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不知从何处飘荡而来的琴声,悠扬而动听。我倏地想起了以前和渺渺偷偷翘课去酒吧的经历,那时的我们懵懂天真,怀揣一颗勇敢无畏的心,敢想敢做,只要有人振臂一呼,我们就敢跟着走南闯北,颇有几分糊涂胆大。那晚,也是我们第一次闯祸,有几个混混过来调戏我,渺渺仗义相救,抓起一个啤酒瓶,就朝那几个混混的头上砸过去,那人的头上顿时血流如注,本就好强斗狠的混混们又叫来了很多人,将我和渺渺团团围住,惊慌失措的我心想这下死定了,谁知渺渺竟然手持那个带血的啤酒瓶镇定自若地跟他们对峙……当晚,我们得以从虎口脱险,还要多亏渺渺的一个追求者,名字记不起了,总之,是那人出面将这件事摆平,之后,他和渺渺的感情迅速升温,我曾劝过渺渺不要对他太认真,那人并不太靠谱,偏偏渺渺就认了真,甚至想和他结婚生子,共度一生。可惜好景不长,渺渺的那段感情,恰如昙花一现,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了没多久,那个渣男就劈腿了,渺渺伤心欲绝,和他提出分手。至此,渺渺这段所谓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就此谢幕。
那时我们还很年轻,做过许多鲁莽冲动的事,现在想想,那时的我们虽然爱闯祸,但是却是作为十八岁的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认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而我们的人生就该是这种活法。叛逆的青春,时常充斥着头破血流的执着和盲勇,阳光的一面和黑暗的另一面同时并存,如影随形。
曾经鲜活的过往,如今依然记忆犹新,十分难忘。我又想起了左伊,心里忍不住一阵难受。记得那时我和渺渺刚刚步入大学,作为freshman的我们对大学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那时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作为学校迎新代表的左伊学长,那天,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衣,灰裤子,白色运动鞋,他的鞋子几乎干净得一层不染。在这个帅气、阳光的学长还有其他几个男生的帮助下,我和渺渺得以顺利报到,之后,他们又帮我们提着行李,领我们去女生宿舍,我正好走在他身后,从后面远远地看到他颀长、清瘦的身影,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悸动,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法国梧桐树照射下来,正好在他的白衬衣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从此以后,这个叫左伊的男子便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可是就在今晚,我憧憬了多年的梦被现实无情地打碎了,再也拼凑不起来了,没有人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现实满目疮痍,令人心生无限的凄凉。
一想到这里,我就更加心痛了,本来就打算借酒消愁的我,又要了一瓶烈酒,猛给自己灌酒,辛辣刺激的液体顺着我的喉咙一路向下,胃烧得像是快要冒烟一般,饶是如此,仍旧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刚开始,在我身旁坐着的渺渺还劝我少喝点,后来,醉得不轻的她自顾不暇,我们一边喝酒一边抱头痛哭,间歇性地耍点小酒疯,似乎只有这时,我们这两个受过伤的女人才肯卸下所有伪装的坚强,还原本来的脆弱,说白了,我们其实都是需要人疼爱的小女人。
从“那里”出来的时候后海夜色平静,马路上的车开的很快,烂醉如泥的渺渺蹲在路边狂吐不止,章天泽买来瓶装水让渺渺漱口,又轻拍她的背……醉眼迷离的我看到这一幕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之后,我摇摇晃晃地跑到马路中央招手,一辆迎面而来的出租车差点撞到我,幸亏及时刹住了车,那出租车司机从车窗伸出头来对我骂骂咧咧,不等他撒泼完,后面开来的车就又差点撞上前面这辆出租,那司机无奈,只得从我身边绕过去,又继续飞快地开走了。
忙着照顾渺渺的章天泽看到这惊险的一幕之后,急忙扔下渺渺,跑过来将我拉到了路边,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他唏嘘不已道:哇靠!你不要命了?
不要命,不要命,哈哈……我对着章天泽傻笑起来,然后就发现后面的那辆车并没有立刻开走,片刻之后,从车里下来一个泪眼婆娑的女人,与此同时还从车里传出来一个极其冷漠、阴鸷的声音:“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们之间不可能,你再这样死缠烂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本来是一句对我无关紧要的话,可是,不知为何,我体内的某根神经莫名其妙的被触动了,我直接赤手空拳冲过去砸车窗,嘴里还大骂着:你们这些贱男人!凭什么仗着我们女人喜欢你们就这样践踏我们的尊严?凭什么?……
“哪儿来的疯女人?多管闲事,立刻给我滚!”车里一个冰冷的声音道。
“你丫的,说谁是‘疯女人’?有种再说一遍!”本就神智不太清醒的我听到这话脑子一热,几乎气不打一处来,继续扯开嗓子道:“你这个混蛋,给我下来把话说清楚!”
“疯女人,闹够了没有?”那个男人的声音越发不悦,甚至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