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壁阳观’观近邻城镇,坐落在半山腰间,院落不多,门下弟子有几十人。从岳玄真人开创门派伊始,正式收过两位入室弟子,其一就是现在的代掌门人肖志成,人送称号‘一绝剑’,此外就是尹树雯,早年的时候岳玄真人还亲自带过武当弟子朱烁云一段时间,教他剑法,授其医药知识。也正因为此,朱烁云与肖志成和尹树雯略有几分交情。
两位武当剑客先走进休息厅后各自坐下,小弟子沏来茶水,轻饮止渴,歇歇奔波了一天的筋骨。
闲余之时,秋道尘问师兄:“最近我一直在寻找恃阁,也忘了问问华忠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真是自己疏忽,不知他最近服用了你们取回来的解药,伤势好些了吗?”
“师兄,不用多虑,你惦念恃阁一直奔波忙上忙下,有大师兄和我照顾华忠就好,他身中3种奇毒,我和师兄取回其中一种,想以毒攻毒缓解其伤势,其中的西域狼蛛之毒‘紫琅散’毒性剧烈,遇到水火莲调制熬好的草药后,毒性去除了很多,但还未达到全部驱散的程度,需要调息慢养。至于其余两种奇毒,师兄贞栎沨已用内力将毒逼住,多日来服用祛毒良药,身体略有所好转,等师父出关后,我等一同发功,帮其将大部分毒素逼出体外,我看此伤势才可化解。只是,这毒劲存于体内这么长时间,就算把毒素逼出体外,要想恢复好身体,尚需些时日精心调理。依我所见,华忠是要休息一年半载的了,还好保住了经脉,应该不会影响他今后练功修行。”朱烁云慢慢说道。
秋道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我就放心了,想起那一日,冥教的疾蚀魔人,无缘无故暗算我武当,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摸清他们的意图,没想到‘壁阳观’又会夜中遭袭,阁儿又不幸坠落山崖,而夜里遇见的那个黑衣人竟然会中原武林中少见的‘寒冰掌’,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真是让人始料未及,难道还牵连着千山莫霜门?真让人捉摸不透啊?”
朱烁云饮了一口清茶,闭上眼睛回忆发生的一切,随后开口说道:“正如你所说,接二连三的事情,搞得我们几个有些焦头烂额,一个冥教的疾蚀魔人,现在这么叫起来有些不妥,他已经不是冥教中人,早就听说他远赴东阳过了几年,这次回来,没想到他的放纵霸道脾气又引来了一阵血雨腥风之事,也巧得很,赶上师父闭关修行,要不然,决不会让他们的阴计得逞。等师父出关后,华忠受伤这件事我们还要和他好好算算。至于那个寒冰掌来者,确实让人找不到思路,他的招式不够精纯,我们可以确定他不是莫白,要想弄清这贼人为何要暗害秋恃阁,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你我,也算是闯荡江湖数十载,见过不少门派相残,恶霸当道之事,可我总觉得,这次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另有隐情,前思想后又说不上来什么头绪,就是觉得这并非是一般的寻仇欺人之事………”秋道尘伸着脖子往屋外看了看,没有人影。
朱烁云频频点头:“你说的也是,无缘无故为了几十年前的恩怨前来暗算师父,这理由,对于疾蚀魔人这样的老前辈来说,总有点说不过去,何况那黑衣人的毒针,如此稀奇,就算是‘五毒圣母’本人也很少见会用这等其怪的虫毒,这手法倒有些不向江湖人行事的风格。事情来得蹊跷,就拿前阵子,几个小门派被人砍杀之事来说,竟有人谣传那把‘蝶雪寅’又现江湖了,而这把‘蝶雪寅’更是来头不小,一露面就劫走了数十条人命。真是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的恩怨是非。”
“你也听到‘蝶雪寅’了?我是听尹树雯说起的,难道那把剑又现世了?…哎……传言虚虚实实,还有什么新近成立不久的‘靖刀门’,残害各门,妄图号令江南各派等等事件,一串连一串的,数都数不过来了,你要是坐在茶馆里喝会儿茶,准能听个七八段,说书的都开始念叨了。我是退隐江湖时间太长了,很多消息都不灵通,………不过,说起来这把剑,你我也是小时候也听人提起过,传言江湖上的‘蝶雪寅’是铸剑名家炼制多年精心锻造的帝王之剑,几经战火硝烟和多位帝王将相传承,最后流落到了武林中,这剑煞气太重,一经现世便会惊起血雨腥风,招致一场屠戮残杀,那会儿说书的怎么传言来的,好像有人编了一首诗句,经常被说书的人说起。”秋道尘回忆道。
“对对,是有一首,是茶馆里说书先生口头编的‘急风蝶舞惊天地、菅命锁魂虽取次、雪寅热滴冷潇潇、遥空一剑一蓑衣。’那时候几乎绿林里人人传送。”朱烁云边说边微微摇头,略带无奈,一把宝兵刃,流传到江湖上,斩人无数,却成了人人追捧、望求得到的宝贝儿。
秋道尘言道:“哎,就这把剑的传言故事足有数十段,每段皆有所不同,有的说一代君王为得此剑不惜血洗屠城,得到后又诵经以求化解宝剑煞气,他哪里知道,这杀人屠戮并非是宝剑所致,乃是人心所欲,剑虽利器,也是由心所动啊。”
说到这里,忽听门外传来一句“二位道长,聊什么聊得如此尽兴啊。”问声望去,门外走进一人,此人身才匀称,发髻盘疏整齐,头戴道冠,上插银簪,两道豹眉,一双长长的眼睛放出逼人的气势,鼻正嘴小,身穿浅色道袍装,足下金丝快靴,这位正是壁阳观的‘一绝剑’---肖志成。
朱烁云、秋道尘连忙起身,抱拳行礼“又来打扰,肖道长,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来的这么客气,最近几天,你们可寻觅到秋恃阁的消息?”肖志成回礼问道。
“不瞒你说,目前依旧是鸟无音信,这不,此次来,还要和肖道长商量一下,下一步我们要如何寻找孩子下落的事情。”秋道尘说得十分客气。
肖志成坐在椅子上频频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秋道长,我们走遍了周边的城镇,也问过打猎的猎户,甚至让打猎的猎户下到崖底寻找,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不知道,此次二位前来,还准备如何查找………”
朱烁云听到这里,插话道:“不知道,肖道长还记得否?曾经师父真人说过,这神秘的山谷里确实有人居住,还叫我们千万不要惊扰里面居住的人,那时候我还年轻,在‘岳崖孤’上练剑的时候,也曾看见过,远远地山谷中有些炊烟升起,我想一定是有神秘的隐居人士。”
肖志成闻听此言,有些面目凝重,“你的意思,莫非是要亲自入谷,寻找这神秘的隐居人士?”
朱烁云和秋道尘对视一眼后连忙点头示意,心中暗想:主要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话要让对方说出来。朱烁云引着肖志成把这话一说出来,秋道尘心里暗喜,连忙接话道:“就是………就是,肖兄,你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就按肖兄说的,我们应该入山谷,拜访隐居人士,问问阁儿的下落,如若他也不知,那我们只有从长计议了………”
肖志成一听,好家伙,怎么成自己说的了,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把他兜到圈子里了,他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怎么个意思,不是我要你们去山谷里找隐居人士,是你们要去山谷里找人家,是不是………差点没把我绕进去。”
朱烁云和秋道尘,又相互对了一眼,笑言道:“不管是谁的主意,此次我们来,就是想到谷底一探究竟,找找阁儿的下落。你意下如何………”
“这………”肖志成右手拈着颚下的胡须,慢吞吞的说道:“不瞒你们两位,师父一直再三叮嘱,不让我们去山谷里打扰隐居者,而且,还责令我们,要是别人问起,就闭口不谈,尽量不让外人知道山谷里有人的事情,………所以………这,入谷寻人之事还是………师父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