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屋外的景色失去了生命的光彩,呈现出无色无声的单调。
八楼的窗口闪烁着橘色的光影,给简皑皑以无限的安全感,她惧怕黑夜,惧怕孤独,惧怕一个人在家,她浑身颤栗的蜷缩在沙发上。
然后她拿起手机,给男友罗嘉豪打电话,但是却提示对方已关机,她疯了般继续拨打,然后在微信打了一大串字。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我好怕......”
“回来嘉豪,求你赶紧回来好不好?你不回来我会死的......”
她失落的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照出她那青春而缺少血色的脸和嘴唇,她的神情变得急躁,在众多口红堆里,拿起了一只细长管的口红。
自从她得知自己得了严重的贫血症,就必须靠口红来装饰异常苍白的嘴唇,她买了很多支口红,没有一个颜色让她满意。这支口红是闺蜜若琪儿送给她的,她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令人心动的红色,便马上爱上了这支口红。
她轻轻的拧开管盖,欲罢不能的将膏体碰触在嘴唇上,冰凉而滑腻,她闭上眼睛感受这美妙的一刻,伸出舌尖轻轻舔舐嘴唇,香甜醇正,像酒像蜜像……
镜子里的嘴唇就像一颗闪亮璀璨的红宝石,美得令人迷乱,却又异常陌生!
十分钟后,一个身姿妖艳的女孩走出了房门,楼外有一大片密集的竹林,就像一片绿色的屏障,随风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个中年男人立即盯上了她,色迷迷的眼光不住的在她的身上打量:“这么晚了,小姐要去哪里啊?”
“你要去地下,愿意陪我吗?”她的一双媚眼眯起来,嘴唇上泛着诱人的光芒。
“愿意,当然愿意啊。”男人的神色惊喜,一把捉住了她的香肩,想要一亲芳泽。
她娇俏的一个转身,避开了他的嘴巴,用手指着竹林方向。
“还是美人有情调啊。”男人点头。
月影隐进了云层,竹林一片静谧。男子迫不及待从背后抱住她,迫不及待去捕捉那张吐着口红的嘴唇,突然间他浑身颤栗不止,瞳仁放大,身体向后倒去,口中涌出了鲜血。
瞬间,这张美丽的脸变得狰狞,血腥味让她极度兴奋,她将手指蘸在血液中,放到舌尖上舔食,刚流出来的热血似乎是美味的琼浆玉液,她最感兴趣的还是男人的颈部,她吸血鬼般扑过去,朝着他的脖子咬去……
顷刻之后,男人变成一具干枯的尸体,没有一点水分,就像是一具木乃伊。她意犹未尽的舔着唇上的最后一滴血,猛然举起手臂,以掌为刀,劈向竹子。
“咔啪”一声,坚硬的竹子落地。她拿起竹子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将男人扔进坑里,一会功夫,地面平平,一切恢复了原样。
事毕,她幽灵般走出了竹林……
此刻简皑皑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梳妆台前,嘴唇上面闪耀着妖孽般璀璨的红光,刚才的一幕是幻觉?还是梦境?她望望身上的雪纺长裙,她记得刚才穿的睡衣,她一时之间记不清自己换好衣服准备出去?还是出去后又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换睡衣?
突然间,她发现高跟鞋上沾着一根竹叶,她的心脏跳到了喉咙口,惊讶的捂住了嘴,飞速的跑出了门。
小区里经常某个时间段电压不稳,在黑暗与光亮中游移,这种感觉很像迪厅,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音符般跳动,她的大脑要爆炸了,猛力捂住发痛的头部。
小区值班室的张大伯坐在门口,手拿着收音机,听着他喜欢的京剧,平日里看到她总是会热情的打招呼,这回他的眼神怪异,目光有些呆滞。
她忽然想起张大伯一周前得了急病送往医院,难道已经出院回来了?
“张大伯,你刚才看到我出去了吗?”简皑皑气喘吁吁的在他身边停下。
“戏文上说,人死了会变成鬼,会找害死他的人报仇。”张大伯的脸色蜡黄,音调怪异,似乎还沉浸在戏文里无心听她说话。
她无心听这个听戏入戏的老人讲戏文,一口气跑到了竹林,在刚才的地方寻找证据,她用手去挖土,地面硬邦邦的,没有一点新土松软的痕迹,她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断了的竹子。
她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小区,当她一出现,电压又开始不稳,明,暗,明,暗,仿佛是疯狂的舞厅,她的头就像一面停不下来的拨浪鼓,摇啊摇,摇啊摇……
她撕扯着自己头发尖叫,却被一双手臂抱住,入目是一双蛇眼,黑白眼珠比例失调,白眼珠占据了三分之一,在灯光下泛着青光。
简皑皑又一次尖叫:“不要碰我!”
此人姓安,小区里的人都管他叫安公公,他的身姿扭捏,一出口果然发出了太监音调:“简小姐,我是好心来救你的,不然你的头皮都快被你自己给撕下来了,看你的脸色发暗,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对不起,我刚才头很痛,我想回去休息了。”她挣脱了他的胳膊,飞般跑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