动,屏幕上“柴女士“三字在蓝光中忽明忽暗。她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陈暮云留置针连接的输液管忽然擦过她手腕内侧。

陈暮云不知何时撑起身子,消毒酒精味混着他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耳后监护仪探测不到的盲区。留置针的塑料接口硌着她肩胛骨,像枚即将破土而出的种子。

林晚秋知道陈暮云是故意的,忍不住推了推男人,小声说着“别闹。”

林晚秋划开接听键的瞬间,男人泛着药味的唇掠过她颈动脉:“开免提吧,我想学学怎么当厅级干部。”监护仪的电极线缠上她珍珠耳钉,在母亲高亢的“你王阿姨介绍了个海归博士“声中扯出细密的疼。

这个陈暮云明显是听见刚才她打开的语音,还是有点脾气的,林晚在男人的嘴唇上轻轻一吻,另一只抚摸着坚朗的面容,像是在揉小猫一般,拿鼻尖碰着陈暮云的鼻尖,不打算再坐在床边,想要回沙发上。

却被男人健硕的手臂包围着腰肢动弹不得,温热的气息在脖颈间传开,酥酥麻麻的,林晚秋忍不住轻轻拍打男人的脊背。

手机贴着耳际发烫,柴女士的声音裹着电磁杂音刺入耳膜:“秋秋,王处长的侄子刚从剑桥回来......”林晚秋正要开口,陈暮云潮湿的指尖忽然抚上她握着手机的指节。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他苍白的拇指沿着她虎口慢条斯理画圈,留置针的胶布蹭过她的手指。

林晚秋眯着眼睛,直接在男人脖颈处咬了一口,知道头顶发出一声闷哼的声音,才罢休。

口型张口有些凶,“别惹我!”

林晚秋手背青筋微凸,柴女士仍在细数海归博士的论文数量。她也逐渐没了心思,应付着。

陈暮云忽然咬住她松开的两颗衬衫纽扣,想一只养不熟的狼,犬齿扯着银灰丝线缓缓下移,心电监护的电极片随着动作掀起,露出他肋下未愈的缝合伤。

“陈暮云!”她压低声音警告,指尖陷进他肩头绷带。男人却就着这个姿势含住她锁骨上的碎钻项链,金属搭扣在齿间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电话那头突然静默,接着传来走动声。林晚秋后知后觉发现免提键不知何时被陈暮云膝盖压亮,此刻整个病房都回荡着柴女士的声音,“什么声音?秋秋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