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麦克贝斯(2)

为了实现阴谋新国王和王后举行了一个盛大宴会招待大贵族们，班科和他儿子被作为最重要的客人受到邀请。麦克贝斯暗地里雇用了两名刺客谋杀这父子俩。宴会前，班科带着儿子下午骑马出去，傍晚回来时遭到两个凶手袭击，班科被杀害。搏斗中他儿子跑掉了，像马尔科姆一样逃到英格兰。结果在以后许多年里，他的后裔当了苏格兰世代相传的国王，这样尽管麦克贝斯极力阻止，女巫对于班科的预言又实现了。

晚宴的时间已到，国王和王后与客人们坐下，可不见两个主要客人的身影。然而麦克贝斯仍随和地与贵族们交谈着，说他希望骑马出去的班科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希望他很快会到来。即便他这样说的时候也突然惊跳起来，因为仿佛为了回答他的愿望，只见留给班科的位子上出现了班科的幽灵。麦克贝斯惊骇地盯住恐怖的幽灵，浑身发抖。其余任何人并没看见幽灵，大家都觉得纳闷，不知为何主人会产生如此奇怪的恐慌。王后把他拉到一旁，告诉他必须保持镇定，不要在客人们面前显得害怕，以免引起怀疑。这时幽灵消失了，麦克贝斯又鼓起勇气，向包括班科在内的所有客人举杯祝酒，说：“为我们现在还未到场的亲爱的朋友班科干杯。要是他也在这儿就好啦！”幽灵马上再次出现，麦克贝斯又突然害怕哆嗦起来，他无法忍受眼前可怕骇人的幽灵，疯狂地叫道：“去！别让我看见！让土地把你埋葬。走开，恐怖的幽灵！虚假的嘲弄，走开！”

宴会在一片混乱中解散了，王后极力向大家解释说没什么，她丈夫容易那样一阵阵发作，这样匆匆把客人们打发走了。但伦诺克斯和其他人已经看得很明白，对主人奇怪的行为产生了极大怀疑。另外麦克达夫也已起了很大疑心，根本没来赴宴，班科的儿子被刺杀未遂后也已逃离。而现已罪恶深重的国王，准备随时除掉任何妨碍他的人；他为自己的未来诚惶诚恐，决定去向那3个曾作出如此准确预言的女巫请教。

所以次日一早麦克贝斯就去石南里的洞穴中找到女巫。他发现她们正在准备可怕的符咒，以此向死人招魂，从而看到未来的情况。他请她们告诉什么将发生在他身上，于是她们把3个地狱的幽灵招到他面前。第1个看起来像是戴着盔甲的头。麦克贝斯开口和它说话，但女巫们让他闭嘴。然后这个头慢慢说道：“麦克贝斯！麦克贝斯！麦克贝斯！小心麦克达夫！小心菲弗的领主！说罢它消失在地下。

之后传来打雷似的声音，第2个幽灵出现了，形状像一个孩子流着血的头。它告诉麦克贝斯要胆大坚定，蔑视人的力量，因为没有一个凡人能够伤害他。“那么，”麦克贝斯心想，“我就不用害怕麦克达夫了。”可为了安全他决心杀死麦克达夫。第2个幽灵消失后，第3个幽灵出现了，它像个头上戴着花冠的孩子，手里拿着一棵树。它说着鼓励的话：“麦克贝斯绝不会被战胜，直到比尔南姆大森林出现在高高的邓斯纳山上。”说罢幽灵也陷入地狱里。

麦克贝斯相当迷信，他相信所有自己听到的话，认为它们的意思是他用不着太害怕敌人，因为谁也没见过森林自己连根拔起移到其它地方！但他离开前问女巫是否班科会有子孙统治苏格兰，因这个问题仍然困扰着他。3个老妇人告诫他别提这个问题，他却非知道不可，这时便传来音乐声，8个幽灵从他面前一一经过，它们都是国王的幽灵。最后出现的是班科本身，他浑身是血，手里拿着一面镜子，麦克贝斯从中又看到更多班科家族里的国王，他们注定在他之后要统治苏格兰。他愤怒而震惊地注视着那些消失的身影，女巫们则在音乐和舞蹈的伴随下与麦克贝斯告别，消失在空中。

麦克贝斯从女巫们的洞穴返回时，遇见他的一个贵族伦诺克斯，伦诺克斯说麦克达夫已逃到英格兰。这消息使国王勃然大怒。他的敌人现在已逃出了自己手心，无疑正与邓肯的儿子马尔科姆一道召募军队抗击他。不过马尔科姆的妻子和儿女仍在苏格兰，因此为了报复麦克贝斯袭击了他们的城堡，使他们全部死于剑下。

麦克达夫得知这一噩耗后，决心向这个“苏格兰的恶魔”报复，与马尔科姆率领一支军队前来攻打他。因此麦克贝斯和他的王后并未从他们血腥残暴的行为中得到任何好处，而只是引起贵族们的憎恨，许多人离开了国王的军队，加入前来打仗的麦克达夫和马尔科姆的军队。麦克贝斯现在处于绝望的境地，为自己的邪恶行为深受折磨；他已在罪恶的道路上走得太远，无法退却了。而王后内心所受到的折磨并不比丈夫的轻松。为了让他产生极大的野心，她煽动他去杀害作为客人的国王，当他踌躇不前时她又促使他干下去。凶杀一个接一个，罪恶越来越深重。要不是她怂恿他，帮助他，他决不会在这罪恶的道路上迈出第一步。自从杀害了温和善良、爱好和平的邓肯后，麦克贝斯和王后的生活就一直非常可悲。他们得到了王位，却失去了一切和平与幸福。这样女巫关于班科的预言又实现了：“你的地位不如麦克贝斯，但你更伟大。你不像麦克贝斯那样幸运，可远更幸福。”见丈夫越来越冷酷疯狂，王后才明白是她毁了他。她一刻也不得安宁，睡觉总是做恶梦。侍者们发现她睡梦中在城堡里四处走动，说着奇怪的话。“去，该死的血迹。什么，这双手再也洗不干净了吗？所有阿拉伯的香水也无法让这只小手发出香味。”她咕哝着，因她想象着自己散步中一直在洗去手上的血迹。照料她的医生和侍女们根本无法让她好起来。

与此同时麦克贝斯正极力召募军队准备迎敌，但许多贵族都离他而去，他无法征集到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与敌人作战。不过随着马尔科姆的队伍不断逼近，他又产生了以前那种勇气。他尽力把队伍都聚集在身边，将自己紧闭在邓斯纳山城堡里，打算宁可战死而不屈服。此外，他记起了女巫们的预言，心想他不会被凡人征服或杀死的。然而当传来消息说马尔科姆的大军已经迫近，他几乎相信自己末日降临了。他感到恶心，对一个官员大叫道：“我已经活得够长了。凡是老年人所应该享有的尊敬、爱戴、服从和一大群朋友，我都没法指望得到了。”他知道臣民们咒骂自己而不是爱戴他，对他的事业显得毫不忠诚。正当他处于这种心情准备抵抗围攻时，王后死了，好象是自杀的。麦克贝斯在世上已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他现在对死活都觉得无所谓，只在城堡里等着敌军打来。

不久一个送信的士兵前来报告说，他看见了一种奇怪现象。“是什么？”国王问。“我在山上观察的时候，”士兵回答，“向比尔南姆望去，看见森林开始移动了。”“撒谎。”麦克贝斯吼道。“如果你胡说我就把你绞死在旁边的树上。但如果你的话不假，你把我绞死我也不在乎。”最后他开始担忧是那些邪恶的幽灵把他引入了歧途。麦克贝斯厌倦了生活，厌倦了在城堡里呆着，决定宁愿到外面去战死。他全副武装，冲出去与紧紧包围的敌人应战。

然而那个士兵的话不假，森林之所以看起来在移动，原因如下。那片比尔南姆森林位于敌军的途中，离邓斯纳山几英里远。马尔科姆的队伍穿过森林时，他下令砍倒一些树枝，将它们举在队伍前面，以便隐蔽他们真实的人数。他也许希望麦克贝斯会误以为他们的队伍实际上没那么多，因而被引出来在外面展开战斗。正是这些大树枝在远处的移动，使信使报告说比尔南姆森林向着邓斯纳山靠近了。邪恶女巫的话再次实现。

麦克贝斯凭着他往日的力量和勇气，与敌人面对面地展开搏斗。他相信女巫的预言，即任何凡人都不能够把他杀死，因此更加充满信心。他的士兵战斗不力，因他们根本不认为他的事业是正义的，所以更愿意投奔敌军。不过凭着自身的英勇他也杀死不少敌人。同时麦克达夫率领着先遣部队，决心与麦克贝斯单独交锋。麦克贝斯杀害了他的妻室儿女，他一心要向麦克贝斯报仇，一直在士兵们中间找他。他终于看见麦克贝斯在队伍里砍杀，冲了过去，大喊：“转过来，恶魔，转过来！”这时麦克贝斯忽然记起女巫的警告：“小心麦克达夫！”“滚开！”他叫道。“你那一族的人我已经杀得太多了。”但麦克达夫冲向他，一场激烈的搏斗开始，麦克达夫大肆咒骂敌人杀害了自己家人。两人一时谁也未能击中对方。他们暂停搏斗了一会儿，以便喘喘气。麦克贝斯趁机取笑敌人：“你是白打的，麦克达夫，我的生命有魔法保护着，任何一个凡人都杀不死我。”“我知道。”对方反驳道。“可我并不是凡人，因为我在母亲临产前就从她胎里被取了出来①。”

注：①即早产。

这时麦克贝斯认识到那些女巫再次使他误入歧途。每次他听从了她们的告诫，结果都是他自蒙其害。他大喊着诅咒她们，一时丧失了勇气。“我不和你打了。”他对麦克达夫叫道。但麦克达夫狠狠地奚落他。“那么活下去吧！” 麦克达夫说。“我们会把你展出示众，就像人们展出那些怪物一样，让你挂一块有色木板，上面写着“请看眼前这位暴君”。“不！”麦克贝斯说。“我不会伏倒在马尔科姆的脚下，受人咒骂。”说着他一下把盾抛开，疯狂地冲向麦克达夫，高喊：“来呀，麦克达夫，谁先喊‘够啦’谁就该死！”接着展开了激烈搏斗，不过麦克贝斯的末日终于来临，他被对手的剑刺倒死了。这样女巫警告的预言“小心麦克达夫”得以实现，正义最终也战胜了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