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表白+1

周六，玉鼎真人叫上杨念顼，杨念顼拉上了杨戬，杨戬征询了一下阿尔忒弥斯的意见之后，四个人相约去了方柯工作的地方。杨父本来不太乐意，周六晚上本该是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光影之约，可是当他得知是余丁约女儿的时候立马将她推出了门，速度和力度让杨念顼怀疑老爸是不是返老还童了。

杨念顼对阿尔忒弥斯很有好感，两人都大大咧咧的，最神奇的是一个只会不多的英语，一个只会很少的汉语，却能相谈甚欢，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一边聊得火热，玉鼎真人和杨戬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

玉鼎真人一路上不止一次和杨戬探口风，无奈怎么问杨戬都只是笑而不语，最后玉鼎真人只得作罢，叹道，“徒弟好福气，那姑娘疯是疯了点，可是长得好看啊，不像杨念顼——”

每每这个时候，杨念顼的听力都特别好，和阿尔忒弥斯说了句“稍等”后，就极其迅速的行至玉鼎真人面前赏了他两个爆栗，然后接着没事人儿似的与阿尔忒弥斯谈天说地。玉鼎真人学了乖，不再言语，默默跟在她们后面，偷偷瞟了瞟一旁安静走路的徒弟看向阿尔忒弥斯的眼神儿，嗯，有戏！

方柯工作的酒吧不算小，五彩斑斓的灯光营造出另外一个世界，方柯过来打了招呼就回到了调音台，晚上十点左右酒吧里已经挤满了人，杨戬和玉鼎真人一个喝着柠檬水一个喝着咖啡——两种和这个地方最不搭调的饮料，看着舞池里随着音乐狂欢的阿尔忒弥斯和杨念顼，玉鼎真人砸了砸嘴道，“徒儿，你女朋友的精力真充沛。”

“师父——”杨戬看着他。

“哎，不要不好意思嘛。”玉鼎真人打断他。

“她不是我女朋友。”至少现在不是，两人虽然从那次爬山之后又一起出来玩过几次，可是从来没有正式承认过什么，这种关系显得有些暧昧，不过自己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喜欢静静的听她讲述以前的事情，看她随风飞舞的长发。

“能这么晚随你出来的人肯定只能是女朋友了！”玉鼎真人吼道，因为实在太吵，他怕自己这尚未开窍的徒儿听不到这么具有点拨性质的话。

杨戬瞅了瞅师父，又瞅了瞅杨念顼，看来姐姐是在劫难逃了，虽说师父早就和自己打过招呼，自己也确实暗地里出了些力，可是一想到他们要结婚感觉还是怪怪的，这种怪绝对无关颛顼帝，因为自己清楚的知道杨念顼和颛顼是两个人。那种奇怪的感觉在某一天杨戬顿悟——是张海洋和他说的，“人家都说嫁女儿的感觉就像是农民伯伯辛苦养的种的菜被猪拱了，而娶儿媳妇就像是农民伯伯养的猪终于学会拱蔬菜了。”前半句话恰到好处的体现了杨戬此时的心情。正思考间，阿尔忒弥斯风一般的跳到了他身边，“戬，一起来？”

“我——呃——”本想拒绝，却被阿尔忒弥斯直接拉了起来进了舞池。杨戬在一群扭动的人中间有些别扭，不说身体摩擦，就是周围的汗味儿自己也有些受不了，阿尔忒弥斯像是明白他的想法，笑道，“难得来一次，一起跳起来就好了！”说着拉起杨戬的手，随着节奏和人群一起摆动起来。

杨戬的动作有些僵硬，还不及练枪时的十分之一灵活，好在人多，并没有什么人关注到自己这边，阿尔忒弥斯见状和他喊道，“别管动作了，跳起来就好！”说着原地跳了两下像是在做示范，杨戬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做，阿尔忒弥斯笑道，“就是这样，保持！”

音乐突然变了风格，阿尔忒弥斯拉着杨戬往外圈走去，不一会儿舞池里的所有人便排成了圈，手挽手跟着节奏跳起了圆圈舞，杨戬左边是阿尔忒弥斯，向右看去却是愁眉苦脸的师父，不由安下心来，颇有点儿师徒二人共赴难的豪壮之情。随着节奏越来越快，人群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杨戬和玉鼎真人借助着超人的优势反倒能跟得上步伐，到后来找到了规律，跳的越来越起劲儿，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因为体力不支退场了，再到后来场上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音乐骤停，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方柯愉快的透过人群看着在哪里都很惹眼的师父。

“哈哈哈！好痛快！”出来透风的阿尔忒弥斯喊道，正值午夜十二点，酒吧里乱哄哄的，外面反而显得格外安静，杨戬跟在她身后随意的走着，阿尔忒弥斯转过身，语气依旧很兴奋，“戬，你看到他们的目光了吗？那么不可置信！最后的速度好快，就像是在飞。”

“嗯，像是在飞。”杨戬笑看着她。

“好久没有这么舒畅了，狩猎的时候也没有。”阿尔忒弥斯道。

“嗯。”杨戬应道，自己也从不知道这种活动会带来这种效果，仿佛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

“呼——”行至一片草坪，阿尔忒弥斯没什么讲究的躺倒在上面，杨戬立马拈咒将那一片草坪变得干燥舒适。阿尔忒弥斯也感受到了，温柔一笑，“戬，你真贴心，谢谢。”

“我——不客气。”对上那双海洋般的双眸，杨戬又有些不知所措，坐在了一边。

“躺下视野比较好。”阿尔忒弥斯望着星空道。

杨戬望了望天，靠近郊外的天空总是显得更加干净，繁星满天，像是给黑色的幕布挂上了无数个忽闪忽闪的小灯泡。杨戬也躺在草坪上，阿尔忒弥斯往过蹭了蹭，指了指天空，“你看那个——那个是猎户座——”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将几颗星连接起来，出现了一个腰间佩剑的男人形象，“这个——”又连起了几颗星，“是大犬座，旁边的那个是小犬座。”她握住杨戬的一只手指向猎户座的旁边连接起几颗星，勾画出一直兔子的模样，“这个是天兔座。”

“天兔座。”杨戬无意识的重复着，感觉被阿尔忒弥斯微凉的手握过的地方烧的火辣辣的。

“是啊，天兔座，它是专门陪猎户座的。”阿尔忒弥斯收了手，抱着脑袋，看着自己画出的杰作，“它们真美，你觉得呢？”

“美。”杨戬看着形状有些奇怪的四个图案，指了指大犬座，“那个有些像哮天犬。”

“哮天犬？”阿尔忒弥斯问道，“你的宠物吗？”

“我的兄弟。”杨戬道。

“真巧。”阿尔忒弥斯的语气突然有些忧伤，杨戬没有发问，只是侧过头看着她，许久之后她才指了指猎户座再次开口，“他也有只犬，名叫西利乌斯，在他死后西利乌斯悲痛至极，不吃不喝，没几天便也死了。”

杨戬坐起身，仰头看着空中的猎户座，“他为什么会死？”

“是我杀了他。”阿尔忒弥斯平静道，时间有时确实是一剂良药，当时的痛彻心扉到现在已经淡化成一种忧伤，有时她甚至怀疑那点儿忧伤是不是也只是习惯而已，“那是一个误会，阿波罗误导了我，让我以为那是块礁石，我瞄准，射箭，然后——”余下的话不必说出口也猜的出来，杨戬突然有些心疼，看向表情淡然的阿尔忒弥斯，询问不经大脑已然出口，“你还好吗？”

阿尔忒弥斯坐起身，将头埋在膝盖里发出非常小的啜泣声，她独自坐在那里颤抖。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心死，可是在杨戬出现的那天，他们一起对付恶龙的那天，她竟从杨戬的身上感受到了奥赖温曾带给她的感觉。那种感觉太过久违，虽有所不同，但杨戬乍一出现她还是本能得想要亲近过去。关于奥赖温的事情，这是发生几千年后自己第一次讲出来，之前都是避而不谈，可是在面前的这个男子面前，她觉得自己可以坦露心扉，只因他能给自己连奥赖温都未曾给过她的安全感。

杨戬有些不知所措，悬在空中的手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安慰的话就更加不知该从何出口，终于慢慢将手放在阿尔忒弥斯的肩上，感受到她一阵一阵的抽泣，只想替她分担可是又那么无能为力，只能担忧的看着她。

阿尔忒弥斯慢慢抬起头，只是金发遮住了面庞看不到表情。她慢慢的转过身，抱住杨戬，杨戬顿时僵在原地，脑袋一片混乱，大气都不敢出。阿尔忒弥斯就这样逐渐安静下来，杨戬觉得这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终于起身，有些苍白的脸上只有尚未干涸的泪痕证实着刚才的哭泣，表情却是非常平静。

她看了看还僵在哪儿的杨戬，赧然地冲他一笑，一把抹干了泪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没事。”杨戬也终于恢复了常态，放松了绷了许久的肌肉，双手撑在身后看着天空中被阿尔忒弥斯画出来的四个星座，突然连接那四个星座的线消失不见了，杨戬疑惑的看向阿尔忒弥斯，却感觉到一双唇印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顿时所有的体温都涌上了面庞，阿尔忒弥斯感受到了杨戬的变化，离得远了些，看到杨戬红似番茄的俊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戬，谢谢你。”

“不——不客气。”不知道她在谢什么，本能的和她客气着。

“我们在一起吧。”阿尔忒弥斯看着一脸窘态的杨戬愈发觉得他可爱，看向他的眼神愈发的诚挚起来。

还没反应过来“在一起”意思的杨戬慌乱的“嗯”了一声，然后觉得不对劲儿，这才茫然的看向阿尔忒弥斯，“在一起？”

“一起上学，一起狩猎，一起爬山，或许......或许以后会很久很久的在一起生活。”阿尔忒弥斯看向天边，语气里满是憧憬。

“好。”杨戬这一次的回答思考了很久，却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