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肋插刀？插两肋一刀？

小咪凌波微步的走进教室，气定神闲地看着杨戬余红未退的帅脸，不禁心满意足的咧嘴笑了起来。“杨念戬，你好厉害啊。”小咪的语气说不出的开心。

“嗯？”杨戬自是不知他刚才的举动已经不胫而走，几乎全校学生都知道了他的“壮举”。

“你居然拒绝了何昔矣。”小咪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此时的语气有多幸灾乐祸，而这种开心不仅仅缘于为同桌自豪。

“何昔矣，我......之前认识她吗？”杨戬闷闷的开口，想着自己这三千年算是白活了，被这么一个小丫头弄得无所适从，在一众人面前丢了脸。

“不算认识吧，张海洋和你说要追她的时候你嘲笑过她的名字。”小咪到现在还对杨念戬当时夸张的大笑记忆犹新——“蜥蜴？海洋，你居然喜欢一个蜥蜴？！”

“何昔矣？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来我思，雨雪霏霏。语出《诗经》，我嘲笑她的名字做什么。”杨戬霎时间忘记了小咪口中的“你”指的是杨念戬，而非是他，不由分辨道。他的学识自是和杨念戬有云泥之别，出口便说出何昔矣名字的由来，但听得小咪非常不满，撅着嘴道，“还说不喜欢她，连她名字的出处都知道了，为了她你居然还背诗！”

“你何出此言？自然是先有诗，再有她，我这诗也不是为她而背。这么说我和她真的不认识？”杨戬皱着眉，有些费解小咪的逻辑，简单一句话撇清了他们的关系。

“我就说嘛，你怎么会喜欢她呢。你和她不认识，倒是你兄弟张海洋，成天死乞白赖的赖着人家。可是人家是校花啊，怎么瞧得上他。”小咪幸灾乐祸的笑道。

“校花？”杨戬问道。

“就是全校长得最好看的——不，应该说是被大多数人承认是最好看的女生咯。说起来，你也不是校草，怎么会被何昔矣表白的。像她那种成绩好长相好家庭好的人，那么心高气傲，能被她表白还真是不容易呢。难道是因为今天书法课上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小咪浑然不知自己语气酸酸的。

忆起方才食堂里的一幕，杨戬顿觉大窘，不愿多讨论，任小咪怎么逗他都不愿再开口。

张海洋像丢了魂似的走进教室，径直坐在了杨戬对面，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心里怎么都想承认刚才那一幕是真实发生的。自己在杨念戬仓促而逃之后不甘心的问何昔矣，为什么会选他而不是自己，何昔矣尖声道，“他最起码还能写几个字骗骗小孩，你呢？不学无术还没自知之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明知自己心爱的人是把当众被拒的羞辱都发泄在了自己身上，却依然在那一瞬间将所有的问题推到了杨念戬身上，恨他没事为什么要跑上讲台去写什么乱七八糟的毛笔字。

“海洋......”杨戬只觉得口干舌燥，想自己活了三千多年，即使是在天庭上被嫦娥当众指认毁坏玉树，致使心中隐藏的那么一份卑微的爱意被赤裸裸的揭穿、粉碎，都没现在这么措手不及。和兄弟因女子而大动干戈，这是之前想都不会想到的事情，现在却这么真实的摆在眼前，实在教他不知如何是好。

“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上她了？”张海洋声音干干的。

“没有，绝无此事！你看到我是把信封还给她了的。”杨戬不迭的否认。

“是不是因为我在场所以你不好意思收下啊？会不会背过我之后你们就戚戚我我啊？！杨念戬！你还是我兄弟嘛？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插兄弟两肋一刀！”张海洋的情绪已然不太受控制，将刚才承受的耻辱统统发泄了出来，毫无理智的抓住了杨戬的衣襟，举起了拳头，却在碰到杨戬略显悲哀的目光时止住了。他的拳头颤了几颤，终于松开了抓住杨戬衣襟的手，扭头冲出了教室。

“你，没事吧。”小咪被吓的不轻，弱弱的问面无表情的杨戬，没有答案，只得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对于这种儿女情长，杨戬向来不知该如何自处，现在只盼着张海洋能自己想通了。与此同时心烦意乱的想着，等拿回法力，定要先找到月老，问问他这个鸳鸯谱究竟是怎么点的。

张海洋一整个下午都没出现在教室，第三节课的时候杨戬实在坐不住了，生怕这个小兄弟会遇上什么麻烦。虽然一想起中午的事情就头疼不已，可张海洋毕竟是自己来到这个时空里第一个结识的人，待自己又着实不错，怎能放任他不管。和小咪问了些情况，径自离了学校，去找张海洋。

看到“星梦桌球”四个字，杨戬眼睛一亮，小咪说他和张海洋，确切的说是杨念戬和张海洋经常会出现在此处。信步进去，见得屋内摆着几张略显大的桌子，一律是绿色的案台，桌边有六个洞。每个桌上都摆着十几个标着数字的球。

听得楼上有动静，杨戬拾阶而上。一登上二楼的地板便看见张海洋被一群人挟持在中间。

“放开他。”杨戬厉声道，引来众人的注视。

张海洋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掩饰了过去，他冲杨戬喊道，“谁稀罕你来，快走！”

杨戬微微一笑，并无动作。倒是挟持张海洋的一个人毫不客气的在张海洋的肚子上踹了一脚，“闭嘴！”张海洋痛的跪倒在地，心里暗骂一声，抬头看到杨戬并没离开之意，急道，“你快滚，只会抢别人的女朋友算什么男人，我没你这个兄弟！”

杨戬闻若未闻，向前走了两步又重复了一次，“放开他。”虽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似乎夹杂了万钧雷霆之势，只使得挟持张海洋等人中领头的贺子超不由后退两步，他几欲逃跑，但转眼看到自己身边的七八个人顿时又有了些许胆气，强笑道，“杨念戬，昨天的拳头还没尝够吗？今天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皮外伤，你就这么点本事？”杨戬的语气中尽是轻蔑之意，果然，贺子超再顾不得张海洋，一挥手怒道，“给我上！”七八个人一拥而上，杨戬却连两只手都懒得一起用，一手负于背后，身形一闪借力一推再一伸脚便使对方摔倒了大半。不消一刻，除了贺子超，其他几人就全部只有倒在地上呻吟的份儿了。杨戬云淡风轻面带笑意的看着贺子超，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气势步步威逼，直到离他不及三尺的地方，贺子超再也顾不得面子，颤声喊了个“撤”，率先屁股尿流的逃离了这里。

贺子超怎么也不会知道，为什么一天前被三个人扁的没有知觉的人会在一天后变得那么厉害。

纵然没有法力，武功却依然如故，对付这些只会一哄而上的莽撞少年，再来个成百上千对付起来都绝对绰绰有余。杨戬走到张海洋近前，担忧道，“伤势可有大碍？”

张海洋别别扭扭的扭过头，不愿说话。杨戬却轻笑一声，扶他起来，“我知道刚才你让我走是为我好。”

“才不是。”张海洋的声音像是蚊子叫，却没拒绝扶他起来的手臂。

其实跑出学校的时候张海洋就冷静下来了，心知这并不能怪二哥，可是刚才在教室那么大闹一番又实在拉不下脸回去道歉，于是决定先去星梦打打桌球，泄泄何昔矣带给他的怒气，等放学再找二哥讲明。却不巧冤家路窄，偏在星梦里碰到了二哥的死对头。贺子超等人本不欲和张海洋过不去，可是他们对杨念戬一口一个“懦夫”的辱骂，如同点燃火药引信的火星，正愁没处泻火的张海洋顾不得对方人多势众当即就扑了过去，只想撕烂贺子超等人的嘴巴，让他们别再胡说。于是杨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被制服的一幕。

让杨念戬走是怕昨天重伤的他今天若再被揍一顿怕是真要给他收尸了，即便没那么夸张，大姐那里也不好交代。却没想到二哥今天这么厉害，想到这张海洋激动的把所有的别扭都抛到了后脑勺，迫不及待的问道，“二哥，你今天那几招什么时候学的？那么厉害，没怎么动手就把他们统统撂翻了！你昨天怎么搞的？”

杨戬好笑的看着张海洋，心想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一点儿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昨天是被他们偷袭。今天我可是有备而来，你若喜欢这招式改天我可以教你。”杨戬听出了张海洋对自己的关心，心怀感动，却并未表露，淡淡的回答。

“二哥，今天在教室......那个......对不起了。”最后四个字几乎听不见。

正在帮张海洋收拾伤口的杨戬顿了顿道，“海洋，若你依然念着她，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不不，不用了。”张海洋连声拒绝。

“你不再喜欢她了？”深知单恋的苦恼，杨戬却也知道想放下也不是件易事。

“二哥，以前你的嘲笑是对的。我根本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们俩才般配。以后我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我们的事业上，这样就能帮你尽早称霸都江堰！”张海洋突然斗志昂扬起来。

杨戬听着却不禁觉得好笑，这孩子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是余情未了，否则又怎甘如此自贬。还要助自己称霸都江堰——都江堰这个地名好像从未听说过，听到张海洋讲出口却无故从心底生出一丝熟悉的情愫，有空得去看看地图，瞧瞧自己现在究竟在哪——海洋这志向，却和沉香当年的志向一样大小——做个刘家村的员外便也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