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无雪的冬季落空了等待,抑或是不语的东风迟来了脚步,一场雨季注定会不早不晚地来临。记得有人这样描摹:泪,在山中,不叫作泪,而叫云雾;相思,便也不叫做相思,而叫烟雨。可如今,内心的痛痒怎么也走不出这雨季,这一切我无论如何也无法云淡风轻地润成山岚,盈成雾霭。只觉得: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时尽,只有相思无尽处。
不曾想,这本书却触到了心底最温柔的细弦,喜悦地发现原来自己还不曾彻底地为世俗所埋没,无法拒绝了然于心的一次次感动。全部故事我是断续了许久才写完的,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心痛而不忍下笔。那唯美的纯真让我感动,那卑微的守候令我震惊;那炽热赤焰的真挚使我冲动,那温润如玉的深沉令我嘘唏。
几度回首,几度凝眸,只为一行行灵动的鲜活;几度相思,几度悲愁,只因那一次次的无法抗拒。惋惜于觉民意映的纯情难续,悲泣于清风竹韵的此情绵绵。纵然是旧式伉俪,却缘定一生;即便媒妁之言,亦能相守一世。只一句,“死有何惧?只怕先你而去,留你涕泣哀伤”,问或不问的牵挂,都在这意蕴中浸染开来。
那些用波心守候的天涯咫尺,那些用尺素留恋的山长水阔,从一个白天后的黑夜,又一个黑夜后的白天,不想走出,更不愿推开。文树新决绝的出走,只因爱到了极致,哪怕用青春的生命来诠释爱情唯一的答案;徐志摩惊世的绝恋,只为情无以抑,即便用短暂的火焰来镌刻偏爱最终的名字。若要永恒,爱不能停在开始;若要歌唱,爱只有一再宣战。哪管世俗,岂拘礼教,爱的征途上没有阻碍,只有为爱而战的凯旋。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哀婉悲凄的生死爱恋,碧海青天的无限遥路,不再去计较谁是谁生命的过客,谁是谁生命的轮转,没有对与错,没有该与不该,一切都是为了爱。无论是艺术生命里清宇寒梅、大慈大悲的惺惺相惜,还是志同道合的鲁迅、广平的相濡以沫,或是漂洋过海的韦莲司的别样忠诚,都是那“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守护,都是那“一往情深深几许”的承诺。
情之一字,误尽天下苍生,也幸尽天下苍生。似水流年,沧桑岁月,扰攘人世间,或许再也没有这样的爱情。然而,这样的一份爱,我们知道就好,记住就好,珍惜就好。彼此曾经眷恋的故事,也是佛前求了五百年的尘缘,也是于千万人之中不早不晚的邂逅,我们能够这样,也就很美了。
真的要感谢才子佳人,回眸一笑的嫣然,衣带渐宽的凌然,鸾凤和鸣的释然,也让我们凡夫俗子在悲喜交加中坦然。突然,一阵清风送来淡淡清香,原来自己误解了它的不语,它的姗姗来迟。所幸我懂的不是太迟,爱由于遽逝而永恒,也由于真实而弥坚,而非故事的长短,非旋律的高低。我要告诉普天下有情人,什么都还来得及,来得及去说,来得及去想,去生活,去爱和被爱。别羞怯,更不要吝啬,拥有属于自己的百合,已然胜过整个花季!让我们记住:沧海当前,一粟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