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无题无题

“海洋，”杨戬严肃的盯着张海洋，憋了半天才开口道，“你喜欢昔矣是什么感觉？”

张海洋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看着杨戬严肃的表情，缓缓道，“想到她就不由自主的想笑，就好像她是我所有快乐的源泉，看到她快乐我会快乐，看到她伤心我会伤心，只想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儿伤害......大概就是这样。”

张海洋默默的看着二哥，那张从初中起就熟悉的脸庞，今天看上去竟显得有些陌生，深思的神色中带着些许他从未仔细观察过的成熟与睿智，明明是十几岁的面孔，散发出的却是沉淀千年的稳重气质。此刻，那双清潭般的双眸散发着有些迷惑的光芒，张海洋不由好笑，自己眼前这活了几千年的二哥，在感情这方面却如同未涉世的孩子，心灵纯净的像是无人能及的山峰上的清泉，那样一颗赤子之心，真的被那个看上去豪气万丈的月神俘虏了吗？仔细想想好像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许久之后，杨戬终于有了动作，提起书包拍了拍张海洋的肩膀，“多谢，海洋。”

第二天的补习杨戬翘掉了，将自己的工作全权交给了小咪，小咪虽不明就里但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阿尔忒弥斯带着杨戬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脚下，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阿尔忒弥斯开心的笑道，“昨天才找到的好地方。”

杨戬看着她孩童般纯真的笑脸，问道，“来这儿打算做什么？”

“爬山。”阿尔忒弥斯将金发扎成马尾，更显得精神，看了眼杨戬，“比赛？”然后不等杨戬发话就爬上了怪石嶙峋的山壁。杨戬微微一笑跟了上去，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阿尔忒弥斯选择的这块山地几乎与地面垂直，不过好在山壁并不平滑，有许多落脚的地方，虽狭窄，可是足够手脚攀爬的的空间，就这么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上去确实也需要胆量。阿尔忒弥斯之前就和杨戬说过不会用法力，这是她最喜欢的运动之一。所以杨戬也屏气凝神，丝毫没有运气运功，全凭双手双脚。

爬到一半时阿尔忒弥斯放慢了脚步，气也有些喘，看到依旧紧跟着她的杨戬不由笑道，“戬，你挺厉害的啊。”

杨戬紧爬两步与她齐平，“你也是。”

“比赛还没结束。”说着魅惑一笑奋力向上爬去，势头正足，脚下的一块石头却松动了，一脚踩空，登时往下坠去，不过并没下降太多，杨戬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虽知以阿尔忒弥斯的身手即使掉下去也不会怎么样，却还是惊出一身冷汗，将阿尔忒弥斯拉上来。

“谢谢。”阿尔忒弥斯看了看刚才自己踩空的地方，暗自懊恼，接着又往上爬去。杨戬紧跟了上去，这次他更加小心阿尔忒弥斯，生怕她再掉下去。

两人很快平安无事的抵达了山顶，恰逢夕阳西沉，远方如狼奔豸突般翻滚的流云被红色的霞光镀上一层血红，远远看去如在烈焰中舞蹈，阿尔忒弥斯眺望远方叹道，“真美。”

“残阳如血。”杨戬喃喃道。

“戬，”阿尔忒弥斯指着夕阳对杨戬道，“那里住着我的弟弟，阿波罗，他是太阳之神。”

杨戬点点头，“小你九天的孪生弟弟。”

“他象征光明，象征纯洁，只可惜......”阿尔忒弥斯没有说完，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有些忧伤的看着远方的太阳。

杨戬见状也不发问，慢慢地行至她旁边坐了下来，傍晚时分山顶的景致十分美好，静谧且安逸，阵阵凉风吹过，让人感到清爽极了。只是太阳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凝视而停止下沉的脚步。月上树梢，气温慢慢降了下来，阿尔忒弥斯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又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戬，你有弟弟吗？”

“狄奥尼索斯算吗？”杨戬愣了一下道。

“我是说亲弟弟。”阿尔忒弥斯道。

“没，但我有一个妹妹。”杨戬道。

“你们的关系，好吗？”阿尔忒弥斯望着他。

“挺好。”杨戬道，不知道她为何会有此问。

“嗯，真好。”阿尔忒弥斯笑道，“走吧，天晚了。”

“好。”莫名其妙的对话，杨戬也没打算深究，与阿尔忒弥斯离开了山顶。

“姐姐居然带你去爬山？！不错的开始。”狄奥尼索斯知道前一天晚上杨戬没有参加补习班的时候百般询问才算问出了杨戬的行迹，得到答案后开心的叫道。

“怎么？”杨戬疑惑的看着他。

“姐姐从来不会带任何一个人爬山和打猎，自从——”狄奥尼索斯突然住了口，“以后你就会知道啦。”

见他不愿说杨戬也不问，对于自己的感情他也理不清楚，就像现在，自己对阿尔忒弥斯的喜欢是定然的，只是这喜欢里有多少那方面的因素还真不好说。

自从方柯住在玉鼎真人那里之后，玉鼎真人就再也不愿意住宿舍了，毕竟方柯做的饭比起食堂来高的不止一个档次，虽然自己不像杨念顼那样好吃，不过也更不像自己的徒弟那般清心寡欲，有好吃的自然是更好的，于是天天吃着徒孙做的饭，感觉还挺滋润。

不过最近方柯的行迹有些诡异，总是早出晚归，逮都逮不住，揉了揉已经被喂谗了的肚子，玉鼎真人决定强加干涉一下，总吃热过后的饭菜总没有吃新鲜的舒服。这一天早早回了家，恰逢方柯出门，玉鼎真人很没正形的从楼道跳出来，“哈！逮着了！”

惊得正锁门的方柯差点儿把钥匙掉在地上，“师祖啊，您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菜我炒好啦，在冰箱，您热热就行。”说着就要下楼去，玉鼎真人挡住他的去路，“你干嘛去？”

“工作。”方柯道。

“工作？！”玉鼎真人瞪大眼睛。

于是方柯在玉鼎真人死乞白赖的央求下带他去了自己的工作地点——一个酒吧，从华山回来后方柯也无所事事，时不时的上街上逛逛，终于在一天进了这个酒吧，当他看到站在调音台后面酷炫到爆的DJ后顿时觉得这里才属于自己，这种感觉比当初想做星官的欲望还强烈，于是在与师父申请了一下后，便在这个酒吧做起了DJ，他着实有天分，没几天就将要领全部掌握，到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他享受着这里动感的音乐和打碟时强烈的节奏带给他的快感。

“在这种地方工作也不叫上我？”玉鼎真人道，早就听说过这种地方的存在，舍友也曾提出过来玩玩，自己一直没什么兴趣，可是现在徒孙在这里工作的话那自己必然得来体验一番才好。

“师祖......”方柯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得到了师父的同意之后开心极了，哪儿还会考虑师祖怎么想啊。

“待我哪天叫上你祖师母一块儿来玩玩。”玉鼎真人像个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四处打量着。

“噗——您是说颛顼帝吗？”方柯道。

“你想什么呢？！杨念顼，杨念顼！”玉鼎真人敲着方柯的脑袋。

“那不都一样嘛。”方柯捂着脑袋辩解道。

“这可不一样，这是原则性的区别，虽然他们是一个人，可他们却不是一个人，一个是颛顼帝，活了几千岁，一个是杨念顼，活了二十岁，一个是男一个是女，这样说你明白了吗？”玉鼎真人道。

方柯疑惑的摇了摇头——事实上被师祖这么一说自己就更加不明白了。

玉鼎真人叹了口气，将他拉到一个椅子上道，“这事儿我还非得和你说清楚。你也知道颛顼帝呢，为了保护你师父，陪着他过了九九八十一世，前八十世都是你师父的封印一解，他便带着你师父自杀，然后带着你师父的体原赶去投下一次胎，在此期间，除了自杀后的颛顼是彻底的颛顼，其他时候的颛顼都是他投胎之后的身份，毕竟父精母血九月怀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真正的颛顼在投胎之后会自动隐藏，虽存在，却是被遮掩起来的，也就是说，你所看到的投胎后的颛顼，其实是一个身体里藏着另外一个身体，一个灵魂里藏着另外一个灵魂。前八十世都没什么问题，只是到了这第八十一世就有些特殊，你师父因为是体原所投，所以当他全部复活后杨念戬就不复存在了，或者说杨念戬完全被杨戬所代替，因为杨念戬只是成为杨戬的一个过程，而颛顼就不一样了，杨念顼依旧只是他投胎时的形态，也就是说，若他想变回颛顼帝，必须得等杨念顼死后才可以完成。”

“而顾忌到杨伯父杨伯母的心情颛顼帝又不能让杨念顼自杀，所以他就只能忍着咯？”方柯眨了眨眼，这下理解了为什么颛顼帝那么恨师祖，能讽则讽，能黑就黑，绝不手软。

“聪明。”玉鼎真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不愧是自己徒弟收的徒弟，说起话来就是轻松。

“那以后，颛顼帝考虑到杨伯父和杨伯母的心情，一定会结婚生子咯？”方柯又眨了眨眼。

玉鼎真人笑得更开心了，“正解。”

“而能与她结婚的，怕是只有师祖您了吧。”方柯不眨眼了，这个推论看起来好像挺合理。

“嘘——天机不可泄露。”玉鼎真人煞有介事的将食指竖在嘴唇上道，“好啦，你去工作吧，师祖四处逛逛就回家了，今天你给我做的什么饭啊？”

“扣肉。”方柯离开椅子道。

“真懂事，去吧去吧。”玉鼎真人目送方柯去了工作台，这小家伙严肃工作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