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翊枫送我回去时,雨已经快停了,不过,帝都的排水系统不太好,下了几个小时的雨,好多地方都被雨水淹没了,就比如我们住的那条街道,由于地势较低洼,所以街道上满是积水。在这种情况下,车子自然开不进去,我让夏翊枫放我在这里下车,然后,我步行回去。
走到半路,我忽然接到了左伊打电话。从电话里就可以听出他此时的声音很虚弱、无力,感觉有些病怏怏的,我猜测他是不是生病了。果然,他说自己好像感冒发烧了,说自己现在很难受。我一听只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一起难受起来,我在电话里问了他的住处,挂了电话后,我便去街头打车,这时雨又开始下大了,我手里撑着刚才夏翊枫给我的那把格子伞,淌着水走了很远,鞋子、裤管全湿了,不过,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又走了很远的路,才拦到一辆黑出租车,司机说不打表,几乎问我漫天压价,要是平时我肯定会讨价还价,而我今天一句话也没多说,黑车司机说多少我便给了多少。
我大概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左伊住的公寓,我在公寓楼下的小药店给他买了一堆治感冒发烧的药,又跑到附近的粥店里买了皮蛋瘦肉粥。
当我一手端着粥盒,一手提着那堆药走进小区时,门卫室里的两个保安其中一个还探头出来问了一句:“姑娘,你找谁?”
我停下来,对他们说:“2单元6楼601的左伊。”
那穿着军大衣的保安朝我努努嘴:“进去吧!”
“谢谢!”说完我便飞快的提着那堆东西朝左伊住的那个方向走去,隐约听到后面的那两个保安在低声议论着什么,一个说,好像不是上一个了;另一个说,管他呢,跟咱有啥关系……
我走得快,加上风又大,呼呼的在我耳边吹,所以,其实我没大听清。
我按了门铃,半天没人来开,心里更加着急了,正想着左伊该不会晕倒在里面了吧!这时,他家大门突然开了,开门的正是左伊,此刻,他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套,脸色苍白,身子感觉摇摇欲坠,平时那样有精神的一个人,今天却病怏怏的,毫无精气神。
想必是病得厉害!他开门后便转身走向沙发,然后躺在沙发上眉头紧锁,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我立刻放下了东西,给他倒了杯温水,让他吃药,他没起身,我伸手一摸他的额头,真烫!从他家的医药箱找来温度计给他量体温,38.5℃,还好没超过39℃,我迅速找来毛巾给他敷额头,然后,又扶他起来吃药,吃了退烧药后,我扶他去卧室躺下,从柜子里找来厚被子给他盖着,他还是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我坐在他旁边守了半夜,直到他沉沉睡去。
“筱悠……筱悠……”
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又眯瞪了几秒,我突然清醒了,是左伊在叫我!该死,我怎么睡着了?我揉了揉蓬松的睡眼从床沿起身,感觉浑身酸软疼痛。
“左伊学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些了么?”我看他的精神比昨天好多了,这时,窗外的天色也亮了。
“好多了,昨天是你照顾了我一夜?”左伊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问。
我只是笑而不语,随即,站起身来,对他说:“左伊学长,你现在肚子一定很饿吧,我昨天给你买了粥,现在去热了给你喝。”
“好,谢谢你!”左伊很感激的看着我。
“不用谢!”我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拉开窗帘,太阳已经露出圆圆的头来,放眼望去,这一带的建筑物整个笼罩在金色的光辉中,朦胧而美丽。空气感觉格外清新,大雨冲刷过的大地仿佛有种泥土的清香,小区楼下的绿化带规划布置合理,从楼上这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底下盛开的花朵,是大片大片的蔷薇,红色的,粉色的,开得甚是绚烂、美丽,花香袭人,沁人心脾。
我将皮蛋瘦肉粥用微波炉热好后端去给左伊喝,他昨天到现在没吃任何东西,胃里早就空空如也,所以,这碗粥他喝得很香。我看得他吃得特干净,想着他肯定饿坏了,之后,我又下楼去买来新鲜的豆浆、油条还有包子。
渺渺打来电话时,我正在厨房洗碗,她命我火速回去为她接风洗尘,原来这丫头从张家界回来了。
我依依不舍的从左伊家出来,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随后,快马加鞭火速赶回通州的蜗居地。
渺渺这趟可真是不虚此行,从那边带回来好多好玩的东西,不过,我唯一感兴趣的是她从张家界带回来的一块心形石头,那块石头名叫“同生石”,色彩斑斓,很是漂亮。我死乞白赖的缠着渺渺把那块石头送给我,她死活不给。
我只好作罢,随后,她问起我的近况,我如实以告。渺渺听罢倒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左伊,我不要再当你生命里的配角,我要做你生命里的主角!”晚上我在浴室泡澡时,忽然对着镜子霸气的发出宣言。
“莫筱悠,你还能再没出息点吗?”渺渺双手叉腰站在浴室门口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在看我一个人表演独角戏。“有本事,你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我一脸沮丧地望着她:“我不是没试过,可在他面前我真的开不了口……”
是的,渺渺说得没错,全世界就属我最没出息了,连我都瞧不起我自己。
渺渺微微叹了一口气,安慰我道:“没事,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我觉得,现在你还是洗洗睡吧!”
次日上午,左伊给我打电话了,说他就在楼下,让我下去一趟。
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手捧鲜花站在楼下等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心花怒放,恨不得冲到他面前,给他一个拥抱,或者一个吻。
最后一刻,我还是将自己的满腔热情及时给收住了,毕竟我是一个女孩子,作为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矜持还是有的,而且我怕自己太热情、太奔放会吓跑他。
于是,我用了一种很淑女的方式跟他打招呼,冲他微笑。
他亦笑着回应我。
他笑起来还和以前一样,如同冬日的暖阳,温和不灼热。他的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我的目光、我的耳朵,还有我的心,让我一下感觉仿佛回到了大学时期……
他的一句“这束花,送给你!”一下子又将我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中,我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痛!太好了,这不是做梦。
他笑着问我:“筱悠,你发什么呆呢?不喜欢这花?”
我激动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被我整得有点晕:“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脱口而出:“当然是喜欢啦!”
说完我略显羞涩地接过那束花,刚才一直处于花痴状态,外加犯晕状态,没太注意他的穿着,这时仔细一瞧,才发现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整个人看起来很闲适、随意。
他开车带我在附近转了转,后来我们去一家咖啡厅喝东西,期间聊了许多以前的趣事,后来,他又跟我说了一些关于工作方面的事。
提到工作,我突然想起来,我能找到工作里面有他的一份功劳,之前一直很忙,竟然忘了感谢他,于是,我跟他说想约个时间请他吃饭当做答谢。
他笑答,老日方长。是啊,来日方长!我和他之间,也是来日方长么?我多希望自己和他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果,我和他的爱情能开花,能够细水长流,长长久久那该有多好!我无数次的在想,爱一个人有期限么?如果有,那么我希望这个期限是永远。
送我回来时,他毫无征兆地在我额头上蜻蜓点水般的轻轻吻了一下,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上的表示,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深情地看着我,好吧,我承认自己有点想入非非了,事实他只和我对视了几秒。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但我知道他对我应该是有点喜欢的,至少不讨厌。
我并不知左伊吻我的这一幕正巧被刚走到家的渺渺和章天泽看到了,待送走左伊后,八卦的渺渺立刻凑过来问我们俩什么关系,进行到哪一步了,我笑而不答。渺渺这一问,声音太大,让在房间玩游戏的臭小子听到了,丫丢下游戏也跑来客厅问我。被他们联合起来轮番审问,我实在被问得烦了,扔下一句“还没到你们想的那种程度!”,再问,我还是保持缄默。他们虽然好奇,但对我没辙。
这晚我睡得特香,还做了一个特美的梦,梦见骑着白马的左伊带我去坐摩天轮,说他会照顾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