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又到了一年中最具活力的春节。
就在这个春天,他们迎来族中的第一个和第二个新生命,女娲一下为伏羲生出了一对龙凤胎。为了给孩子庆生,伏羲族举行了盛大的宴会。
宴会中,伶伦问伏羲:“羲大哥,既然今天这么热闹,你就给两个孩子取个名字吧。”其它族人听了伶伦的提议,一起跟着起哄。
伏羲思索了半天,说道:“有了,这大的男孩吗,就叫他仲尼;这小的女孩吗,就叫他扬翟。”
听完,不知那个族人喊了一声好,其它族人也跟着叫好。可是好在那里,谁也不知道,就连伏羲自己也不知道好在那里,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为了应付族顺口编了两个名字而已。
俗话说的好,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就在伏羲沉浸在无限欢乐的时候,一件早已被遗忘痛事再度降临了这个多灾多难的部族。
一天,伏羲正带着族中的青壮打猎归来。虽然自从有了网之后,伏羲族不再为食物发愁,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那天族中又遭大难呢,食物总是多多益善。再说生活在那个时代,人少畜牲多,时不时带领着队伍出外打猎,还可以增强他们抵御野兽的能力。毕竟谁也不可能总生活族中,永远不出去不是吗。即使生活在族中,也难保会遭到野兽的攻击,所以无论从那方面考虑,带领族人出外打猎都是必须的。
今天的收获不错,一路大伙有说有笑。忽然,“哎哟”一声痛呼从队伍后方传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伏羲回身望去,只见后稷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此时正一脸痛苦地从地上爬起。伏羲关切地问道:“后稷,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不小心绊了一跤。”后稷憨憨地答道。可就在这时,刚刚站起身子的后稷,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的这一反常举动,自然没有逃过伏羲的眼睛。伏羲没有多问什么,与女娲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急忙赶了过去。
当赶到后稷所在位置时,他们不觉也愣住了。只见一副尸骨正静静地躺在他们近前,身躯大部分已经被泥土所埋,只有肩部以上的部分仍裸露在外面,看上去很是恐怖。伏羲见此一幕,却不觉有些古怪之感。首先,覆盖这副尸骨的泥土虽然不多,但却在泥土上长着几十株不知名的谷物。其次在这具尸骨的脖颈处戴着一串骨牙项链,看上去很是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这让他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就在伏羲正寻思那骨牙项链在哪见过的时候,旁边的女娲却突然手肘碰了他一下。他本想问女娲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不远处的伶伦满眼含热泪,目光呆滞,正缓缓朝着这边的尸骨走来。伏羲见此猛得好像想起了什么,不由心中一惊,脱口叫道:“难道是他?”
女娲听伏羲这么一声,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莫非是?”
伏羲语声略微有些颤抖地答道:“葛天!”
他们猜得没错,这具尸骨正是一年前不幸坠崖而亡,埋骨此地的葛天。虽然伏羲族众人早已猜到葛天可能早已身遭不测,但真正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感到一阵悲伤。而其中最为悲伤的,自然就是伶伦。此刻她正用自己的双手不断地剥开掩埋着葛天身躯的泥土。没有人过去劝她,也没有人过去帮她。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做什么。她要将葛天的尸骨从泥土的掩埋下取出,带回本族安葬。因为只有这样,葛天死后才不会感到孤单,这是伏羲族的习俗。而按照他们族中的习俗,完成这一切最好的人选就是死者最亲最爱的人。对于葛天来说,这个人没有谁比伶伦更加适合。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伶伦终于用麻和树筋将葛天的尸骨包裹停当。并用双手徐徐将其托起,缓步朝着本族所在方位走去。众人见此纷纷散到两侧,给她让出了一条甬道。伶伦顺着甬道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然后朝着前方丝毫也不停留地走去。伏羲、女娲、后稷还有其余众人,则紧跟其后,缓缓向着住地走去。他们这次走得很慢,也很沉重,这并不是因为他们身上背了多么重的东西,而是因为他们的内心好像被什么重物压着,很是痛苦。他们用了比平时长了一半的时间,才回到了族中。
此时已经将近深夜,人们来到了以前族人埋骨之处点起了篝火,为葛天举行了神圣的安葬仪式。其余族人在伏羲的带领下,不断做出各种古怪的动作,嘴里念着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意思的咒语。而伶伦则是用石铲将葛天的遗骨埋到先人们安葬的地方。从此,他再也不会离开本族,他再也不会感到孤单。
时光如梭,转眼间数月已经过去。葛天的死去带给族人的伤痛随之也渐渐淡去,只有一人却仍深深地记着他,这个人就是伶伦。自从发现葛天遗骨以后,伶伦就再次变得精神恍惚,不理事实。每天除了出外采猎,就部族栅栏外的那块大石上吹箫。当然,在她每次吹箫的时候自然会有一个人默默地站她的身后,静静地守护着她,这个人就是后稷。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后稷这位护花使者不再像以前那样,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一动不动望着伶伦。而是时而看看天,时而望望地,满脸都是思索的神色,好像另有什么心事。刚开始,他这异常的举动并没有引起人们关注,但随着伶伦渐渐从悲痛走出之后,他的这一异常举动,终于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关注。
一天傍晚,伶伦刚刚吹完最后一曲,耳中就传来了后稷的声音:“伶伦,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伶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下了大石,和后稷一起朝族内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后稷刚开始还可以和伶伦并肩而行。可没过多久,就落下了小半步。快到部族时,后稷竟落后伶伦十余步之远。伶伦早已留意到这一切。她不动声色地停住了脚步,回身朝后稷望去。只见他一边走路,一边低头苦思着什么,竟丝毫没有觉察伶伦的这一举动。伶伦心中大疑,若是以往,后稷决不会如此忽视自己。现在只所以会这样,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有事瞒着自己。就在她思索后稷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的时候,后稷已经走到了她的近前。伶伦将他叫住,并问道:“后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