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变色龙

李长久扶着门框,晃晃悠悠地从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挪了出来。当他看清眼前的大厅时,嘴不由得微微张开,发出一声轻叹:“嚯!这…打得够有拆家精神的啊!”

昔日还算整洁的医疗大厅,此刻俨然成了建筑垃圾填埋场。墙壁上遍布着深浅不一的大窟窿,连精钢焊接的候诊椅也被掀翻、扭成麻花状。天花板吊顶垮塌了大半,电线冒着微弱的火花,垂挂在残骸之上,照亮了满地的混凝土碎块和尘土。整个场景只能用“惨烈”二字形容,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啧啧,原著里那只特殊的变色龙尸兄呢?”李长久揉了揉有点发晕的脑袋,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碎渣,一边在大厅的“废墟景观”里东翻西找,“我记得清清楚楚,鬼棍那小子开了挂之后,一拳把它干趴下了呀!总不至于被龙右那大佬打包带走了吧?”他嘴里嘀嘀咕咕,像是在给自己捋线索。

“喂!那边那哥们儿!”一个浑厚的声音冷不丁在他背后响起,吓得李长久一个趔趄,差点踩进一个泥坑里。

他猛地回头,看清来人,松了口气,有点结巴地回道:“哎…哎哟,是你啊,胖大海!吓我一跳!我…我在找点东西。”

李长久定了定神,搓了搓手,脸上挤出几分愁容:“咳…是这么回事儿。我晕过去之前,好像看见一只长得跟加大号变色龙似的尸兄,窜得飞快。你知道那玩意儿跑哪儿去了不?”

“变色龙尸兄?”胖大海抓了抓他那圆滚滚的后脑勺,皱着眉回忆,“哦!你说那个会变色的‘绿皮佬’?啧,那是个尸兄啊哥们儿,你找它干嘛?惹不起躲不起啊!”

一听有门儿,李长久顿时“演技”爆棚。他眼眶一红,声音都带了点哽咽的颤音:“哎哟!别提了!那杀千刀的趁我不备,把我妈留给我的老物件——一个特别珍贵的玉坠子给顺走了!那是我念想啊!我当时急疯了就追,结果…结果就被不知哪个王八蛋偷袭,直接干晕了!醒来东西也没了,冤死了啊!”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抹眼角,反正现场没监控,故事还不是任他编。

胖大海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样子,信了八分,同情地点点头:“唉,节哀顺变啊兄弟。那玩意儿啊,之前确实在这儿附近瞎晃悠,不过后来被一个超猛的大哥——好像是鬼棍?嗨,管他谁呢——反正一拳给捶飞了!”他抬起胖乎乎的手,指向大厅侧后方,“你看那边!就那墙,呯一声就砸穿了!它应该是给揍到外面去了。”

“真的?太感谢了胖哥!你就是我的再生恩人!”李长久瞬间“破涕为笑”,拔腿就朝那个黑黢黢的破洞跑去,那速度简直不像刚“虚弱”过。

“诶!等等兄弟!外面乱着呢!”胖大海好心在后面喊,“要不要搭把手?”

“不用不用!我自己搞定!”李长远的声音从破洞里飘出来。

“那你自己当心点啊!看见不对劲就撒丫子跑!”胖大海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

“我就说嘛!”李长久钻出墙洞,心里腹诽,“难怪在里头翻了半天啥都没捞着,原来早被当棒球打飞出来了!”他循着那暴力轨迹,绕过几处翻倒的医疗器械残骸,很快来到一处特别狼藉的“垃圾山”前。这是个由断砖碎瓦和扭曲钢筋堆成的小丘,规模比厅里的坑大多了。

“嚯!这…这也太残暴了吧?”李长久看着眼前的“施工现场”,有点无从下手,“这样子,还能有东西剩下来?”他觉得里面顶多就剩一滩“绿色涂料”。

“靠瞎猜有毛用,专业仪器上马!”李长久撇撇嘴,果断伸出手按在一块相对完整的混凝土碎块上。无形的声波自他掌心漾开,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一圈圈涟漪扫过整片废墟。波纹在意识中反馈回复杂的图像结构。

几秒后,李长久眼睛一亮:“Bingo!抓到你了!”

他屏气凝神,右手化掌为爪,猛地探进那堆七扭八歪的钢筋瓦砾之中!手臂几乎完全没入,在里面摸索了几下,指尖触到一个冰凉滑溜、还带着点弹性的物体。他用力一拽,硬是把一个东西从废墟深处给“拔”了出来!

定睛一看,手里攥着的,可不就是那只通体绿油油、仿佛刷了一层油漆的变色龙尸兄嘛!它软绵绵地耷拉着脑袋,四肢扭曲,身体干瘪了大半,显然已经“凉透”了,属于生物电都停摆那种彻底凉。不过李长久的眼睛里却迸发出比探照灯还亮的光芒。

“嘿嘿嘿!宝贝儿!哥可盼死你了!”他丝毫没犹豫,直接发动了核心技能——吞噬!

掌心如同产生了一个微型的、无形的黑洞。一股奇异而磅礴的力量瞬间包裹住那绿皮家伙。没有血腥的撕裂,那尸兄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从血肉到骨骼,都化作一股精纯的、如同能量流般的物质,无声无息、涓滴不剩地被李长久的手掌完全“吸”了进去。片刻间,原地就只剩下点点微光尘埃飘散。搞定!吞噬完成!

“爽!!!”庞大的力量感如潮水般涌入四肢百骸,李长久舒服得几乎想仰天长啸,浑身骨头仿佛都在劈啪作响,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闭上眼,细细品味着身体每一处细胞的雀跃。

“嘿嘿,让哥试试新买的‘显卡’效果如何!”新能力的使用冲动简直无法抑制。他念头一动,身体周围的空气仿佛泛起了一层水波状的涟漪。下一秒,他的衣服、头发、皮肤……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掉一样,整个人,连同他身上的所有东西,瞬间消失在原地!原地空空如也!

约莫过了五秒左右,那层水波涟漪再次泛起,李长久的身形像是视频信号不良似的闪烁了几下,然后才“啵”的一声,由虚变实,重新出现在了原地。

“我滴个亲娘姥姥嘞!这…这牛逼大发了!”李长久兴奋得在原地蹦了一下,结果脚下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他脸上的狂喜瞬间被一种极度的、掏心掏肺的疲惫和空虚感代替,肚子更是饿得咕咕叫,仿佛三天没吃饭。

原版变色龙尸兄的能力是靠改变皮肤色素和光线反射来“隐身”(拟态),被龙右的病毒一强化,居然升级到了能短暂扭曲光线实现近乎完全的“光学隐身”。现在李长久把它吞噬之后,能力又经过了第二次飞跃式强化!不仅完全隐身,更能在短暂瞬间彻底“虚化”——身体处于一种近乎非物质的量子状态,完全免疫物理攻击!相当于开了个绝对无敌罩!

但代价也极其高昂!就刚才那五秒的“花哨隐身秀”,顺带手抖了一下想尝试进入虚化状态(没成功),体内储存的能量就像开闸泄洪一样哗啦啦掉了一大截,整个人像被十几个吸尘器围着吸,瞬间虚脱。

“擦!牛笔是牛笔,不过真不经造啊!跟刚充了新皮肤结果网费没交够似的!”李长久喘着粗气,感觉腿都有点发飘。还好,靠着这段时间“那些尸兄”(吞噬)攒下的底子,他的意志力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才能迅速把那股要把自己理智淹没的狂暴饥饿感狠狠压了下去,重新恢复了清明。

“两个新技能…这‘虚化’的诱惑力贼大,但一看就是‘氪金大招’…”李长远揉着咕咕叫的肚子,“算了算了,新能力也试了,剩下的留下次用吧。”他果断放弃了立刻再尝试虚化的想法,主要是真的搞不动了。

李长远感觉身体的力气正在缓慢恢复,但饥饿带来的那点腿软还在。他拖着灌了铅似的腿,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原路走回那个破洞,慢悠悠地“晃”回了大厅。

他这前脚刚迈进大厅门槛,早就在洞口附近徘徊放哨、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胖大海一眼就瞅见了。胖大海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搀住李长远,眼睛瞪得溜圆:

“我勒个去!兄弟!你出门前不是去找你‘妈的念想’吗?这才屁大点功夫,你咋整得跟上山下矿挖了三天煤、又跟大姑娘私奔跑了十里地似的?虚成这样!老实交代!”胖大海的大脸猛地凑近,一脸“我懂你”的神秘笑容,压低声音促狭地问:“你小子该不会…偷偷躲哪个墙角‘导管子’去了吧?外面全是尸兄你也下得去手?太不讲究了也!”

李长久本来正调整着呼吸,努力压制那股虚脱感,一听这话,眼前一黑,气得差点真一口老血喷胖大海脸上!

好家伙!导管?对着那些脸上流脓淌口水、缺胳膊少腿、丑得妈都不认识的尸兄?他李长远口味再重也不至于重成这样啊!就这环境下,真看见了怕不是直接就…彻底“伟”了吧兄弟!

“胖大海!你这张嘴早晚得被人缝起来!”李长远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没好气地想甩开他的肥手,“滚蛋!老子是纯正倒霉蛋儿体质!”

胖大海嘿嘿笑着,扶得更紧了点,把玩笑收了起来,脸上换上正经的关心:“行行行,逗你呢。说正经的,东西找着没?兄弟?”

李长远适时地、深深地叹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脸上写满了“失落”二字:“唉!别提了胖哥!外面那堆废料山都快让我刨干净了,那只绿皮变色龙的毛都没见着一根儿!晦气透了!”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狼狈样,“这还不算完呢!刚走到半道儿,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突然蹿出来一只长得跟生化版喵星人似的玩意儿,凶得一批!得亏我命大,撒丫子跑得快,不然就不是虚了,哥们儿直接变猫粮了都!”

“啥?!猫人尸兄?攻击你了?!”胖大海脸色骤变,声音都拔高了八度,“那东西呢?没跟过来吧?!”他紧张地探身朝李长久身后张望,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操家伙。

“放心!没跟来!”李长久摆摆手,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劫后余生”表情,“那猫崽子追我正欢呢,结果不知道哪个更猛的兄弟在远处吼了一嗓子,它立马就被吸引过去了,我才趁机溜了回来。那吼声,听着就贼吓人!”

“看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该动身前往下一个撤离点了,不然待在这里的时间越久我们就会越危险。”

就在胖大海与李长久对话到一半时,大厅另一头,一道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