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地从温床上爬起,揉揉惺忪的睡眼,轻轻地推开小轩窗,冰凉的寒风微微刺疼面颊。
西风凋碧树,一片枯黄的落叶飘零到我跟前叹息,曾经其叶沃若,无奈寒风冷雨,一夜昔人非。沉默氤氲,我嘴唇微翕。
沉默地刷牙,沉默地洗脸,沉默地背上书包,沉默地走在路上。上楼,用过早餐,下楼。”那片枯黄的落叶,始终盘旋在我心中,不曾落下。
抬眼一瞥,生物园中的荷花早已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原先的粉嫩早已褪却净尽,光秃秃的茎似也遍布伤痕疮痍满目,枯萎的残荷不住地避着雨点。我仿佛听见雨点打在它身一,顺芝流淌,然后落入湖中,看的见的湖和看不见的湖面泛起层层的涟漪,并荡漾开去。
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的微微地一紧。
想起曾与好友在池边欣赏荷花灿烂的时节。那时,它风光无限,那时,她热烈奔放;那时,它盛世芳华。接天的莲叶,无穷的碧,映日的荷花,别样的红,都仿佛历历在目。我们闲聊,我们吟诗,我们欣赏美丽,我们满目爱恋,关于艳阳,关于菡萏,关于你我在那片洁白那片碧绿那片粉红的美好寄寓。怎么才一会儿功夫,时光便抽走了它所有的精魂、脊梁、筋骨,如此决施而漠然?
针儿般的疼痛如墨水滴落在纸上一样洇了开来。
如此惨烈地凋零,如此决绝地死亡,荷无悔么?我凝望着残荷,仿佛透过它望向了深远。
残荷像旧摇曳着,我忽然想起了她曾经的璀璨,曾经的妍艳,曾经的芳华,在它的生命中,曾有过这样的一段时光,它朝气,它蓬勃,它怒绽,难道近一切还不够么?即使现在它垂重老矣,它病入膏肓,它无药可救,但它毕竟经历过,绽放过,美好过。
我又想起了自己。自己不正是那一朵朵荷花么?自己不正处于美好的年华么?可笑自己还不知所谓,屈指西风几时来,殊不知,流年早已在暗中偷换。
指缝太宽,时光太瘦,偷偷从指缝间溜走。穿行在一个又一个洁白的日子里,你可曾朝涂曦霞,暮染烟岚,在她的脉络里注进拼搏的汗水,把每-一页洁自日子都涂成一幅斑斓的图画,剪成一贴丰满的记忆?你可曾以笔为犁,以心为田,除去荒芜的杂草藤蔓,细组细地耕耘着每一方土地,朝着梦想的方向一略前行?你可曾仰望天空仰望星辰;你可曾眺望彼岸眺望远方?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抬眼看了看楼顶的大时钟,心中耸然一惊,不由地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