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先生!”
“林公子!”
两人久别且又相逢,悲喜交集,拥抱良久,方才松开。
“原来是苏大学士,失敬失敬!”人群里有人认得苏东坡,一招呼,大家顿时都明白了眼前的这位老者,竟是大文豪苏轼苏东坡,莫不相顾惊喜,纷纷见礼,一睹风采,以为荣幸。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一点不错,林南是最大的受益者。“大学士亲临现场”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迅速地传遍了整条街,并不断扩展蔓延。街上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以林南有东坡这样的至交而倍加刮目相看,许多人目光中流露出对林南的钦敬之情。并再次上下打量这个潇洒的年青人,重新认识且啧啧称赞,再没有人显现出不屑的唏嘘。
尚忠等人也赶出来,兴奋地感受着这不同寻常的情景。在他们的印象中,似乎一路上不曾听到林南提及这件事,看来林公子风流倜傥,有大家风范,广交善结,自然不在话下。顾不得一一细说,也在情理之中。他认识的都是些呼风唤雨举足轻重的上流社会朋友,难保将来不成大事,跟了他一定没错。
只见那青衣公子也来打照面:“林公子,幸会!在下蔡菊,这是舍弟蔡青。听说有人开馆讲学,特来听课。”林南这次才仔细端详来人,心想,这个俊美的男子也有些面熟,只是京城里人太多。自己太健忘了,不过现在的场面不容他细想,只好道:“承蒙厚爱,不胜荣幸,感激不尽。大家可到馆内座谈。”说罢拉了东坡的手走进馆内。
“先生能在此时光临,真是雪中送炭。不知黄州一去,别来无恙乎?”林南边走边说,仿佛拨云见日一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官军征剿梁山失利后,奉调回到京城,这调来调去的也不知有多少次了,反正也习惯了,就这麽一回事吧。昨天在茶肆听说汴京城有人开馆讲学,不知道讲的什么,只是说有一首《满江红》立意新奇,出语不俗,当今在京的几位同行,我都一一想过,都不可能有此手笔,老朽觉得好奇,猜想就是公子,所以过来走走,果真如此,看来真的该让新人出头了。”苏东坡仔细道来缘由,兴奋之余,由衷感叹。
“学士过奖了,这不,已经捉襟见肘了,一行人跟了我忍饥挨饿,倒让人见笑了。”林南客气道。
“这个好办,当年我在杭州曾替卖扇婆婆在扇上题字,那扇卖的忒快,现在帮你这个忙应该不成问题。”苏东坡在助人为乐上似乎已经习惯了,且已经有相当的把握。
“那是那是!”这一点林南可是不敢否认。
苏东坡说道:“我看这门口的告示,应该改一改了,再换一张,就由我来书写吧!你看如何?”大学士不愧是大学士,更是行家里手。
“当然,能有当今书坛大家的手笔捧场,必然增色不少。”林南欣喜若狂,毫不反对。
“那好!今天说办就办,明天正式开课”苏东坡说,“不过。今天我还是要给你们留些银两,以备急用,只是身上没有多带,中午老朽做东。”
其实林南已经知道蔡菊交过学费,心说,那可是压箱银啊!所以当蔡菊从身旁走过时,在此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当然这极其微妙的动作也没有逃过蔡菊的眼睛,那蔡菊见他不住的打量自己,则是抿嘴暗笑,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
当天晚上,送走了所有的人,几个人开始开会。林南给大家分工,他首先说道:“从明天就开始,尚兄负责维持秩序,甄姑娘经过化妆,可以登记或收账,灿国在一般情况下不要露面,可以在后堂烧些茶水,来回走动时,千万要注意安全,也就是不要碰上王从斌,难保他不会着了便装混进来。另外需要强调的是,你姐弟俩要是见了此贼,一定要沉住气,不要冲动,否则的话,以后的事就不好办了。
翠云道:“公子说的是,我们暂时还没有地位,那狗贼如果想杀我姐弟俩,还比较容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南看着苏东坡写的告示,笔走龙蛇,气象万千,他想了想,又对龚海道:“龚兄你明天就把它贴出去,并负责晚上要收回来,这可是苏大学士的真迹,一般人是求之不得的,我们可能要仰仗它了。要是丢了,可是不得了。”
尚忠一听,拿起来横竖反正地看个遍,也看不出个究竟来。末了,他向林南问:“这……真得有那么神奇么?”
龚海则不懂装懂道:“肯定没错。”
翠云问道:“你们累不?该歇息了。”
大家异口同声道:“不累!”
真是忙里偷闲,既紧张又愉快。
次日清早,翠云早早起床开始生活造饭、洒扫,然后叫醒众人用饭并打开馆门。
龚海和尚忠似两尊门神一样,分立在告示两边。两人虽然都犯过案,但形容经过改整,加上京城是大地方,来往的人形形色色,官府要抓的人千千万万,没有人大海捞针似的专找这俩人的麻烦。
不到辰时,苏大学士第一个进来,往门口的案几边一坐,压住阵脚,护住大场。随后陆陆续续,三三两两有人来,比至巳时,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风雨不透水泄不通,林南始料不及,兴奋之余又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着眼点不高,怎么选择了这么个小地方。
唉!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人家老苏的招牌值钱。
经苏大学士再三解释,停止招收,如有需要着,可等下期。就这样,招收工作暂时告一段落,约定每天下午讲课,晚上备课,上午休息。
当天下午饭后,学员早都到齐,满屋都是,多数人心不在焉,关键是冲了苏学士而来,东坡也知道,这几天必须坐镇压脚,至于讲的能否吸引人,这就要看林南的能耐了,看他是否会循循善诱,引人入胜了。
其实林南早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在开篇第一章就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