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海顺利将常仪请到之后,伯奋不但没有丝毫的轻松之意,反而变得比以前更加的紧张,盘夸不解,于是问伯奋:“伯将军,咱们顺利请到常仪,难道你不高兴吗?”
伯奋苦笑一声,说道:“我那有不高兴。”
“那我怎么看你比先前更加紧张?”盘夸问道。
伯奋答道:“盘兄有所不知,其实东海和北海一直都在帝丘按排有探子,咱们在离开帝丘之时,恐怕这些探子,早就把消息传回了东海和北海。”由于盘夸先前立过大功,而且这次虽说伯奋是主将,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这次的任务能不能成功,关键还要看这个奴隶,因此说话之间也显得十分客气。
盘夸听完了伯奋的话,似有所悟,但却依然抓不到其中的关键,于是接着问道:“那么以将军之见,他们得到消息之后,会做何反应?”
伯奋答道:“如果咱们这次请不到常仪,他们自然也不会有大的动作,但是咱们一旦将常仪请到,两海很可能就会连起手来,共抗大帝。”
盘夸一听此言,不由得一惊,说道:“那你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所以咱们必须赶在他们结盟之前,先将其中一人给擒住。”伯奋说道。
“先擒那个?”盘夸问道。
“北海是黄帝龙兴之地,所以北海相对于东海还算顺命。再则我们现在身处西海,距离北海也较近一些,所以我们先取北海。”伯奋说道。
听着伯奋娓娓道来,盘夸忽然明白了许多,在他看来似乎一切都早在伯奋的预料之中,看来自己当初真是小觑了炎黄一族。
盘夸是个聪明人,伯奋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分上,他自然清楚,能不能将二岳一同请到,时间成了最为关键的事情。当然,这一点他们清楚,东北二岳自然也清楚,因此接下来拼得就是看双方谁的速度更快。
为了节省时间,伯奋决定先不把常仪送往帝丘,而是带着他一同赶往北岳。于是伯奋只是派了一名特使回帝丘传递消息,其余人马随自己立即赶往北海。
大军经过一个多月的急行军之后,终于赶在两海结盟之前来到了北海。北海大岳叟区按照惯例,本该出城远迎帝丘来的军队。但是这次叟区不但没有出门远迎,反而是紧闭城门,大有与帝丘军一决高下的样子。
此刻叟区正站在高高的城池之上,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
伯奋见此情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叟岳你这是什么意思?”
叟区冷哼一声说道:“伯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来是什么目的,你不就是想将我诓到帝丘,然后永远软禁在那吗。我明跟你说,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要想让我离开北海,除非你能将北海杀得不剩。”
听完叟区的话后,伯奋仍是微笑说道:“我想叟岳误会了,大帝让我来此是想请叟岳到帝丘与他一同参研历法,也好造福后世子孙,这可是一件大功德呀,叟岳怎么会认为我是在害你。”
“呸!”叟区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喾那小子安的什么心。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你们将北海夷为平地,否则休想让我离开此地一步。”
盘夸早已听得有些不耐,此刻更是气往上冲,就在刚准备冲上城头与北海军大杀一番时,伯奋却一把将他拉住,只听伯奋说道:“既然叟岳不肯,那么在下也不做打扰,就此率军返回帝丘。”说完这些话后伯奋竟然真的带着军队开始回撤。
盘夸心中不解明明是来抓叟区的,为什么伯奋却又忽然改变主意开始撤军。盘夸虽然不解,但却也没马上就问,直到走出数里之后,这才问道:“伯将军,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撤回吗?”
伯奋呵呵一笑说道:“当然不是。”
“那你这是做什么?”盘夸问道。
“不知盘兄有没有注意到,在叟区身后站着一名三十来岁,气度不凡的中年人?”伯奋问道。
“嗯,看到了。像他这种人很难不引起人的注意。这个人是谁呀?”盘夸问道。
伯奋说道“此人名叫仲堪,在北海的威望仅次于叟区。但此人与叟区不同,他并不想使北海脱离帝喾统治。相反他还非常反对叟区这样做。但是叟区毕竟是北海的大岳,他虽然反对却也无可奈何。”
听到这里,盘夸突然插话道:“这和我们抓叟区回帝丘有什么关糸?”
伯奋诡秘的一笑,说道“我想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为我们制造一机会。”
盘夸听完了伯奋的话,思索了好半天,这才说道:“恐怕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吧?”
“所以我要辛苦盘兄帮我去做一件事。”说到这里伯奋突然压低了声音在盘夸耳边低语起来。
几天后,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伯奋带领着部队俏俏来到了叟区城下。他们在静寂的黑夜里静静藏在黑暗之处,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城中没有任何动静,城外伯奋和他的部队也没有任何动静。
又过了好一会,突然就听“吱呀”一声,城门竟不知为何开始缓缓打了开来。透过门缝看去,只见在黑暗的门洞之中,一点星火不停地画着圆。
伯奋看到这个用微弱的星火画出的圆,不由得心中大喜。他俏声向自己的士卒命令道:“行动!”
第二天一早,在叟区城的城墙上,叟区被绑缚着双手站在伯奋、盘夸、仲堪三人面前。伯奋依然像前些天那样,微笑着对叟区说:“叟岳,不知今天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回帝丘。”
“卑鄙。”叟区骂道。
伯奋没有理会叟区的辱骂,仍是满脸微笑的说道:“看来我只有押着你回去了。”说完之后,他就向身边的士卒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动手。
“慢着!”叟区大叫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伯奋说道。
“你是怎么做到得?”叟区问道。
伯奋反问道:“你是想问我,怎么说服仲堪做我内应将你擒住的吗?”
“是的。”叟区答道。
“其实这件事非常简单,仲堪与你不同,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反叛帝喾。所以那天我撤走之后,当晚就派出密使与他商议,经过一番交谈之后,他给出我的答复是:他要考虑几天。”伯奋说道
“那你后来是怎么说服他的?”叟区问道。
伯奋淡淡一笑说道:“我并没有再去跟他说过什么,我知道他只所以要等几天再做答复,那是在等东海的消息。如果这几天之内,东海有消息的话,他就帮你对付我们。如果东海几天后消息还是不到他就帮我们对付你,可是恐怕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是永远也不会等到东海的消息了。”伯奋说道。
“为什么?”这次是叟区和仲堪同声问道。
“因为东海的信使早就被我们给抓获了。”伯奋说道:“我跟你们明说吧,自从我离开帝丘赶往西海的时候,帝喾就早已料到你会与东海互通消息,共抗大帝。所以在我离开帝丘之时,帝喾同时还派出叔献来到东北两海的交界之地,等候你们的使者。”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的使者走的是那条路?”叟区问道。
“我们并不知道,所以我们才派出了大量探子守在各个路口等候你们的到来。”伯奋说道。
“那你为什么以前不去抓捕他们?”叟区问道。
“因为你们太聪明了,每次都不只派出一路探子,而且这些探子无论那一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时,我们是不会轻易向你们动手的。因为一旦在行动中有任何闪失,走脱了其中任何一人,我们的计划就会遭到彻底失败。”伯奋说说道。
“那这次你们就不怕会失手吗?”叟区问道。
“不会。”伯奋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叟区问道。
伯奋拍了拍盘夸的肩膀,说道:“因为这次前去阻截他们的是他。”
“他是谁?”叟区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盘夸,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对盘夸的注意还远远不够。
伯奋朗声说道:“他就是斩杀西戎吴将军的盘夸。”
听到这里,叟区终于无话可问了,也无话可说了,他默默地随着士卒走下了城墙,等候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