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继续增强人民体质

运动会第一天的最后一项比赛是万众瞩目的男子一万米。

杨戬站在起跑线上，感受着金乌西移，昏黄且温暖的光辉洒在身上，无比惬意。成功取得男子一百米桂冠的张海洋依旧一脸担忧的看着闭眼感受阳光的二哥，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做这种事情，肯定也是中途逃跑的打算。于是拍了拍杨戬的肩膀道，“二哥，你打算跑几圈，在哪个弯道撤？我去接你。”

“不知道。”杨戬睁开眼吐出三个让张海洋扶额的字，张海洋还欲再问，却被准备吹哨的老师赶下了跑道。确认人数以及号码牌，参赛选手在起跑线上站成一溜儿。

“各就位——预备——”随着一声枪响，十几个人冲出了起跑线。一万米，在四百米的操场上需要跑25圈。这几乎是一个让人望而却步的数字，只能说能站在那个起跑线上的人已经拥有莫大的勇气，当然——杨戬除外，他随意的迈开腿跑着，不仅能精确的保证一秒两步的频率，还能大致评估出对手的实力。

“5号9号13号18号刚开始用力太猛，目测最多再撑过一圈就跑不动了。”杨戬在心里默默想着，战术上的莽撞最使不得，白白耗费了力气，后力不足，到头来一切都是白谈。

“1号2号8号15号，节奏保持的不错，可惜体力欠缺，眼看着几个人抬起脚步都成困难。”杨戬好整以暇的经过了又一个被盖了圈的人，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跑了20圈了吧，其他几个人好像最快的是15圈。

“糟了......是不是跑太快了。”杨戬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跑着，却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自己不该太高调，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即使自己步行，对手都很难追上自己了，摇摇头干脆不再多想，既已无法补救，不如跑个畅快。

只听得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展。哮天犬惬意的趴在观众席的最上面观望，一点儿担忧之意都无，开玩笑，和主人赛跑？再早生个一千年看你有资格没。他舔了舔爪子，乐呵呵的看着杜千、李孟、董武波、詹释宗等人分别守在操场四个弯道处，小咪和张海洋则不停的在操场的中线上来回穿梭，好在操场两边给杨戬递水加油，杨戬一口没喝，倒是气喘吁吁的张海洋先干掉了一瓶。

杨戬每经过十班的大本营都听得到热烈的欢呼和加油声，每个同学都激动到不能自己——杨念戬爆发小宇宙的力量简直令人瞠目！瞠目之后便是没由来的荣誉感，所有的荣誉感通通化成了尖叫和呐喊，十班的气势已经不可阻挡，全校师生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杨戬奔跑的身影上。

终点的红线已然拉起，杨戬深吸一口气，做出最后的冲刺。当他的胸膛触及红线的时候，整个校园都为之欢呼，欢呼的声音几乎能将操场掀翻！掐表的老师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拿着手中的秒表不听嚷嚷着根本没有人愿意听的话——“天才！长跑天才！”

杨戬一过终点线就被张海洋搀下了跑道，给他手里塞了几瓶水，“我的好二哥，快补补！快补补！你没见班主任那样，就差没跳上跑道抱着你亲了！”

杨戬轻抿一口水道，“是么？”

“二哥，你不对啊，跑这么快这么久还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你让那些跑吐了的怎么活呢？！”张海洋觉得二哥讲话声音都中气十足，难道刚刚跑步的是个替身？不会啊！是自己亲手把二哥接下跑道的没错，还在疑惑着却听到杨戬沉重的喘气声，“没，没有，你听，听错了。”瞬间喘成说话都困难的样子，张海洋赶紧将水递上，“快喝点，二哥，你今天绝对是操场上最帅的！”小咪走近恰逢海洋讲这句话，用手中的空瓶子轻敲一下他的脑袋道，“念戬一向是最帅的。”张海洋冲杨戬做了个鬼脸没说话，杨戬却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慌忙将气喘得更加厉害了。

回家的路上想着今天小咪的表现，杨戬不由叹了口气。哮天犬不明所以的看着杨戬，主人又在叹息什么呢？却见杨戬慢慢扬起头，注视着空中的那轮皎月，哮天犬急了——他突然忆起主人重伤无法行走，自己拖着主人在街上行乞碰到嫦娥仙子和龙四公主之时，嫦娥仙子所说的那些话，“杨戬，你该是没机会复原了......起码你还能过着平凡的生活，而不是去造更多的杀孽！......你看杨戬现在这样子，他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从此他都不能再害人害己......杨戬，我只希望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这世上除了权势之外，还是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你曾利欲薰心，不择手段，到头还是逃不过这种悲惨下场，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只有洗心革面，认真忏悔以前的种种，将来才有机会求得所有人的谅解。”那些话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狠狠的捅在主人的心里，那颗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又怎么经得起那样的折腾？哮天犬奋力一跃，试图遮挡住杨戬注视圆蟾的目光，自然是徒劳。杨戬却笑了，蹲下身揉着哮天犬的脑袋道，“你也觉得这很可笑是不是？”哮天犬使劲的摇着头，怎么会呢，这怎么会可笑呢？可笑的从来都是那群不懂得珍惜的人。

“也罢。”杨戬喟叹一身，复又起身，喃喃道，“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吧。”知道了那三年是他能如何？知道了自己所作所为的动因又能如何？想来相见还是不如不见。不再多想，唤声哮天犬向前走去，任一袭月光洒满全身，却不再注视天边的月亮一眼。

运动会的后两天也是精彩纷呈，张海洋勇夺男子二百米冠军和男子四百米季军，杨戬毫无悬念的拿下了三千和一千的冠军，不过这次他收敛了许多，只比亚军快了不到一分钟，最让他纠结的却是跑完之后得装作喘气很久才能抹去海洋小咪班主任等人的疑虑。

团体项目十班的表现也不差，在杨戬和张海洋的带领下，将男子100米接力和400米接力的冠军都轻松收入囊中。杨戬在这其中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个班级的凝聚力，和一种叫做集体荣誉感的东西。或许是自己孤独太久，这么平凡简单的东西都让自己如此甘之若饴，于是便在这两天彻底打开心扉，和海洋他们一起笑一起叫，一起为十班争取荣誉，为十班加油。

第三天，最后一个项目——定点投篮。之前从未接触过篮球的杨戬试了试，很快便掌握了规律，只要力度和角度合理，进篮很容易。于是他百发百中的投篮又一次让一位体育老师瞠目，最后硬拉他进了校篮球队。自己好像还挺喜欢这个运动，于是便欣然答应，看来之后除了补习之外又多了一件事情可做。

定点投篮的比赛结束了，张海洋磨磨蹭蹭的走到体育老师身边唑喏道，“老师，我也想进校队。”

“哦？你叫什么名字？”正在统计分数的老师并没有看张海洋，不过等张海洋报上大名的时候他就不得不直视了，这个名字早就如雷贯耳，知道他和杨念戬无恶不作，却不知道他也有这么害羞的时候，好笑的问，“你为什么想进校队？”

“追随二哥，哦不，是追随杨念戬的脚步。”张海洋见老师语气有松动，嬉皮笑脸的笑道。

“那好吧，训练可不能翘，缺席一次就除名。”体育老师继续结算着手中的分数，不再理会张海洋狂喜的表情。张海洋开开心心的到杨戬身边道，“搞定。”

“怎么突然想打篮球？”杨戬才不会相信张海洋是因为自己才入的篮球队，果然——

“何昔矣说她喜欢打篮球的男生。”张海洋贼兮兮的笑着，仿佛捡了多大的便宜。

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却不知自己这兄弟算什么？子为己爱者打篮球？掩去嘴角的笑意和张海洋一同回班，却不知统计完分数的体育老师看着他的背影连连称奇，“一分钟53个，百发百中，好苗子啊！我怎么早没发现？！”

运动会结束便又是周末，杨念顼得知弟弟加入了校篮球队自然是开心不已，“十七年了，我弟弟的运动细胞终于被开掘出来了。”要知道在此之前，杨念戬最擅长的运动就是打架。杨父也很支持，“男孩子，应该多些运动，既能强身健体，又能磨练心智。”

轻轻松松的度过了两天周末，杨念顼白天都不在家，她的原话是，“余丁疯了，真的疯了，再这么下去根本用不上两个月，再有两周就可以演出了。”介于每次过去玉鼎真人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和杨戬说话了，于是杨戬也不再去看他们排演。他告诉了哮天犬余丁便是玉鼎真人，哮天犬瞪大了眼睛，很快便释怀，主人确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有错，更何况主人告诉他，玉鼎真人很快就能帮助主人拿回法力，那就是说自己的法力也指日可待了，不由摇了摇尾巴表示欢喜。

这个周六晚上杨念顼甩给杨父一张碟片就遁进浴室，进门前还不忘幸灾乐祸道，“小戬没事，我看你们俩再凑合几周得了。”杨父看着手中的《美国有些郁闷自己女儿的品位，这都是什么名字。杨戬乐得通过这种方式了解更多的事情，便又一次与杨父一起看电影，依旧是安安静静。暖色调的镜头讲述了一个的一生，以及那个最后也无法放下的女儿，只可惜，女儿早已因为他的职业而拒绝与他相认。影片结束后，杨父不禁感慨，“念顼品位真高。念戬，你觉得怎么样啊？”

“父爱。”杨戬吐出这两个字，站起身来接过杨父取出的碟片，“我来收拾吧。”杨父欣慰的笑道，“好好好。”一脸满意的看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