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了却母亲的心事,也为了断了语梦的牵挂,乐烨把娶叶紫为老婆的意思告诉了妈妈,妈妈和姨妈就忙着张罗他的婚事,叶紫家本来也有那意思,自然同意。两家商量好:他们在外打工,回家一趟不容易,原来那些老规矩就尽量免除,订婚结婚一起办了,其他事也不须乐烨与叶紫两人回家办,大人们在家帮着办了就好,他俩只要回去结婚洞房。这两家说直快,就真的是直快,省去了农村许多的繁文缛节。现代人喜欢先恋爱,一定要谈到两个人满意了,才谈婚论嫁。农村人其实很实在,做媒的两家一穿梭,两人见几面,大人们私下查查各家的底细,只要同意,就成了。大部分不出一年就结了婚,不像城里人,谈几年还走不到一起,比如乐烨和任盈,也走到一起没三五年有又离了的,也大有人在。农村人不同,先结婚后恋爱,感情在生活中慢慢地牢固,转化为亲情。
乐烨跟叶紫约好,星期日一起去爬梧桐山。梧桐山位于深圳东部,西临深圳水库,邻近繁华市区,与新界山脉相连、溪水相通,具备国内风景区名胜区中独特的地理位置。梧桐山是国内少有的邻近市区、以滨海、山地和自然植被为景观主体的城市郊野型自然风景区,景观以其“稀”、“秀”、“幽”、“旷”为显著特征。风景区所属的主峰海拔943.7米,为深圳第一高峰,雄伟的山势与变幻莫测的云雾刚柔相济;山里溪涧幽邃、植物茂盛,分布着穗花杉、土沉香、粘木等珍稀、濒危天然植被;野生动物资源也非常丰富,有国家重点保护的野生动物蟒蛇、鸢、赤腹鹰、褐翅鸦鹃、穿山甲、小灵猫等。山下的东湖公元景区集观赏、游览、文化娱乐、游乐服务于一体,是建市后的第一个市级综合性公园,见证了滨港市园林事业发展历程;仙湖植物园景区是中国观赏植物科学研究的重要基地,集植物收集、研究、科学知识普及和旅游观光休闲为一体,是国内外著名的风景园林植物园。从四个方向均可以上山,旅游休闲者可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不同的登山线路。
叶紫今天穿了一件浅米黄色羽绒服,内穿一件淡红色翻领羊毛衫,下穿一条水磨蓝牛仔裤,白色带粉红饰条边的波鞋。这身打扮,已然看不出农家村姑的模样。有许多进城务工的农村人,打扮起来想着城市化,结果呢总是有点不伦不类,滑稽。叶紫才来一年,藏在深处的气质就开发出来了,咋一见,你会认为是生活在城里几代的小家碧玉。
乐烨从来没有这样审视过叶紫,把叶紫差点看得脸都红了。乐烨把一罐饮料递给叶紫,“你真漂亮!”
“才发现?这么多年。”叶紫大方地玩笑着回答。
乐烨打开饮料喝了一口,“原来你小没在意,不记得你长什么样子。”
叶紫望着乐烨,“那这一年,我在你身边转来转去,你也是没在意啦。”
“这一年,我是没敢注意。”
“说谎。怎么就不敢?我不吃人,难道我吓人?”叶紫依然望着乐烨。
“是不敢嘛!”乐烨避开她的目光。
“酸!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叶紫转移话题,“你真的要喜欢我?真的要跟我结婚?”
“当然呀!婚姻大事,我能跟你玩笑?”乐烨将目光移到叶紫的脸上,认真地说。
“我只是感觉太快了,你的变化。”叶紫当然是开心的,她没表露出来。
“难道不允许我再拥有一段真正的婚姻。”乐烨对叶紫的疑虑并不奇怪。
“当然不是!我摸不透你。”
“慢慢来呀。我们可以凭少时的感觉,先结婚后谈爱嘛,以后多摸摸就透了。”乐烨故意轻松开玩笑。
“你流氓。那你喜欢我吗?”叶紫热切地望着乐烨问。
“喜欢!通过这一年的接触,我觉得你大方、大胆,做事执著认真、热心,关爱我。”乐烨中肯评价。
叶紫听着这些话,内心感觉很温馨。她想,其实乐烨哥是一直关注自己的呢,也不枉自己白喜欢他了。虽然是冬天,滨港的天也是阴冷的,但叶紫此刻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她心里暖暖的。乐烨要和自己结婚,并不是弥补任盈不在的空虚,而是真心要跟自己一起生活,一起追寻和建设爱的家园。
两人选择从西边入口上山,这是传统的全民健身登山路线,轻松安全。他们或沿着公路或沿小径索溪流往梧桐山顶走。两人都是第一次来登山,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走走停停,说说笑笑,直到中午时分了,才攀上顶峰。两人找一条长石椅坐下来,望着远处出神。这样默默地坐了一会,叶紫望了乐烨几回,想试者打破沉默,但话到口边又咽回去。她叹了口气,“嗯!”
乐烨听到叶紫叹气,轻声问:“怎么了?”
“没怎么。叹气有利于排泄腹中废气,有利于健康。”
“这样呀。”乐烨忙长长地“嗯”了一声。
“你学得倒快。”叶紫笑望着乐烨。
“当然要得快,不然以后怎么跟上你的步调?”乐烨开点小玩笑。
叶紫又望了乐烨一眼,把目光收回去放向远方,“哥,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乐烨站起来伸伸腰。
“不许你发脾气。”
“你问都没问,我发么子脾气。”
“说好了呀。”
“问吧。”
“你怎么跟盈盈分开呢?”叶紫等着他回答。
乐烨听叶紫突然问起任盈,心确实有些乱,有些烦。“你怎么问这个。”
“我好奇,我想知道!”叶紫没准备退却。
“有关吗?”乐烨不想回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虽然是宋法那狗娘养的造成的,但任盈的快速坚决的退却,也是无法原谅的。他当时就能感到发生了什么,自己也有过短时的神经缺失,但那只是几分钟,乐烨就能在内心原谅她,不管她被怎样了,即使知道她被怎样了。任盈对爱是坚贞的,但又是蠃弱的。她只顾她想,不顾乐烨想,其实不只是分手就可以证明贞洁,还有其他许多的方法。贞节是什么?不是一张膜就能证明,精神才是最重要的。但她那样做了,乐烨除了要恨她,就只有更爱她,但现实又告诉他,那是不可能了,因为任盈一下就把心锁了,人都不与你相见。
“有关。”叶紫很认真,“这关系到以后我们的幸福!”
这都上升到关乎一生幸福的事来了,乐烨不得不认真,“你说说看。”
“如果你们是真的分了,我就会很放心。如果你们是因为一点矛盾吵闹,故意相互气气对方,那么这种气一旦在某一天消除了,哪天一相见,想再续前缘,我怎么办?”叶紫此刻有一些迷茫地望着乐烨。
确实,这确实是要叶紫考虑的问题,这样的故事,电视里演得太多了。他们几年的感情,怎么说分就分了呢?两人在叶紫的目光范围内,确实没有再联系过,或许是彼此没有给出机会。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虽然这样问是很不靠谱的事,但叶紫想,不得不问,现在让他觉得反感,比以后要好得多。她只想知道他们是确实分开了,彻底分开了,自己才落心,自己才不会再有临时替代的想法,乐烨哥与自己结婚才是真实的意愿表达。或许自己很傻,要那样问他。
乐烨当然不想一个要跟自己结婚的女人问起这样的问题,但想一想,她也是傻得可爱才问的呀。他不可能把真实原因告诉她,但至少可以让她放心,“她另攀了高枝,你知道的。我总不能玩无赖吧,所以就相信那是上天的安排,我必须寻找另一份真正属于自己可以一生的爱。对你,我是认真的。”
叶紫听到这里,不能再问,她也知道这样的答案,足以!说明乐烨哥是伤心了的,对于任盈。为一个伤了自己心的人,相信他也不会再去做什么。她见乐烨坐下来,就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
乐烨建议去仙湖植物园看看,于是两人从南边下山。站在小梧桐顶,俯瞰市区、但见高楼林立;远眺伶仃洋,心怀文天祥,当然,此刻的乐烨没有那种伶仃的感觉。马水涧时缓时急的潺潺水声,对于上下班不分的乐烨,不啻于“如听仙乐耳暂明”,一种空明,返朴归真之感。下到仙湖植物园,时间还早,两人即不慌不忙地转悠。慢慢地,心在交流之间轻轻地靠拢。园区建筑风格为古典园林式,园内仙湖碧波荡漾,绿树葱郁,原生植被保存完好,空气清新,环境优雅,不愧有“世外桃源”之美称。两人又特意去景区内的弘法寺虔诚地敬奉香火,捐献钱财,求了一卦得婚姻事业签。婚姻签曰:二八成婚正当时,女方性烈男子柔,能有谦让得和睦,可到白首百年老。事业签曰:东南方上好取财,三五钱财可自来,终归一半散尘寰,积得德行荫后人。
寺内的老师傅只粗略地做了解释,两人似懂非懂,相互望望走出寺院。乐烨今年二十四岁,是不是冥冥之中有安排?可古时候说的二八,那是十六岁呀,一般是说女孩子的呢。是不是结婚迟了呢,管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