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的摔在了他身前。
他单膝蹲了下来,抬手将我的头发拨到耳后,静静望着我的脖子。
“你就不想一想,为什么我知道你会发现,却还是要出现救你们?”
我冷笑。
他一把掐住我的下巴:“你要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么……”
我忽的神色大变,看向他身后,怒道:“卫真!谁让你过来的!”
花戏雪侧头,我手里的石子就要戳向他眉心,被他猛的握住手腕。
我立即挺身,借力想将他摁倒,他轻易就将我的手撑到脑后,大怒:“看来你是不肯……”
“你滚开!”我奋力踢脚。
他避开后抬臂一敲,我的脖颈骤然一痛,闭眼昏去。
再醒来是在一个洞穴里,花戏雪坐在我对面,中间隔着一个用杂草生得火堆,火光黯淡,映的洞穴昏黄幽寂,一片阴森。
我用伏虎草包裹的三块小石子搁在火堆旁,他好笑道:“你觉得这个对我有用?”
我没有说话,紧盯着他的脸。
“我没有要杀你,倒是你先对我动了杀念。”他又道。
“你想如何处置我,画个道吧!”
“处置?”他扬眉,“我为何要处置你?”
我恨恨的看着他:“柳清湖畔的马车,当初其实是你弄的鬼吧。”
他唇角微勾,看向另一边,淡淡道:“现在才发现,真笨。”
“你对卫真做了什么,他才会非要你留在二一添作五?”
“一个傻子,我需要对他做什么?”
“就因为我的血么?”我气得不行,“亏我叫你大哥,亏我拿你当朋友,你一开始就不怀好意,你这个处心积虑的妖怪!”
他回过头来,眸光骤冷,紧盯着我不放。
我不甘示弱的回望过去,不躲不闪。
“没错,”他干笑一声,“现在你在我手中了。”
我从心头凉向四肢百骸,脑中掠过许多狰狞妖怪,可我着实无法将花戏雪和他们归为一类。
我想骂些什么,到嘴却什么都骂不出,只在心底觉得悲凉,竟将一只图谋不轨的妖怪认作朋友,并朝夕相处。
近乎是泄怒,我抓起一块石子啪的朝洞壁扔去,一头趴在了膝盖上。
他不再说话,安静良久,他起身离开,将我一人留置洞中。
我攥紧衣袖,愈发胆寒,把脑袋埋得深深的。
也许我教他的那个方法根本就不用我教,不然为何他在我身边周旋如此之久?他大有机会可以将我吃得一干二净后跑掉,杨修夷不在,以他的本事,二一添作五里谁能拦住他?
可他没有。
也许他一开始就想将我捉走养着,可能每日吃我手脚,可能虐待殴打我,以折磨我取乐寻欢,更或是同穆向才那样,想以我的巫术做些害人之事。
这些不是没有发生过,就因为我的身体会痊愈,所以我是那些妖怪最好的发泄玩物。甚至曾有妖怪剜开过我的血肉,将铁钉钉入骨头,等我皮肉愈合后,再活生生的挖出来。
都是疯子,都是怪物!
我贴着石壁而靠,如此一坐,整整两日。
期间花戏雪一直送来食物和水,我视若无睹,不吃不喝,不眠不语。
求饶讨好不过自取其辱,遇上丧心病狂的妖怪,反而会招致更疯狂的虐打,还不如一声不吭,乖乖等死。
花戏雪最初叫过我几声,我始终不理,后来他也不理我了,每天都带来新鲜果子,并自顾自的同我说卫真的伤势和宣城的形势,提了数次我的二一添作五被贴了封条,我们四人的画像被贴满大街小巷,悬赏千金。
我不做声响,心里却将那些混蛋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第三日,花戏雪带了一只金黄酥嫩的烤鸡进来,香气四溢,我禁不住垂涎欲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闻不问。
第四日,他以手撬开我的嘴,强灌我一口水,被我尽数吐出后怒骂我是疯子。
第五日,我瘫靠在地,再也熬不住了。
我望着面前的果子,我强令自己别去留意它们,却越强迫越受不住。
花戏雪很会挑果子,洗的也干净,果味天然的芳香扑在鼻下,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吃时,已不知不觉捡了起来。
未想洞口传来动静,花戏雪停下脚步,手里捧着些其他果子,眸光落在我身上。
我躲闪不及,被逮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