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分道扬镳(13)

“我要在风云楼住一段时间,你帮我写一篇采访,以最快的速度发布。”

“你确定?”秋老神色透着几分凝重。

“我和沈家的缘分已尽。”栖凤看着秋老直言不讳,“而且我有一个病人在风云楼,肯定要治好他才能离开。”

“栖凤和沈家缘分已尽!”林澈听到这个消息恨不能手舞足蹈,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可以拉拢栖凤了!

栖凤和沈家关系密切,所以鲜少离开皇宫,平日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长青山庄。

长青山庄和栖凤交好,对风云楼可不是什么好事,眼下栖凤和沈家分道扬镳,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秋老的办事效率极高,头天的采访第二天就是《东原日报》的头版头条,天下人都知道栖凤和璃国皇室决裂了,同时对风云楼骂骂咧咧,只是这些骂声中又藏着多少艳羡呢?

飞羽看到报道急忙来到风云楼和栖凤汇合,这下代暮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银杏苑,至于暗中派人监视,林澈顾虑比较多,暂时没有安排。

初来乍到要以熟悉环境为先,栖凤给飞羽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绘制一张风云楼的地图。

至于飞羽用什么方法完成,只要不伤害他人,栖凤都没意见。

栖凤暂时在风云楼安置下来,玄雾峰这边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每天来往的工匠少说五十人,来的时候三五个的来,走的时候一窝蜂的走,每天来的人还有所不同,负责监视玄雾峰的人头疼欲裂。

如此过了三天,柳横刀的路也走熟练了,玉姬那边也安排好了,是时候开始实施计划了。

和过去的几天一样,散工后工匠成群结队离开玄雾峰,监视玄雾峰的人试图清点人数,可人数太多,又有人挤来挤去,数着数着那人头晕眼花只得放弃。

苏月影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带上芙蓉面,装作翻修玄雾峰的工匠,混在离开的工匠中大摇大摆走出长青山庄。

一听玄雾峰有大量工匠来往,沈白晨就猜到苏月影他们的计划,就派人蹲守在长青院检查离开的工匠。

沈白晨还打算让唐诗交出每天派来的工匠的名单,离开是一个个清点,唐诗却以“山庄事务不用劳烦太子”为理由拒绝了,气得沈白晨当场就准备好好教训唐诗一番,但想起沈云风的话,他恶狠狠留下一句“唐长老,后果自负”就离开了。

三天以来并没有发现苏月影他们的踪迹,但沈白晨派来的人不敢有丝毫松懈。

苏月影、柳横刀、沈云寒和玉姬混在人群中,四人的模样和其他工匠差不多,穿的也是工匠常见的粗布衣服,行为动作在观察几天后也学得像模像样,从外表来看几乎看不出差别。

苏月影走在四人最后,以便在发生意外时及时出手,柳横刀背着“受伤昏迷”的沈云寒走在最前,玉姬在柳横刀和苏月影之间。

柳横刀快要走到负责检查的官兵面前,他发现官兵旁边还有一名身着锦袍的男子,这名男子说“不是”的人官兵才允许离开。

不过持续到今天,官兵就没听到一个单独的“是”字。

柳横刀来到那人面前,他略微低着头,一副卑微模样,锦袍男子看他这样冷冷地说:“抬起头来。”

抬起头,锦袍男子不耐烦地说:“不是。你身上这人怎么回事?”

柳横刀指了指自己嗓子,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能说话。

“废物。”锦袍男子低声骂了一句,让官兵抬起沈云寒的头,就见沈云寒额头包着白布,鲜血都浸了出来。

“晦气。”锦袍男子唾了一口,“快滚,看着就心烦。”

柳横刀似乎害怕热闹锦袍男子,一溜烟跑得贼快。

接着是玉姬,玉姬出身宫廷,她的一些习惯不是三两天就能改正的,被锦袍男子狐疑的视线扫来扫去,玉姬不自觉垂下头,双手交叠平放在小腹,一副等候训话的乖巧模样。

锦袍男子觉得玉姬的反应有些耐人寻味,他心生怀疑,伸手抵住玉姬的下颚强迫玉姬抬起头来。

男子凑近了打量,呼吸喷吐到玉姬脸上,玉姬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苏月影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只要男子一有异动,她就带着玉姬杀出一条血路。

身后的人等得不耐烦,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只能和同伴小声抱怨着。

许是确认了玉姬真不是沈白晨要抓的人,才大手一挥放玉姬离开。

玉姬之后就是苏月影,苏月影是做已婚妇人的打扮,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模样,锦袍男子只是瞅了眼就放她离开了。

苏月影一共计划了三条路线,柳横刀走的其中一条,她和玉姬则是从另外两条路线二选一,出发前云千隐告诉苏月影和柳横刀,他给两人准备的东西在漓水城外一座名为“桑林”的村子。

确认身后无人跟踪,苏月影带着玉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桑林村。

日暮黄昏,苏月影桑林村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村口巨大的槐树下坐着一名六七十岁的老者,鬓边花白身形佝偻,一双不大的眼睛目光炯炯,冷不防被他扫上一眼,还会生出恐惧之感。

老者在树下嗑着瓜子,他的动作不疾不徐,一颗接一颗,清脆的声音被锅碗瓢盆的碰撞掩盖。

柳横刀选择的路线比苏月影短,却和苏月影前后脚到达,背上的沈云寒睡得安稳,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玉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芙蓉面的缘故看不出她的脸色如何——估计不会太好就是。

老者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故意弄出的声音引起苏月影注意。

“老伯,这里可是桑林村?”苏月影有礼询问。

老者指了指牌楼,道:“几位不是桑林村的人,前来所为何事?”

“云停风住黄昏晚。”

“浊酒一壶晓月残。”老者起身把瓜子壳聚拢成一堆埋在树下,“小老头家还有空房一间,几位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此留宿吧。”

“多谢老伯。”

又问:“敢问老伯如何称呼?”

“小老头姓云,你就叫我云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