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姥山,又叫做天台山,有句诗很豪迈的诗,就是形容天姥山的,‘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足以看出天姥山的磅礴气势.
而这天姥山的半山腰,有一条大溪,溪水湍急,涧中尽是些圆滚滚、光溜溜的石头,大小形状不一,最神奇的要数那石头的颜色,那可不是一般的奇异,金黄色,红棕色,青白色,数以万计的巨古成群结队,浩浩荡荡,从山岗自上而下,蜿蜒盘旋。每逢下雨天,站在山巅远眺,就能看到见山洪奔泻,冲击巨石,白浪飞溅,哗哗作响,声若千军呐喊,形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巍巍壮观。
而大溪旁,小桥头,巨石边,坐落着一户人家,这可不是一般人,都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才,按常理来说,这环境清雅,青山绿水,小桥流水,这依山傍水的地方怎么说养育出来是也该是谪仙般的人儿才对,可偏生这户人家个个生得没有半分仙气,男得生得粗壮老实,尤其是那身粗布大衣,像足了砍柴的樵夫,倒是那头黑黢黢的青丝还稍微好看了些,可美中不足的是,那乌黑光亮的脑袋上头竖起两只毛茸茸的白色耳朵来,偏生那男子是个不爱惜
这双耳朵的,硬是用着个麻藤绑在了一起,这远远瞧着,倒像是六七岁的小娃娃扎着个羊角辫,倒把他那粗壮身板的老实样掩盖了去,颇有老顽童的意味。
这老顽童也算是好的,除却那头顶上不伦不类的羊角辫,倒还有几分人样,这不,比起那满头长满枝干,压根没头发的女人来就好太多了,那女人生得倒不是很难看,眉目狡黠,浓眉大眼,尤其是她那弯曲浓厚的睫毛,一眨眼就能翻起一阵风来,好看极了,这女人好看是好看,可发起火来,却能震撼四座的!
这不,她前头那眉清目秀,长睫低垂,左额上一朵粉玫瑰栩栩如生,着淡蓝衣裙的俏丽女子,低垂着眉头,如黑珍珠般的眼眸包着几包泪,满是委屈的站在女人的前头。而那妇人身着华服,傲然立于门院中,风鬓雾绕,面若如蓉,腰肢轻颤。
此时她手握长鞭,盯着眼前娇娇弱弱纤细的身影,朱唇轻启,似有千言万语却纵是狠狠的甩了甩长鞭,将一旁的巨石击了个粉碎。
“娘娘娘亲……你……你……听我解释……”玫九哆哆嗦嗦的开口,身子却猛的往后一跳,逃命去也。
别看这玫九在她娘亲面前一副乖巧样,平日里可不是这般温顺。她爹是只白毛狐狸,毛茸茸的煞是可爱,尤其是那双被他虐待了不知多少次的耳朵,生起气来一颤一颤的,倒像是两只长长的兔耳朵,玫九无聊便喜欢逗得他老爹耳朵发颤,老爹这老姜可比不过她这嫩芽,只能拂着胡须怒咳,却是舍不得打她半分的。
她娘是只榕树精,那一头老枝干在她头上横七竖八的,用处倒是不少,榕树娘可不是个好惹的主,俗话说,打是情,骂是爱,她一天不打两顿自家女儿就燥得慌,可见榕树娘是多么‘喜爱’这个女儿了。
一只狐狸跟一只榕树精生出的娃娃玫九,你觉得会是什么?虽然狐狸爹长得不算难看,
只是品味差了些,就爱装成樵夫的样儿,榕树娘脸蛋也生得极好,就是那头上树枝煞风景了些,但这两人生出的下一代,怎么想也不会好看,要么就是狐身树干,树枝狐头的,可偏偏玫九两样都不是,她是只漂亮玫瑰花妖,这可让狐狸老爹高兴好几百年,宠着,溺着,护着,捧着怕摔着,牵着怕磕到,养了她几百年,可费了了他不少心思。
而玫九,也在狐狸老爹的尽心尽责,呕心沥血几百年的养育下,成长为一名出色的美人了,可这性子嘛……就是有些懒散好动了些……砸了这,碰了那,惹了事,丢了脸,这可不是什么稀罕事,家常便饭,拿她的话来说,就是娱乐娱乐,消遣消遣这索然无味的日子,却不知道她这娱乐给他这宠爱她的狐狸老爹惹了多少事,暗暗抹了多少泪。
但榕树娘可就不同了,她可是个响当当的美人,不就生了朵玫瑰花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还不是老娘的基因好,遗传的!这么宠着绝对是不行的!
这不,又惹出祸来了,叫她去给榕树娘家里送礼,她居然敢打她家那没多大的男娃子的主意,简直丢尽她的脸。
榕树娘长鞭朝前一甩,三下两下的往前一卷,玫九便已被牢牢的捆住,榕树娘两手轻轻一拖,玫九便在空中划出个优美的弧线,榕树娘玉手轻捻,只见眼前红光一闪,玫九已化作一枝玫瑰,枝头末端粉色玫瑰中只剩两只红宝石般的眼睛,委屈得盯着榕树娘。
“娘娘娘亲……”玫九紧张地结结巴巴的唤道。
榕树娘眼眸微颤,阴测测的一笑,抬了抬艳丽的眼眸,瞪着被鞭子捆得严严实实的玫九,低低的问道:“老娘今天叫你送礼,你去干了什么?”
玫九忙使劲的摇头,“没没没有,什么都没干,我就安安分分的把礼送到了大姨夫手中,连瞧都没敢瞧上一眼,真真……的。”
榕树娘冷哼一声,柳眉倒竖,“你还想蒙老娘,你大姨都跟老娘说了,你瞧着她家男娃子漂亮,抱着撒腿就跑,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真是丢尽老娘的脸!”
玫九眼里含了几包辛酸泪,委委屈屈的道:“误误误误会……”
榕树娘花枝乱颤,怒火中烧,“今天老娘若不给你点教训,你还当老娘是病猫了!”
榕树娘猛的将鞭子往上一抛,玫九立刻被甩到了空中,枝尾处那撮粉色的毛发,立刻幻化成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窜了出来,那朵妖艳欲滴的粉玫瑰枝干也瞬间幻化成了人形,银色的
青丝飘散在空中,后脑像孔雀开屏般形成一朵粉色的花冠,玫九万分辛酸的在空中缩成一团,死命的护着那艳美异常的头,风声呼啸自耳边窜过,洁白的云彩在她的视线中越发的遥远,侧目望见树冠已在一旁,她心存一死之念哀戚的闭上了眼睛,心中不停的懊悔,早知道就该听娘亲的话,好好学习法术的。
然而,就在玫九悲戚的以为自己会摔成肉泥的时候,身子突然一顿,稳当当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毫无半点痛楚。
“又闯祸了?”温和暗沉的声音传进玫九的耳朵,带着几分无奈和几分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