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家和肖婷家同在一个小区,这个小区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警察局的职工和家属,只有小区的里面有一部分对外出售的房子,姐姐家就在这部分对外出售的房子中间,去姐姐家的话就必须要经过肖婷家的那栋楼。
路过肖婷家的时候,正好碰见她和那位警官走出楼梯间,因为我正仰脸看她家的窗户,不是她叫我,我还真没有注意到他们。她热情的询问着我的近况,并彼此说了些春节期间的趣事。
从她时而平静,时而绯红的脸颊,看得出她在刻意的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想那些曾经如同昙花般的花絮,对她内心地触动是强烈的,以至于在过了这么久之后,遇见我的时候依然使她内心无法平静,不仅是她,我也一样,我不也是在许久的挣扎过后,在面对她的时候,依旧怦然如故吗?但是我也必须告诫自己,要和她一样一同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是对我们内心最好的安抚,也是对她最好的祝福。
那位徐凯警官满脸微笑,客气的和我打着招呼,我也伸手客气的和他握手做着自我介绍,从他的反应看得出肖婷在他的面前该是经常提到我,我俩彼此爽朗地笑着寒暄着,我的眼光不由得落在了肖婷偎着徐凯胳膊的手臂上,突然间我意识到,是该告别的时候了,再啰唆下去就要影响到人家二人的独处时间了。
小外甥极其配合的哼咛着要回家,我便告别二人,走向小区里面,他俩则往小区外走去。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却正好和肖婷的回眸相碰,说不清是幽怨还是伤感,使我的心好像丢掉了心爱的东西,空空的,又是熟悉的失落与惆怅袭来。我急忙转过头,避开了她的眼光,她也一样匆匆回过头偎着徐凯的胳膊出了小区。
看到肖婷现在过得挺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原来逃避一个人,逃避一段情感是如此的难耐,一方面憧憬着相见,一方面害怕着重逢。在自己无能为力改变现实的时候,只有鼓起勇气去欣然的接受自己的痛楚,接受对她的祝福。
我径直把小外甥送回家,顺便在姐姐家蹭了顿饭,出来的时候,看到肖婷家的灯亮着,隐约看到厨房里晃动着肖婷和徐凯的身影。我在心里偷偷嘲笑着自己这般的纠结,并想着如此漫漫长夜,又该怎样或者去哪里暂时忘却这如此纷扰的烦恼。
突然我想到了更重要的事,不是说要教林琅学吉他吗,我得回家去把需要给她的学习资料整理一下才是。想到这里我便向家里走去,说来奇怪,这一想起林琅那动人的酒窝和笑脸,我的心豁然清朗了许多,脚步也轻快起来。
家里老爸老妈围坐在电视机前嘻嘻哈哈的看着电视节目,老妈回头叫住我,听说我在姐姐家吃的饭,便不再追问。
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开始翻箱倒柜地为林琅整理起吉他学习资料来。翻出以前自己用过的几本吉他教程,加上自己曾经手抄的几本吉他曲谱,接着又灵机一动,在网上找了一些曲谱,简单PS了一下,在页脚处加上了“送给林琅”四个字,打印出来以后还蛮好看的,自己也满意的点头称赞着自己。
老爸端着一杯水走进我的房间,站在电脑桌旁说道:“你去考个驾驶证吧,回头还能通过汽车司机进单位上班,多一个选择余地嘛。”我抬头问道:“上班的事有什么眉目吗?我都快着急死了。”老爸抿了口水说道:“就是见你天天没事干才让你去考驾照的,目前想着把你往环保局安排,不过有难度,需要时间,你也要做多方面的准备。”我点头称是,老爸的话就是命令,怎么说就要怎么做,再者说真能进环保局上班,那是相当不错的。最后我对老爸说:“那就过两天先去把驾照拿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便满意地转身迈着步子到客厅接着看电视去了。
接下来,我便一边上网玩着游戏,一边思索着如何安排我学车考驾照的日子,还有教林琅学吉他的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骑上踏板摩托,把吉他放在两腿中间,向全福林驶去。
想到时间还早,全福林估计还不会开门,就先拨通了林琅的电话,耳边传来她银铃般的声音,听说我正拿着吉他往她那边赶,她就兴奋的说:“饭店还没开门呢,你直接来我家吧。”我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就向她家赶去。其实她住的地方就在全福林上边的楼上,是个小高层的家属楼,KTV唱歌那次送她回家时才知道的,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
绕过全福林的路口,就进入她所住的那个社区,把摩托停放好,拿起吉他和曲谱,上了电梯,她应该是在13层才对。到了13层,刚出电梯门,就看到她已经早早站在门口等我了。我挥动着吉他笑着向她走去,她高兴的一跳一跳地向我跑来,迎接着我。看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睡衣,脚上是一双偌大的粉色猪头绵拖,把她的脚完全包裹起来,只看到两个可爱又可乐的猪头。她真逗,我禁不住笑了起来。她满脸灿烂的微笑,把我让进了屋。
一股暖暖的芳香扑面袭来,她布置温馨的房间让我无从下脚,我傻傻的站在入口处,不知如何是好。她马上发现了问题,接过我手里的吉他,放在沙发上,然后冲我尴尬的一笑,说道:“真不好意思,没有准备客人的拖鞋,平常就我自己也没别人光临…嗷!对了,你等等啊,我还有双猪头拖。”说完她就到卧室拿出了另一双猪头拖,只是这双明显比她穿的大了许多,我不解的看看拖鞋看看她,她接着说道:“我差点忘了,这拖鞋我当时看着好可爱啊,超喜欢,就买了个情侣套收藏,一大一小两双,哈哈哈!没想到今天终于用上了!”说完她好像觉得有点说错话的感觉,便张口结舌,眨着眼睛。我接过猪头拖,翻看了一会赞到:“这玩意儿做的真不错,我一看到它就想笑。”然后冲她惬意的一笑,她忙催我把拖鞋换上,嚷嚷着要看看我穿上的效果。拖鞋刚一换上,就被她强拉硬拽到了客厅边的一个大镜子前,首先看到的是两大两小四只偌大的猪头,排成一排,上面是我们两个的身子,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被猪头拖鞋衬托的是如此得小。她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还拿出相机喀嚓喀嚓的拍了好多照,真搞不明白,她是从哪里变出来的数码相机,最后见她捂着肚子坐在地板上笑个不止,我也受不了她笑的感染,便坐在沙发上大笑起来。
真喜欢她的率真,没有多余的做作。她就像一张纯净的白纸,纯净的一览无余,没有一点墨迹,只有真诚与纯真。她更像一缕细风,如丝般滑过心房,荡漾起点滴心潮,沁人心脾。她还像晶莹剔透的水晶,毫无掩饰,毫无修饰,却是如此的引人魂萦梦牵,爱不释手。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停止笑声拍着脑袋说道:“哎呀!忘了忘了!”起身就往厨房跑去。不一会工夫,她就端出来了一壶热气腾腾的咖啡,为我倒上一杯,也为她倒上一杯,接着嚷道:“差点就糊了!嘿嘿!来尝尝我的手艺吧!”随手拿出了一碟糖和一包牛奶,对我说:“你喜欢什么口味呢就自己加啊!”我尝了一口她自己煮的咖啡,满脸惊讶的望着她得意的笑脸,赞叹不已,没想到她的咖啡煮的这么棒,不由的对她大肆表扬了一番,她却说道:“其实我更想把全福林做成咖啡馆,只是……唉!不说了,来,干杯!”我笑道:“喝咖啡你干什么杯啊!?呵呵。”她白眼道:“我喜欢!”
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半截话,或许真的把全福林做成咖啡馆,也未尝不是个好的决策,想想楼下的环境还是挺适合开个咖啡馆的,也许可能有其他的原因阻碍着她对全福林地转变吧。不过看她人小模小样的,咖啡倒是煮的有模有样的,还挺佩服她。一边想着一边看到放在一边的吉他,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便赶紧把吉他教程和曲谱拿出来递给她,让她先简单了解一下吉他的基础知识,还为她示范了几首我熟悉的吉他弹唱歌曲和独奏曲,并在她的一再要求下,为她弹唱了N遍《青春》。
她倒是高兴了,一边欣赏着我为她示范弹唱的曲子,一边摇头晃脑的倚在沙发靠背上,眯着眼手舞足蹈。其实说句实话,教她学吉他也许只是个掩饰罢了,更多的是想为能够和她在一起相处找一些借口而已。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表达我对她的感觉,她的鲜活与美丽,像一支利箭,毫不吝啬的刺入我的心房,我向往拥有她,但更加的害怕伤害到她,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顾虑,但是好像这种矛盾的心理一直都在陪伴着我,而原因却始终不得而知。我很苦恼,在面对自己喜爱的女孩时,勇敢的表达自己,开诚布公的面对她,这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但是想一想认识林琅以来,也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期间见面的机会也超不过5次,虽然自己是多么的心仪于她,但是这些或许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她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而自己对她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一见钟情般的吸引之上,她又是如何的看待我呢?也许她早已经有了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他,而我也只是她在这个城市里一个能够谈得来的朋友罢了。
我或许应该更加理智的来面对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一点一滴的去对彼此进行了解,真诚的珍惜这一份彼此间难能可贵的好感,循序渐进的慢慢把它升华开来。
她忽然凑过脸,扒在吉他前看着我按着和弦的左手,问道:“你昨天说那个琴行的吉他怎么不好了?和你这把有什么区别吗?”听到她问,我便仔细的给她解释道:“你顺着琴颈数一下我的这把吉他一共多少品?就是几格。”她一品一品数下来说道:“14格!”我笑着说:“这是民谣吉他的特点,琴颈到音箱之间为14品,而一般琴行里卖的吉他则都是一些练习吉他,它们琴颈到音箱之间是12品,虽然这点和古典吉他相似,但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就像马和骡子一样,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所以我才说那些小琴行里能有什么好吉他卖。”她似乎明白了一点,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马上拿出电话拨了起来。
“小君!叫你给我买的吉他先不要了,随后我自己去买!啊!就这样。”她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想到她的动作挺快的,不知道这个小君又是谁。我整理了一下沙发上堆放的曲谱,对她说道:“你不能叫人家替你买吉他,这吉他还是要自己去挑才好,其实乐器就像宠物一样,也是会挑主人的,我建议你还是亲自到琴行挑一把自己心仪的琴才是。”她冲我笑道:“哈哈!我知道了李老师,那咱什么时候去让琴把我挑了去呢?”我瞪了她一眼,嗔道:“净给我抬杠,我说的是实话嘛,好的琴就是会认人的啊!”她没有说话,抿着嘴眯着眼睛冲我笑着,那表情就像在观察一个奇特的外星人又或是在欣赏一个宠物。我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只是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我游离的眼光无处停留,最后落在了我俩穿的那两对猪头拖鞋上,现在看着这几只挤眉弄眼的猪头,它们窃窃私语般的,好像在嘲笑我的念头,我鄙视着它们,并奋力的将它们统统驱除出我的心境。
林琅拍着我的胳膊说道:“时间不早,该下楼开店门了。”我顿时反应过来,看了看时钟,已经9点一刻,我就指着吉他问她:“这个要不要拿下去?”她转动着眼珠说道:“先放这,一会下楼开了门,你陪我去琴行挑一把吉他吧?!”我满口答应,两人便一同出了她的家门,往楼下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