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呤呤,叮呤呤”。桌上的电话响了好几回,刚好叶紫提着饭盒进来,她拿起话筒:“喂!你找哪位?”
“是盈盈姐吧!我是语梦。”谢语梦在那头听到乐烨办公室接电话的女声,猜是任盈,她声音很高兴。“今天没上班呀。乐烨哥呢?”
叶紫听是谢语梦,她停顿了一下,才想起听到过这名字。乐烨说过他有个世家的邻居妹妹叫谢语梦,在读大学快要毕业了。只是她把自己当成盈盈了,嗯!盈盈要是在,乐烨也不会醉到现在都没醒了。
“你好!我不是盈盈,我叫叶紫,乐烨哥还在睡。”
“哦?不是盈盈姐呀,你好!”谢语梦在电话那头也顿了会,“我记起来了,你是乐烨哥的表妹,对吧。”
“是呢。”叶紫点着头。
“乐烨哥跟我说过,我知道。下班了呀,趁盈盈姐不在我哥身边,叶紫,你可别挖墙角呀。呵呵!”谢语梦在那头淘气,跟叶紫玩笑。
叶紫听了,脸一下红了,好象谢语梦就在面前看着自己说话。“语梦,你可别乱讲。”
“呵呵!心乱了吧?我跟你说笑话的呢。”谢语梦噗嗤地笑,“我刚刚问你,你还没回答呢,叶紫。”
叶紫懵了下,才记起谢语梦刚刚问到乐烨。“他呀,还在睡,没醒。”
“还在睡?猪呀,都中午了。叶紫,你快喊他醒来,说我有事找他。真的是,他昨晚偷牛去了吧。”谢语梦嘟哝着。
“你等会,我喊他。”叶紫把电话撂在桌上,去床边喊乐烨。
“乐烨哥,快醒来!太阳早照过屁股了。”
叶紫摇乐烨好几次,乐烨睁开疲倦的眼睛,一阵后才发现是叶紫,也才想起发生过的事情。乐烨懒洋洋地说:“叶紫,谢谢你!我不想接电话。你告诉她,我还没醒,有什么告诉你转告就行。”
说完乐烨又眯上眼躺着。
“哥,你不吃点东西吗?我给你打了饭菜,清淡的。你肚里的东西全部吐了,都是苦胆水啦。起来吃点吧。”叶紫劝他。
“谢了!我没胃口。”乐烨躺着没动。
叶紫走过去拿起电话,“语梦,你哥他摇不醒,昨晚他多喝了点酒。你有什么事能告诉我吗?要不你晚上再打来?”
“喝醉了?这么严重?都跟他说好多回了,出去应酬尽量少喝酒,伤肝伤胃的,总不听。看我下回见到他不刮他鼻子,揪他耳朵。”谢语梦很生气的样子,“叶紫,你告诉他,就说我快要毕业了,等待分配期间我还想来滨港玩。”
“我记下了。嗯……”叶紫长长地叹气。
“怎么了?叹什么气呀?”谢语梦问。
叶紫感到刚刚可能失态,忙说:“没什么?你哥现在不是伤肝,而是伤心了呀。”
“什么原因?”谢语梦吃惊。
“昨天盈盈大清早找到我们工地,他老板开车送过来的。就在江南开了几天会,一回来就变了一个人,见到乐烨哥就说分手。十天前他们还请我吃宵夜来着。”叶紫声音有些惋惜。
“无缘无故?这不急我嘛!我打盈盈姐电话,叶紫,你挂吧,再见!”谢语梦吃着惊,生着气。
“再见!你的事我会告诉他的。”叶紫把电话挂了。
她又走到床边,用手心探了探乐烨的额头,不发烧。“乐烨哥,刚刚语梦说暑假要来滨港玩,具体回头你再问她吧。”
她看着躺在床上不动的乐烨,心里很难过,“乐烨哥,你就起来吃点吧。我喂你好吗?”
乐烨摇了摇头。“叶紫,你回宿舍去休息吧。”
“嗯!你自己要打起精神,只有自己才能帮到自己呀。饭菜我给你热着,啥时候想吃就起来吃点,我走了。”叶紫觉得让他一个人呆着,或许会好一点。
叶紫转身出门,差点碰上一个人。她抬头看,是一个穿着得体女子,好象见过。“你好,请问你是。。。?”
来人是乐烨师父的妻子余茵,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
“我叫余茵,这里李经理的爱人。你是哪位?”
叶紫听是李经理爱人,把她让进屋,“我叫叶紫,乐烨是我表哥,我在这个项目售楼部工作。”
“我猜是你。李经理昨晚回来跟我说,是乐烨表妹一直在照顾。以后叫我余姐吧!”余茵把保温盒放在桌上,“还没醒?这家伙能喝呀。叶紫,这是排骨汤,等会他醒来叫他喝,就说是我安排的,要强制执行哦!另外今天下午你就不用去上班,在这里陪陪他,售楼部我给你请假。”
叶紫从心里是想留下来陪乐烨,听余姐那样说,忙点头答应。
“那就交给你了呀。本来想过来跟他说说话,这家伙倒好,睡着不起来,算了。下午我还有会,先走了。”余茵边说边出门。
叶紫应着她,心里在说,“他醒着呢!”
叶紫把余茵送到门口,“余姐你好走!”
下午五点了。叶紫一直坐在床边,陪着躺在床上不动的乐烨。
“啊······”一声歇斯底里地大叫,乐烨从床上一下蹦起来,“叶紫,我要吃饭。”
听到乐烨大喊,叶紫先吓了一跳,又听他说要吃饭,心里可乐啦。叶紫忙把饭端给乐烨,帮他打开保温盖。
“哥,这饭菜是余姐给你送来的。”叶紫向乐烨说。
乐烨是知道的,只是装作没醒来。他精精有味地大口吃着,叶紫坐在旁边托着腮专注地看着他。如果有谁能拍下来,该是一幅怎样美好的图片呀。
一盒饭被乐烨三下五除二吃完。他站起来,对叶紫问又像问自己:“十步之泽,必有香草?”
“刘向好象这么说。”叶紫肯定地回答,“古人不骗我们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辛苦你了,叶紫!”乐烨真诚的感谢叶紫,“爱情之外还有很多东西值得我去追求与实现。我要把这一切看成过往烟云,现实让我必须清醒。”
乐烨停了停,又问叶紫:“好象语梦有什么事?”
“她说暑假要来滨港玩,让你安排。”
“哦!这小家伙,今年都要毕业了。时间流水呀!”乐烨感叹着。
谢语梦听说任盈跟乐烨分手,千里之外很着急。她呼任盈的机,没反应。她又打电话到任盈办公室:
“喂!我是任盈的妹妹,请找她接电话。”
“对不起!她不在。”
“请问她去哪了?”
“好几天没来上班,我也不知道。”
谢语梦把电话撂下,她真为他们担心。好好的几年感情,突然就分手?实在想不清楚。谢语梦看表快六点了,她又试着给乐烨电话。接电话的是乐烨,“喂,我乐烨,你哪位?”
“哥?你醒了?我是语梦。”谢语梦听到是乐烨,担心倒小了许多,只是满肚子的疑问。“你们的事我知道了?怎么回事呀?”
“没什么,不合适,吹了。”乐烨故作轻松。
“你心情不好就别瞒我。”
“我没瞒你,就那么简单。”乐烨回答,“语梦,你不是要毕业了吗?怎么还要出来?不在家找单位?”
“我的事等下说,先说你。”谢语梦追问乐烨。
乐烨没有回答她,继续问她的事,“我很好了,就说你吧。请你不要再问我,好吗?”
其实谢语梦能听出他的伤感。“好吧!哥,我的工作基本不用担心。这次我被地委组织部定为选调生派往立水乡教育办做教育专干,要九月份才报到上班。毕业待岗期间我想完成一篇有关沿海教育的社会实践调查报告,所以我想来滨港边打工,边做调查,主要是调查特区与经济发达地区的教育情况。还有呀,香江要回归了,我想去中英街近距离的感受那份即将洗去民族一百年耻辱的荣耀。”
“恭喜呀!语梦。选调生可是做为干部后备人才培养的。”乐烨听到谢语梦这样的消息当然高兴,差点忘记自己刚刚还是伤感一地。
“主要是我爸爸的老首长帮了忙。哥,你还记得我爸原来讲过他给师长当警卫兵吗?春节他的战友来看我爸,顺便问到我的情况。那些叔叔伯伯们都说一个警卫连的人就我爸扎根在农村,贡献农村教育。现在女儿大学毕业,学业也不错,怎么样都要向老首长推荐,帮我找个好工作。于是那个老师长向我们学校要了情况介绍,刚好赶上地区今年要组织一批优秀的应届大学毕业生作为选调生派往乡镇等基层锻炼,两年后回城。我也就得到了这个机会。”谢语梦觉得很幸运。
“那毕业你就过来。反正你的目的不是攒钱,找个几百块的工作在我们工地就会有。”乐烨对这个有把握,“就算没找上工作,你还怕哥供不起你两个月的生活费?”
“哥,我想问你,你可能也不会说,算了。你自己保重!其他等我来后再详谈,我挂了呀。”谢语梦从乐烨这里没听到原因,有些失望,有些不甘。
“好,挂吧,再见!”乐烨等她把电话挂了,才慢慢地挂上。
电话才挂掉,它又响起来。乐烨拿起电话问哪位。
“我的声音都没听出来?”一个女人故作责备的声音。
乐烨一听,是涵姐,忙装镇静,“涵姐,你好!我才拿起话筒嘛。”
“你别紧张,我没责怪你。”任涵在那头笑着,“乐烨,盈盈不是说这两天就要回来的吗?我怎么还没见到她,也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你们在一起吗?”
真是哪壶不开就提哪壶。乐烨才听了谢语梦将有好工作的消息,却又听任涵问起任盈,心里又开始有点作痛。他强忍着,自己说过一切都过去了。
“我也正纳闷呢,涵姐。我打她电话都不通,事务所说她没回去上班。我也焦着急!可能在车上了吧。”乐烨按着胸脯说谎。
“这孩子怎么搞的,也不给个电话。看到她不骂死她才怪。”任涵絮叨着,“乐烨,告诉她回来打电话。”
“好的。见到她我帮你骂。”乐烨低低的声音。
“挂了,你忙。”任涵说着就挂了,她哪里知道乐烨现在的内心呀。打翻五味瓶是什么味道?那么乐烨现在就是什么味道。
本不想打宋法的电话,但涵姐他们担心任盈。
“我是乐烨,你告诉盈盈,她姐在找她。”乐烨强压住火,爱一个人不能得到,最好的方法是祝福她。“顺便说,我什么都没跟她姐讲,怎么说让她自己决定。”
乐烨啪的挂了。
任盈回了她姐电话,除了宋法强奸逼迫她一事外,其他都说了。她说她主意已定,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任涵把她大骂了一顿,说她不识好歹,放着大有前途的年轻人不嫁,偏偏要嫁个离了婚的老男人。她坚决不同意,如果那样就不要认她是姐了。任盈只能含泪忍受,把打落的牙往肚子里吞。
任涵也没了办法,她同魏哥又一起劝乐烨,要她原谅她不懂事,一定不要放弃。乐烨是许多话不能说,只好应承着。他心里的苦又怎样说呢?自己是那样爱着她,却是这样的结果。只要任盈回心转意,他宁可相信那是她一时糊涂,因为他是深身爱她的呀。但有可能吗?
不就是钱吗?自己虽然不是百万富翁,可也有二十多万呀,自己也有电子厂了呀。她为什么就不能等呢?乐烨此刻只认为任盈被宋法的钱迷住了眼,却想不到她的无奈,也想不到她已身怀自己的骨肉。更没有想着她忍受屈辱,负重前行,她也在构思一个伟大的破坏计划,她要让宋法这畜生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