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捣练子

收锦字,下鸳机。净拂床砧夜捣衣。马上少年今健否?过瓜时见雁南飞。(捣练子·收锦字,贺铸)

前面说得陆游正好是战争开始的时候出生的,贺铸正是这年去世的。就是“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的那个人。

那日以后,这对夫妻如胶似漆,羡慕了很多人。云梦都成了众人的情人了。(玩笑)

两个人或许只有成了夫妻才可以画眉深浅吧。

至于莫愁坊很大程度上也成了他们最上心的事了。家庭,就是一种维系。沈志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遇到危机的时候还是能想到点小主意处理尾货的。加上柳烟他们的信誉好,也没有太大的事情发生。

好事多磨。战争这段日子生病的人本来就是接连不断。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但是却又不小心染上了天花。

先感染的是秋晨。开始大家还以为又是对博轩的考验,但是秋晨的反应却是不寻常的。先是头痛、背痛、发冷、寒战、高热。开始的时候博轩还以为是普通的发烧感冒。但是那时候这种症状早就流传开来了。莫愁坊生意好的时候会接触很多人,自然被传染的概率比较高。

重真的父母见多识广,说这个是天花的初期症状。以后发展起来更严重。必须及早治疗。

这时候有同样症状的人皮肤上已经有皮疹了。当时的治疗能力比较差,而且容易留下疤痕。最早的记载上说“比岁有天行发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不即治,剧者数日必死,治得差后,疮瘢紫黑。”

刚刚结婚就发生这种事情,博轩没有办法接受。但是又必须想办法治疗。既然重真的父母见过这种病症,就一定有办法治疗。

可是两位老人只是说,这种病的死亡率比较高,容易传染。最好少接触。听说多年前有个峨嵋道人能够治疗这种病,但是只是传说。

博轩怎么可能满足这种答案?治疗是一定要的,而且一定要完完全全治疗好。所以他四处求医。好在时间赶得还是比较及时,他们患病的时候,很多人已经患病了。所有的没用的经验都已经实验过。他们还是听了重真的父母的建议,消毒和隔离。

但是病情发展的很快,不久,博轩、云梦、沈志相继患病。病急了乱投医,也有人说只有千年人参,高山雪莲,灵芝之类的可以治疗,但是这些东西又十分难得。

莫愁坊只好暂时关闭。一时间温补的药品大卖,什么当归、黄芪、葛根、白芷,甚至治疗女性的红花、芍药之类也跟着涨价,一种接着一种药物被使用,但是治根不治本,不过可以缓解头痛发烧,其他的什么都不管用。这也是中药一直没有地位的原因。

面对战争是无奈的,另一种是病情。这种恶魔一般的病情。

剩下的人比较幸运,钱钧、杨先生、于思等人隔离的比较好,没有得病,但是那些孩子们很多都得病了。

现在唯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等死。沈云知道了酒可以消毒以后,就不断地给他们消毒,擦拭身上一个个新冒出来的印痕。穆瞻也没有闲着,不断煎药,虽然药物上面很多不管用,但是一定要试一试。重真也不断让父母回忆这种病情以前是怎么治疗的。

博轩虽然自己也染上了,但是还是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不断地帮助沈云照顾秋晨。

模模糊糊中云梦总是叫着穆瞻的名字,而不是沈云,所以照顾云梦主要是穆瞻。

所以沈志主要就是沈云来照顾了。照顾沈志,沈云早就习惯了。这次他的患病,又要不断地擦身上的疤痕。一天下来,还是会很累。

沈志在患病前就告诉过沈云,他出来前父亲给他三个锦囊和一些不知道治疗什么的药物,如果需要,他可以打开来看看。

沈云知道沈志的父母又不是神仙,不会料想到什么时间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一下子打开了所有的锦囊。

不过三个锦囊确实起到了作用。那里的药物只是普通的金创药,金人都是随身携带的,对于恢复伤口的作用很大。但是量比较小,所以没拿出来用。

沈志的父母以前也遇到过这种病情。当时得到了好心人相助。有一种治疗的方法。

这个方法有些毒。或者是以毒攻毒。天花很容易传染,所以接触久了很容易感染到,沈云和穆瞻没有感染到,可能是先前的预防工作做得很好。但是这时候就要把病人身上的痘疮全部挤破。也许是歪打正着,不断消毒过程中接触到的疮毒,反而让沈云的患病率降低了。但是孙思邈以前也用过这种方法。

最后还是穆瞻找到了附近的医生,翻出了《肘后备急方》,《千金方》之类的书籍找到了关于天花的治疗药方。

对于没有书籍治疗的地方,老人们也有一些土方子,对于得过天花的幸免下来的人,也不再有这种病患。不过只是短暂的遏制了它的传播。这个病还产生了副作用,就是皮肤上的疮伤。

重真的父母也想到了老一辈用的点子。一时间死亡率降低了很多。

正是有了这些疾病,才有了那些关心民生的医生,此后为了研究天花又出现了很多人。不过这次存活的人,又是百死一生了。

病是治疗好了,云梦又闹起来了。自己的脸又没法见人,还不如不去治疗,死掉了才好。穆瞻气坏了:“早知道你是这么任性的人,我们就不会花这么大的功夫给你治病了。”

云梦又气又恼。沈云倒是觉得无所谓,正好可以试试那些金创药的作用。

这边博轩和秋晨经过这一劫难并没有太在意,而是情更驽了。

忙乎很久以后,也不知道大家恢复的如何,沈云终于病倒了。足足在床上发烧三天三夜。

这期间,沈云做了很多的梦。梦见大家都健健康康的生活着,没有战争,没有疾病。他还听见玉兔在天上捣药的声音。听见云梦没有再因为嫁不出去而责怪穆瞻,听见穆瞻也决定答应云梦,顺顺利利的娶了她,过上了幸福的日子。还听见耳边有人叫他的声音。每天都在,就是不知道在哪里传出来的声音。

三天以后,沈云醒来了。他的第一句话是:“云梦的伤好了没有?那些学生的病好了没有?”

旁边只有一个沈志,他让沈云好好休息,大家都没事了。这次又有好多办法治疗了天花,而且药方都在相传。莫愁坊也拿出了资金帮助那些买不起药物的人。他现在只是需要休息。说着拿出热过很多次的粥,把沈云扶起来坐着,然后靠在他的身后轻声说道:“如果我也是变成那个样子,你还要我么?”沈云一笑:“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在你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在玩沙子,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

沈云有些害羞:“那为什么不揭穿?”

“开始我以为只是一个一般的傻子,”沈志半开玩笑,“后来看见在那个酒楼里你等我回去的眼神。”“还有,好几次你帮我插伤口……”

沈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叫他不要往下说了。

“还有听见了那个铃声,我追了出去,只是撞见了你。”“还有给我煮豆子,煮水……”

沈云要过来粥,想要吃。肚子很久没有进食了。需要暖一暖。

沈志拿着勺子去喂他。“还有那个球都不会踢,撞了头还想着做葡萄酒,”“还有体质很弱却总是冲在最前面……”“还有我被周丹打了,只有你会抿嘴唇……”

沈云微微往后靠着。说道:“一笑是为标志。看来你知道的。”

“你别臭美,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对云梦、秋晨动心的。所以几次经过你的房间看见你和她们聊天的身影都觉得很奇怪。”

“对了,云梦现在怎么样?穆瞻不会真的不想要她吧?”

“这个我不管,反正我不要离开你了。”

沈云很憔悴的看着沈志:“我看这个不大可能,也不谁拿着剑对准我的。”

“那你让我怎么样?要不去娶了云梦?”

“好啊,好呀,你去你去!”沈云胃还是抽搐的疼,不想喝粥了,只想躺着好好休息。

沈志会意,让开了地方让她躺下。

沈云刚躺下,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我想去看看云梦。”但是坐起来有些岔气,加上肠胃不舒服,又一阵剧痛。他随手捂上了。

沈志把她按倒:“你还是自己好好休息吧。我哪也不去。等着你好起来。他们的事情他们会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