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不了!”
楚宁鹤震怒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我充耳不闻,拽住阿全往楼下狂奔,背后响起熟悉的絮语声,我心头一跳,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侧身,纵然楼梯灯光灰暗,我还是能看到旁边一道灰蒙蒙的影子抽过来,冷气森寒,在我身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我心里大骂一声,靠,又是这该死的护墓言灵!
来不及了,因为躲避护墓言灵的攻击,我被迫停下了一瞬,就这瞬息的功夫后面的楚家人已经逼近,背后响起一道破风声,我汗毛倒竖,毫不犹豫地拽住阿全往后一扯,一把匕首就擦着他脸皮过去,“当”一声钉在前面的水泥墙上,尾端还在不断晃动。
“我操这帮小兔崽子!”阿全破口大骂,脸上被那匕首擦过割了一道口子,手一摸就是一手的血,背后絮语声更大了,简直像有人在我耳边尖叫一样,我瞳孔紧缩高度紧张,不断闪避着后面楚家人的攻击还要时刻提防着楚宁鹤的护墓言灵,楚宁鹤的护墓言灵对我们的威胁是最大的,这玩意本身威力就不可小觑,更何况还被人有意利用了,每一次絮语声响起,我们都不得不竭力躲避,就算不被打中速度也会被拖慢,烦人至极。
“靠!”我火了,就在絮语声再一次响起时,我转身挥刀劈过去,可絮语声反倒更大了,灰蒙蒙的一片影子劈头盖脸朝我扑过来,我“靠”了一声,仰头要躲,手臂上突然一凉,接着一阵剧痛,娘的哪个王八蛋偷袭老子?!
一把匕首就擦着我胳膊过去,胳膊上立马就是一个大口子,鲜血瞬间涌出。然而正劈头盖脸冲我罩过来的那片影子突然刹了车,然后尖叫着以两倍于之前的速度往后逃窜,我愣了一下,阿全乐得大喊:“通灵血!”
对了!通灵血克鬼魅!之前在巫女墓就发过威,我怎么给忘了!
我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血甩过去,正中那一片阴影,顿时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声,那片阴影粘上血液被迅速腐蚀,眨眼间就消失不见,露出楚宁鹤一张铁青的脸。因为是阴灵,所以腐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我大笑道:“楚宁鹤!这次,你留不住我们!”
楚宁鹤一下没了手上的武器,气得不轻,大喝道:“追!”
我家楼层说高也不是太高,追逐战没持续多久就到了单元楼门口,我们已经把后面那几个楚家人拉下了好大的距离,只要出了这扇门,我保证分分钟把他们甩没影!
只是天不遂人愿,我们刚一踏出楼门我就僵住了,差点没退回去,阿全也是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就在我们前头,黑压压的一片人把整栋楼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楚浚钟带着人站在最前头,见到我们,居然还笑了笑:“朔兄弟,好久不见。”
卧槽卧槽卧槽,果然没有监控设施的老社区住不得,这么多人进来怎么都没人有反应?这是黑社会奥喂!黑社会打群架奥喂!警察叔叔你们都不管的吗?
“我说过,你们跑不了。”楚宁鹤从后面追上来,堵住了单元楼的门。得,现在连返回去玩高空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楚浚钟皮笑肉不笑地道:“朔兄弟,几日没见,功夫见长啊。”
我:“呵呵,楚老爷子谬赞。”
楚浚钟他们倒没有把我就地正法毁尸灭迹,楚浚钟做了个请的手势:“还请朔兄弟赏光,来我楚家走一趟了。哦对,泉兄弟也得来。”
他身后那黑压压一片人应声往前一步,一副你不走我们就拖你走的模样。
我:“……”
逃跑失败,我们两个被押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这车明显是被改装过了,后半截车厢与前面隔着一层不锈钢栏杆,边缘都被焊死在车身上,我们两个被打手扔进后面车厢,“当”一声我的头磕到车窗上,磕得我脑子一蒙,好半天才晕晕乎乎地醒过神,忍不住骂一声娘。
“靠,虐待俘虏啊!你们楚家人想做什么?”阿全也被磕了一下,眼冒金星连连大骂,那两个推我们的打手关了车门就绕到前面进来发动了车子,对我们的骂声充耳不闻。
这时车门又开了,楚浚钟楚宁鹤上了车,隔着一层不锈钢栏杆楚浚钟呵呵地笑,不过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斜挑着眉毛说:“咋,老家伙脸癫痫了?”
楚浚钟脸一僵。
楚宁鹤又恢复了之前那温和的模样,不过手里拿着一截子墨线在手指上不停的绕啊绕,怎么看都带着“我很生气我一肚子火”这个隐藏意思,他温温的笑着:“朔兄弟,你看,之前请你你不来,结果闹成这样,多不好看。”
我才不吃他这一套,但见他没有直接致我于死地的意思,我也不是太紧张:“两位能从巫女墓里逃出来实属不易,好容易九死一生出来不回家休养,反倒跑来我这里找我麻烦可真是难为你们了,不知有何贵干那?”
啧啧,不得不说,楚宁鹤这修养实在是顶了天了,我这话里明里暗里都是刺这小子居然没变脸,还是那一成不变的笑。又是敌对关系,我看一眼就觉得横竖看不顺眼,啧,丫个笑面虎。
楚宁鹤一脸温和笑容热情洋溢:“自然是有事情的,朔兄弟你演技超群老谋深算,身为巫女后裔,竟然骗过了钟老先生和我,实在让人钦佩。”
……老谋深算?
楚宁鹤继续满脸笑容:“说起来我们楚家与你可还有亲缘关系那,朔兄弟恐怕不知道,你这一族人在上千年以前,与我楚家亲如一家人!我们两家之间常有通婚,只不过近几百年才渐渐疏远了关系,我们本无恶意,若不是兄弟你太警惕,断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我:“哦。”你骗鬼那!
阿全在一边已经一脸鄙夷了。
楚宁鹤跟没看见一样,继续笑道:“之前在那墓中,我们没能认出两位身份,故此态度差了些,还望二位见谅。”
楚宁鹤,楚小少爷,我算是佩服了,你的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本事是我平生仅见,你的口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级别,你要是转行去当律师,绝对没有你打不赢的官司!
这种打官腔我并不喜欢,我也实在没法像他那样文绉绉地说话,干脆道:“直说吧,有何贵干?”
这两个人如此言行,似乎并不想与我撕破脸皮,哪怕谎话漏洞百出也要跟我们硬扯下去,而且虽然把我们抓上了车,却并没有搜刮我们的装备,也算是客气了。嘶,这可不像是对待仇家的做法,他们想要干什么?
楚宁鹤微微一笑,依旧保持神秘:“这个,随后朔兄弟就会知道的,不用着急。”
我往窗外看了一眼,车已经上了大路,整整齐齐一排子的黑色面包车很是拉风。我收回视线挑眉道:“怎么,楚少爷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啊?哥们可是只卖艺,不卖身的。”
楚宁鹤微笑,自动忽略了我后面半句话:“自然是去湖南了。”
阿全瞪大了眼:“湖南?”
楚宁鹤微笑道:“没错,湖南,长沙,我们楚家的地方。”
我变了脸色,湖南?就这小破车?几天几夜都到不了还得担心路上别抛锚!靠!老子怎么就这么背运?“楚宁鹤,你搞什么名堂,想要什么就说!别跟哥们打官腔!”
楚宁鹤道:“朔兄弟误会了,我们怎么会杀你们呢,这一次,是真心诚意想请你来我楚家做客,绝无恶意。”
“你认为我会信?”
“由不得你不信。”楚宁鹤说道:“当然,若朔兄弟泉兄弟真的着急,我可以透露一些。”他也不等我们接话,停了一下后就自己接下去,“两位,可还记得楚竹?”
他知道了什么?!我瞬间警惕起来,一想那往生丹被我藏在另一个地方应该没有被搜出来,刚松一口气突然又想起,糟了,我身上还带着从巫女墓真正墓室那个玉像手中取来的玉盒呢!
这个东西我真说不好是什么,但一定极端重要。要是这东西被楚家人拿到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我更紧张了,但脸上不能表露出来,我努力做出一副神色如常的样子,冲他道:“我们记不记得楚竹你会不知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楚宁鹤笑了笑:“约一年前,楚家嫡公子楚竹携其母离家外出,行踪诡秘,但行动并无异样,我们楚家便没有过问,但约一个星期前,楚竹突然就消失了,音讯全无,我们楚家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能见其踪影。而且后来我们还发现,楚竹的母亲,居然早在楚竹之前就已经从医院消失,不知去向。”
我脸色发僵,楚宁鹤说的明显就是我们三人下巫女神殿那一回,楚竹消失,是因为他留在了巫女殿内,而楚竹的母亲,我们现在也正在寻找。
“你想说什么?”我问道。
楚宁鹤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最近两天,我听下面人说,找到了楚竹母亲的踪迹。”
“林朔,泉北陵。我记得,你们与楚竹也是好兄弟呢,怎么有没有兴趣走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