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呀,虽然你我非亲生父子,但是我对你的终身大事同样挂心,俗话说,‘人无两度再少年’,大好时光不要错失啊!”甄山道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父亲,我想先去考取功名,大功告成,万难之事皆一了百了。”王从斌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知是真是假,总之也是让人能够理解的。
“这样也好,难得我儿雄心壮志,何时动身,找先生定个良辰吉日,为父与你略备薄资”。甄山却大喜。
“不必了,父亲。七月十五,时日最佳”王从斌自己做主,看来已经深思熟虑了。
甄山眉头微微一震,知道不可更改。仍旧依着顺着:“也好,就七月十五吧!”
王从斌起身告辞而去。
七月十五那天,翠云从婆家赶来,一家五口人边走边谈,依依不舍地将从斌送至村外三里处。一路上,从斌从没用正眼看过翠云一次。
“儿呀!不管你金榜高中,还是名落孙山,都早早回还,为父与你早早完婚,来年可以再考,不要把功名看得太重,一入侯门深似海,不及山川高飞鸟,牢记牢记啊!”望着从斌打马而去,由近而远、由大而小,一家人陷入了无限的惆怅。
憨厚诚实的甄山不知道,这一去竟是永诀,并生出许多麻烦来。
翠云婚后这半月,总觉得度日如年。殊不知,对孙通来说,则是日月如梭,白驹过隙。为了赶在孙可喜前头得到翠云的如玉之身,他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寝食不安。
…………
自打翠云嫁给了孙可喜,孙朝奉早就垂涎三尺。可是孙可喜为人识文断字、刚直不阿,有一定的威信,不卑不亢,且从不与之来往。再加之其岳丈甄上家中颇有些资财,比不得一般人家。再次,养子王从斌也许指不定那天及第而回。要想搬倒甄家,须要从长计议。
但是一提起自己的两个外甥,蔡京和蔡峰,他又禁不住自信的笑了起来,外甥蔡峰不是迷信风水吗?如果我们舅甥两个合作,岂不各随所愿。
孙朝奉贼眼一转,计上心来,一个恶毒的计划已在脑海中初步形成。
“来人!备轿,上黄州城”
三天后,孙朝奉和家奴孙安要上京城,这本不是一件大事,场面却搞得十分张扬,附近的狐朋狗友都来送行,敲锣打鼓,看热闹的也不少。一时间传的纷纷扬扬,谁都知道,作恶多端的孙朝奉出门远行了,平时谨言慎行,小心处事的相亲们终于可以暂时长出一口气了。
但是谁也不曾料到,这主仆二人只是到了黄州城,住在净街虎那里,于次日晚上悄悄潜回孙集,以实施他们的恶毒计划。
…………
孙可喜的邻居麻婆是个孤寡婆子,无儿无女,平时生活大多是靠翠云夫妇接济。今儿个不知怎么了,半夜突然感到肚子剧烈的疼痛,未几,便一命呜呼了。
马婆子的死讯不一会儿就传遍了三里五村,由里正上报上头,县太爷便差黄都头带领仵作一般人等来到现场勘察,验尸结论是“中毒身亡”。
孙府家丁孙贵突然发现孙可喜家门口躺有死雀两只,并有米粒若干,也经仵作验证,确实有毒,另外孙家院中也发现有个别米粒,于是也赶紧将“情况”提供上去。
孙可喜夫妻,一大早就听说麻婆子身亡,不胜悲戚,他不理解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谋害无依无靠的好人,更不理解差役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去过堂,两口子依依不舍。
“娘子,你要保重身体,我去去就回,相信自有公断”。
“夫君,你是冤枉的,你是冤枉的”翠云泪眼红肿。
“去!有话见了县太爷讲去,公堂上自有理论?差役们吆三喝四。
不一时,来至公堂,知县丁辉即时升堂,“啪”惊堂木一拍,“下跪何人?”
“小民孙可喜。”
“孙可喜,你知罪否?”
“小民不知。”
“啪!”“大胆孙可喜,快将你图谋房宅、杀人害命之事从实招来。”
“大人,冤枉啊!大人。”
“你冤枉,那麻氏婆子就不冤枉了?”
“大人,的确不是小民所为呀!小民平时时常接济她,怎么会有害人之心,以此推断,于情于理不合呀!大人。”
“这正是你图谋已久,想赢得人心,今见麻氏身体硬朗,你等不及了就下重手,是吧?”
“冤枉啊大人,请大人明断。”
“不动大刑,谅你不招,来呀!大刑伺候!”
“是!”
重刑之下,孙可喜苦不堪言,不住的惨叫:“啊!啊!”
“大人,人犯昏过去了。”
“好!停刑。水。”
一盆冷水迎面浇下,孙可喜再次醒来。
丁县令洋洋自得:“孙可喜,你招是不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招!我招!”孙可喜苦不堪言,无奈之下,只有屈服。
“来呀!画供。”
“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喏……”
孙可喜刚被带走,早有人飞奔陈家庄,告知岳父甄山,适逢灿国的肺痨复发加重,夫妇两昼夜守候,早已心力交瘁。突闻凶讯,张氏猛然向后一栽,不省人事。
见过世面的甄山见此情形,一不慌二不乱,一面叫人抢救张氏,一面派人到孙家去,安抚照料美英。他自己要亲自到县衙走一趟。
经过一阵手忙脚乱的抢救,孙氏总算醒过来了,第一句就是:“我那苦命的儿啊!”随后戚戚切切,不住的悲啼。
“咳!咳……咳……咳……”脸色惨白的灿国也似乎偏在此时凑热闹。一家人面临着全面崩溃的危险,就差擎天柱没倒了。
夜色渐渐的沉了下来,邻里们走得也差不多了,只有个别挚友还等在家里。
亥时,甄山总算回来了,打发了众人,愁云满面,张氏闻知是死罪,再一次昏厥过去。忙得甄山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
“咳……咳……咳咳咳…”灿国又是一阵猛喘,回头望着病子,再扭身看看老妻,甄山不由得一阵酸楚,两行热泪涌泉而出。
更让他揪心的是丁辉给他支了一个损招:人命关天,无可挽回,但办法倒是有一个,只要他肯把百亩水田连同家宅廉价卖给黄州城中的净街虎,蔡峰倒是可以请他哥哥当朝太师蔡京帮忙,将孙可喜大罪化小,小罪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