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自然是酒醉饭饱。
易震新用牙签剔着一口粗牙,把食渣随意吐出。“李经理,难得出来一次,今晚我们必须尽欢而散。我认识一家夜总会,那里的桑拿全套很不错。”
李巴山推辞不去,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乐烨已经喝了个六六七七。藏悦锋可不依,拿乐烨当理由,“李经理,你这是典型的不关心下属生活,况且他还是你徒弟。你就眼看着他陷入失恋的景况独自痛苦,也不陪他去散散心。”
李巴山还要推却,藏悦锋拉起他就推进汽车,又把乐烨推进车去,易震新发动车子就跑。酒喝多了,胆子也大,车子似乎还开得更好。
“你慢点开好不好?”李巴山吆喝道。
“不要怕,我那技术,你尽管放心。”易震新口里强着,车速还是减慢了。但不一会又快了,在各条车道里换来换去。
李巴山只好不停地提醒,藏悦锋却总感到开得慢,不停的要他加油。乐烨或许是心情不好,借酒浇愁,有些醉,上车就睡,管不了他们。车一停下,藏悦锋只好扶着乐烨往桑拿部走。
李巴山当然是洗过桑拿的,但他有一个原则,只洗正规的桑拿。易震新有意要给他安排个小美妞,但他拒绝了。他只点一位男生搓背,易震新也就不坚持。藏悦锋带着神秘的口气对李巴山说:“李经理,你要那样,我就不管了。但乐烨就由我来安排好,他也没对象了,总要泻泻火。嘿嘿!听说这里到了一批鲜货,李经理,还是帮你也安排好?你不知道呢,不是熟客,是得不到这样消息的。我早就跟老板说好了,到了鲜货一定要打电话。不见红,可以不付钱。”
“他的事随你们,反正她单身失恋,只要他开心就好。我就真不要。”李巴山当然不管怎么安排乐烨,自己新婚燕尔,怎么可以乱来?不可毁了以往的名声。
乐烨被藏悦锋扶入桑拿房,交代了老板几句,就自己乐呵去了。开夜总会的背景都很深,黑白两道无所不通。每一位桑拿从业人员都是经过了半个月系统培训,服务水平与项目都是一流。这里经常会骗招到一些小姑娘,大部分来自贫困山区,基本是纯洁的身子。这些小姑娘被连骗带吓,自然就只得听从。一般初夜被卖到五千以上,自身样貌身材好的,可能就会被老板直接赎身带走。
藏悦锋与易震新每月都要来这边花两回。乐烨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在解他的衣服,手很灵巧。但他显得无力也懒得睁开眼睛去管,被人服侍还是舒服的。这是一位十七岁的姑娘,长着一双大而圆的眼睛,眼睛水汪汪地像含着两眼清澈的泉,顾盼生辉。皮肤白皙透着淡淡的红晕,像是能掐出水来。身段苗条,前胸已经发育得鼓鼓嚷嚷,被制服恰到好处地紧裹着。这些是乐烨被她扶到浴缸浸泡搓揉了好一会,去掉了两分酒气后才发现的。近距离看一个女人,除了任盈,这还是第二个,却又是另一翻韵味。这女孩脸上的稚气未脱,清新的田园气息。也许,男人追寻新欢,与女人不同的强烈的气韵诱惑是有关的。对着一个尤物,而且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尤物,借着几分酒气,哪个男人不动心不激情?况且像乐烨这样内心正孤单,情感正空白,又有过那样生活经验而血气方光的年轻男人,如果能禁得住下面那家伙不挺起来,那就怪了,太怪了。
那女孩只顾低头默默地为乐烨擦拭,让他泡在热水里。喝醉的人,不能去蒸汽房的。乐烨开始还是任由她摆布,上上下下全身被搓揉。慢慢地,随着酒意迷糊,乐烨眼睛开始迷离,他伸手去抚摩女孩子的背脊,女孩似乎想躲开,但似乎又不敢。乐烨就这样轻轻地即而又放肆地抚摩着她柔滑的肌肤,有如凝脂。
“先生,我帮你擦干,扶你床上吧。”女孩温柔地问。
这时,听她说话,乐烨还是保持一份矜持:“你先走开,我自己擦干,把我裤子拿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第一次上工,别让老板克我。”女孩坚持。
“去吧。我不会去讲的!”乐烨可不敢把自己那家伙露在她面前,虽然自己内心已经狂热。
女孩也就不好坚持,拿过来一条桑拿房的专用短裤,她又回身去整理床铺。见乐烨穿上了裤子,她即过来扶他上床。乐烨一挨着床,就成一个大字倒下去,仰面朝天。
“先生,躺好了,我帮你按摩。”女孩温声地说,她把乐烨弄好,开始按摩。经过半小时全身按摩推拿,虽然她的手法生疏,乐烨的体力还是慢慢地恢复,但这样被按摩着,色胆可能也就上来了。所谓酒壮英雄胆,大概就是这样,人都有原始属性的一面。女孩一按摩到乐烨的大腿,把短裤撑小包。但见女孩也脸红了,不敢正看它。乐烨感觉热火从下身往四周传递,很快就攻入五脏六腑,热辣辣难奈。再也忍受不住,乐烨一把将女孩拉入怀抱,抱住她翻身压住,一口往她樱桃吻去。女孩扭扭捏捏的轻微摆动这身子,似乎有点点抵抗,但一会以后,就有些许的喘息,一股轻微热乎的气息从鼻孔里喷出来,刺激着乐烨,慢慢地她也开始抱紧了他,主动迎合。人那个激情的开关一旦被打开,就要发泄。乐烨也就不管不顾,嗦的一下拉掉女孩身上薄薄的迷你透装短裙和,小,内,裤,把身子压上去。
小女孩“啊--”地惊叫一声,一股刺痛、撕裂感传遍她的所有神经。听得乐烨更加刚猛。小女孩竟嘤嘤地啜泣着,泪眼婆娑。乐烨当然是后才知道这女孩还是处女之身,不晓得是他们特意安排的。第一次在风月场所挥洒,已超出乐烨原先的道德范畴,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背负着内疚与后悔,但做都做了,也没办法了,他内心叮嘱自己:以后再不能来这种场合了。
对于风月场所的女人,无所谓疼爱。但乐烨最看不得女人的眼泪,心一下又软了,但嘴里却说:“别哭哭啼啼,你出来不就是做这事的嘛。”
这一讲,女孩眼泪就更多了,低着头躺在那里捂着被子轻声哭泣抖动。乐烨起身找衣服穿,女孩忙从床上跳下来跑过去抱住乐烨:“先生,你别走。你要怎样就怎样吧!”她内心是不情愿的,是痛苦的,但培训可不是白讲的,必须要满足客人的一切要求。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即使迫于无奈,但谁能愿意?只有贫穷、暴力、金钱能使女孩子被迫付出贞操。
乐烨已然没了兴趣,把她的手扳开,“我完事了。”
女孩又开始哭,哭出声来。
“你这是何苦呢?”乐烨不知道她是为啥。
女孩只是哭。
“你倒说说看,有什么原由?”乐烨被她这样搞了一阵,心情要平静一些,同情心又开始理智地钻出来。
女孩还是哭。
“嗯,你这人。”
“我是被迫的。”女孩好不容易吐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不去报案?”乐烨倒听说过,但女孩子们后来一般都是破罐子乱摔,变成自愿了。
“我家里穷。”
这也是,许多女人都是因为穷,就被钱给骗了,强迫了。
乐烨坐下来,给了她一张纸巾。“你是哪里人?叫什么?”
“东北的,我叫小灵。”
“我要你真名。”
女孩好一阵不开口。乐烨知道她不愿在这里说自己的姓名,但还是追问,女孩只好告诉他,说她叫关小灵。乐烨想起他在装卸队时,队长也是东北人,姓关。
“那你为什么出来干这个。”乐烨语气开始平和起来,刚刚意气用事,现在同情心出来了。人,真是怪物。
女孩慢慢平静,也许是受了乐烨的感染,她没那么怕了。她望了乐烨一眼,唉声叹气地说:“我爸爸原来在家乡挖煤,后来到滨港搬水泥,去年检查得了矽肺,不能再干重活,只能呆在家里养。妈妈原来在针织厂做事,现在有肺病了,干不了每天十多小时的活,也回了老家。家里还有两位七十岁的爷爷奶奶,弟弟还在读小学。我本来在读高二,有人来乡里招工,说那家工厂工资高,待遇好,我就提出坚决辍学来滨港打工。爸妈没办法,只是临走时,爸爸告诉我,如果工作不顺利,就去找他原来一个小兄弟,我当时没在意所以没有记住电话。谁知道被带到这家店,被软禁起来,不同意干,就不给饭吃,不允许睡觉,还要挨打。但家里没钱,在这里做的那些姐姐说来钱快,无非是张开两条腿而已。那些保安很凶,不听话就打骂,说要把我们在这里做的事讲到村里去。心里不甘,又只能由命。今天,我只能同意了,但我说了要年轻男人才做第一次,就碰到了你。”
“你可以离开这里,去找工厂呀。”其实乐烨知道自己也很天真。能离得开吗?
“我不敢!也没有人敢。”女孩回答。“这里阿姨说,我这样的女孩,第一次可以得到3000元。这是我从没有见过有那么多钱。”
“那么说,今天我要了你的第一次,你能拿到3000元了?”
“我说了我是第一次呀。”女孩很害羞,声音很低。
难怪她那样,毕竟是出卖自己的第一次,乐烨此刻真有些于心不忍了。但自己不做,其他人也会把她做了。嗯,这世界!
“你父母多大?”
“快四十了。”
“能告诉他们我叫什么名吗?”
“我爸在码头扛水泥,叫关卫国,我妈妈原来在针织厂,叫曹慧。”
乐烨听到这里,心一下就像被五雷轰了。不会这么巧吧,不能是关队长的女孩吧?自己糊里糊涂就把她给糟蹋了。虽然是这种场合,但还是有种犯罪感。关卫国也在码头扛水泥,他老婆曹慧在针织厂,世界太小?乐烨真不敢问下去,那样会不会很尴尬?听她说她爸爸要她来这边找他的小兄弟,一定就是自己呀,真无地自容了。
乐烨听了,懵在哪儿。就是他,关卫国,我的好兄弟,他的女儿正在这座城市被逼迫出卖自己的身躯,换取肮脏的血泪钱。乐烨的心在绞痛!错已经铸成,无法挽回,唯有想法帮助她,最好是能让她离开此地,以拯救自己的灵魂。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想有用吗?”女孩很无助。
“我帮你呢?”
“你帮我?我都没有服侍好你,你不投诉我就很感谢了。”女孩很认真。
“我真的想帮你。”
“为什么?”女孩疑惑。
“你像我一个熟人。”
“就这样?”
“这就够了。”乐烨做事从来很坚决。
女孩不说了。
显然乐烨不敢说出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这个只能暂时深藏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