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技术顾问

略显昏暗的房间之中充盈着银白色的光芒，这些光来自于藤丸立香身后的女性。她有着柔顺的银色长发，长及脚踝，头上还有着头冠一样的装饰。

她纤细，但是有着柔美线条的身体之上，有着深蓝色的线条，蔓延，如同侍奉某种神明的巫女。同样柔美的脸庞有着和人类女性一样的轮廓，蓝色的纹路如同假面一样，将她连同那银河般的眼睛在内的上半部分脸盖住。

唯独那一双耳朵，有着与人类截然不同的，犹如精灵一般的阔状结构。以及，额头那神似某人魔术刻印的银白色圆盘。

藤丸立香发现自己无法形容面前的存在，他惊讶的望着这忽然出现，宛如异星降临而来的女性。脖颈上的吊坠正在隐隐发热，那是所长给他做的魔术礼装。

他将那红色的宝石拿出，宝石熠熠生辉，通透的红色晶体之中有着魔力正在流淌……就像是，因为遇见了制作者而有所感应一样。

同时，同样在微微发烫的令咒在告诉他，他在冬木特异点的大空洞之中，想要与已经成为灵体的奥尔加玛丽缔结的契约并没有失效，而是被延迟到了现在。

“……所长？”藤丸立香试探性的问。

他知道，眼前这看似与人类很像的女性，和奥尔加玛丽有着极大的差别，差别大到甚至可能连物种都不一样。但是，被那银河般的眼眸默默注视着的感觉，与在冬木特异点时，女魔术师偶尔投过来的视线一样。

那异星巫女般的女性微微的张开口，似乎在说一些什么。但是，她所用的语言，并非藤丸立香认识的任何一种。或者说，是人类以及地球生物所无法理解的。

但是……藤丸立香还是听懂了这异星的巫女所说的话。

异星的巫女在说：“我在这里。”

……

中央区域的大门打开，换上制服的藤丸立香小跑着进入：“抱歉，我来迟了。”

中央区域中因爆炸产生的建筑碎片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那些重伤的候补御主，连同灵子转移的框体一起被转移到冷冻仓之中。零零散散的人在这之中，那是迦勒底最后的员工。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仰头，望着那有着巨大切痕的迦勒底亚斯。

一旁正在协助工作人员的玛修愣住，小跑着来到他的身边，担心的问：“前辈的身体没问题了吗？”

藤丸立香向她微笑：“虽然看着吓人，但其实完全没问题，话说我才该问玛修你不去休息没问题吗？”

换回了迦勒底制服的堇色少女没有了亚从者时的凌厉，戴回的眼镜让她更显柔弱，丝毫没有那个能够挥舞着巨盾，将敌人砸飞的盾之少女的影子。

“我也没问题，亚从者的恢复力可是非常惊人的。”玛修昂着头回答。

白色的小兽蹲在她的肩头，她的神色又恢复了那种初见时的三无感，并没有因为藤丸立香的恢复而有所好转。说来也是，经历了那种事，很难让人开心的起来。

藤丸立香顿了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先前遇到那异星巫女的事，点点头说：“是吗，我是来找祈荒小姐的，有些事想要询问她。”

“祈荒小姐的话，应该在管控室。”玛修抬头看了一下。

管控室位于中央区域的一侧，仅有一道巨大的透明玻璃墙嘴间隔。迦勒底亚斯发生爆炸时，管控室也受到了波及，此刻还无法立即恢复正常功能。

“你就是第四十八号……不对，应该是现迦勒底唯一的御主啊。”好听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藤丸立香下意识的回头，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那声音的主人没好气的说：“喂喂喂，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失礼哎！”

声音来自下方，藤丸立香低头看了看，忽然的愣住：“原来迦勒底还招募童工的吗？”

这是一个年龄大概只有十岁左右，穿着精致的裙子，有着一头自然卷褐色长发，还拿着一个巨大手杖的女孩。

“不、不是的！”玛修苦笑着的解释，“虽然看着年龄很小，但是这位是迦勒底的技术顾问……虽然是她自称的。”

“后面那句是多余的，能让我成为迦勒底的技术顾问，是你们的荣幸！”那娇小的女孩埋怨的看着玛修，然后再次看向藤丸立香，紧接着伸手在他的身上搜索着，“其他的先放在一边，那把神奇的剑呢？快让我看看。”

“等等！”藤丸立香手忙脚乱的想要拦住这好奇的女孩、

玛修上前拦在了这自称技术顾问的女孩前面，神色严肃的说：“不行，达芬奇亲，你这样会让前辈困扰的！”

“达芬奇？”藤丸立香有些疑惑的问，“是我知道的那个，文艺复兴时期的巨匠之一的，莱昂纳多·达·芬奇吗？”

仅凭一个名字，就将面前的女孩与文艺复兴的杰出人物联系在一起，未免有些太牵强了。但是莫名的，他就是觉得面前的女孩很眼熟。

“之一可以去掉，不过巨匠这个称呼我很喜欢。”女孩颇为自得的收下了藤丸立香的夸赞。

她拍着小小的胸脯开始自我介绍：“没错，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后无来者的开创者、万能之人，莱昂纳多·达·芬奇！和玛修一样叫我达芬奇亲就可以了。”

“……我没说那么多的形容词。”藤丸立香忽然的明白了，为什么奥尔加玛丽在提到这个技术顾问时，会是一副头痛的样子。

历史上的达芬奇绝对不可能是女性，但是她都自己承认了，藤丸立香姑且也就当他她那位达芬奇了，毕竟从者就是那么的神奇。

还有奥尔加玛丽之前在提到这位技术顾问之时，用的可是异装癖还喜欢装嫩的形容。

达芬奇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居然那么快就接受了吗？我还等着你‘为什么会是个女孩’的疑问呢。”

“所以为什么呢？”藤丸立香顺着她的话问。

达芬奇微微的一笑，双手搭在腰间，面容柔美，恬静的与刚才好奇心旺盛的模样截然相反。

但是藤丸立香也理解了她的意思，也明白刚才的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蒙娜丽莎？”

虽然个子小了点，但是那恬静的微笑，加上那柔和的面容，是有着人类至宝之称，也是出自达芬奇之手，某种意义上算是她最杰出的作品——《蒙娜丽莎》。

现代社会，不认识这幅画的人大概很少。

“宾果！蒙娜丽莎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也是我理想中最完美的女性，我会以她的样子现界，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达芬奇得意的解释着。

藤丸立香还有一个疑问：“但是为什么是小孩子？画中的蒙娜丽莎可是个成年女性啊。”

“关于这个，我也想知道。”出乎意料的，达芬奇似乎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以小孩子的样子现界，“大概是某次圣杯战争期间，变成这样子过，或者制作过相同的东西，并将数据带回了英灵座。”

她接着说：“可惜没能传回那次召唤的记忆，也不知道那次的我经历过什么。”

“是吗。”藤丸立香不太了解英灵座的事情，他所知晓的关于从者的知识，都是奥尔加玛丽和玛修临时告知的。

“说起来，你是要去找杀生院吧？”达芬奇昂着头望着他，“这个的话你可能要等一会，毕竟她可是代理司令官，等待他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藤丸立香愣了一下，他倒是疏忽了这个。

“难道，你就不对那个好奇？”达芬奇继续问，抬头看着空中那依旧赤红的天体模型。

藤丸立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的顿住。迦勒底亚斯依旧是那副惨状，职员们也不是没有想过维修，但是遗憾的是这是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独立完成的，不存在设计图什么的。

因为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人一剑切开，自然也不可能留下什么维修方案。再者，这状态的迦勒底亚斯虽然看着凄惨，但是还能运行，这是自称万能之人的达芬奇都只能惊叹的奇迹。

于是抱着既然还能够运行，那么就不要妄动的想法，职员们就只能放任迦勒底亚斯这样了。

但是，让藤丸立香出神的不是这个。而是七个或大或小的光点，浮现在迦勒底亚斯的表面之上，无比的刺眼，很难让人忽视。

“那是什么？”他再次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达芬奇谈了一口气：“是特异点，和冬木特异点一样的特异点，一共七个。”

藤丸立香想起来了，在刚才与杀生院祈荒相处的时候，她说过，这场莫名将人类文明抹去的大火，除了在冬木和现代，还在其他地方燃起。

现在看来，便是指这七个特异点了。

一旁的玛修解释着：“达芬奇亲研究了我们带回来的圣杯，虽然还没有研究出来怎么利用它，但是通过示巴的扫描，在迦勒底亚斯上发现了这七个有着相同波动的特异点。”

藤丸立香理解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像那样的圣杯还有七个。”

“是这样没错。”达芬奇接着说，“简单的来说，包括冬木特异点之内的八个圣杯，是造成这次人理烧却事件的元凶。但凡有一个没有收回，这场大火就不可能停下。”

藤丸立香沉默，简而言之，如同冬木那般的战斗，还要进行七次。

他忽然的问：“只要回收这七个圣杯，就能夺回我们的未来，保护现在的时间是吧？”

达芬奇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我知道了。”藤丸立香笑了一下，“我会去做的。”

达芬奇有些意外：“我以为你多少会抵触一些。”

藤丸立香从冬木特异点回来的惨状，她是看过的。任何一个人在经历那样的事后，不说会完全拒绝，但是多多少少应该会有些抵触。

藤丸立香再次沉默，然后忽然一笑：“因为这也是所长想做的事。”

……

虽然确定了迦勒底下一步的行动，但是却无法立即开始。用来将御主送回到过去的灵子转移系统需要修复，虽然藤丸立香不用灵子转移框体直接传送到冬木，表现出了他匪夷所思的灵子转移适应性。

但是没人敢继续这样做，他固然有着很高的适应性，但是不用框体就进行灵子转移，好比不用任何保护就去探索马里亚纳海沟，而灵子转移可比那危险的多。

示巴也需要修复，否则之后的行动要等从者到了身边才能发现，即使御主本人拥有不俗的战斗力，也会非常的不方便。

所以在这些准备工作完成之前，藤丸立香有着足够的时间用来恢复。尽管他一再说自己并无大碍，但是堇色的少女仍然固执的将他送回了房间。

好消息是，迦勒底的通讯系统恢复，他不用特意的去寻找杀生院祈荒。但是后者现在正在忙碌之中，要见她的话要等上一段时间。

依旧清冷的房间之中，藤丸立香默默的看着眼前异星巫女般的未知生命体。后者在他离开之后就一直待着发房间之中，安静的等待着他回来。

或许用等待这样的词或许有些不太恰当，因为他觉得，异星巫女对他的态度，与其说是一个从者对御主，不如说是一个观察者和被观察者。

异星巫女是观察者，而藤丸立香是被观察者。

轻抚着手背的令咒，藤丸立香企图感受面前未知存在的情绪，但是遗憾的是，除了一片宁静就什么也没有了。刚才那对他的轻语在那之后就没有发生，安静的如同一张白纸。

藤丸立香伸手，试探性的想要抚摸对方。而异星巫女没有允许，也没有拒绝。

他尝试触碰对方的手，那如一般人类女孩一样纤细的手并不冰冷，也算不上温暖。后者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行为产生任何反应，他牵起对方握手，依旧的没有反应。

抬头看着那双如银河一般的眼眸，藤丸立香另一只手握住了红色的书，火焰乍现，逐渐的蔓延到他与巫女相握的那只手。

异星的巫女终于有了回应，她那无时无刻都宁静的面容终于了变化。她微微的睁开眼睛，如同渴求什么一样，回握了藤丸立香，像是要再感受一次那火焰的温暖。

“我回来了。”房间的大门打开，风尘仆仆的杀生院祈荒小跑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