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院落比陈度上次见到的要大了一圈,五颜六色的花竞相开放,繁盛热闹,仿佛一群在田间地头欢笑嬉闹的小孩。

飞羽在厨房忙碌,四名不大的孩子在院内追逐打闹,手里拿着呲着火花的烟火棒。

“不要烫到自己,也不要烫到其他人。”栖凤在一旁严肃地说,只是训斥的意味被上扬的嘴角冲淡。

“知道了。”孩子们齐声回答,声音清脆欢快。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一道声音冷不防响在陈度脑海,尽管语气柔和无害,陈度后背还是浸出了一层汗珠,风吹过,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庭院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四个孩子瞬间僵硬了肢体,眼里的光芒消散,只剩一片死寂,他们看着陈度,就像是在看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陈度摸摸下颌,心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飞羽。”栖凤唤了一声。

“我在。”飞羽应道,炒菜的手不停。

“你带小彤他们去玩一会儿,我有事和他说。”

“好。”飞羽熄了灶膛里的火,盖上锅盖走出厨房。他先是看了眼面带困惑的陈度,然后走到四个呆若木鸡的孩子面前,温柔轻笑:“飞羽哥哥带你们去玩好不好?”

四个孩子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拼命点着头,生怕飞羽不要他们。

一大四小去了后院,也不知飞羽用了什么方法,不一会儿小孩的欢笑声再次充满整个庭院。

“栖凤先生不是在风云楼吗,没想到能在云之森林见到。”陈度看着栖凤,惊讶又欣喜地说。

栖凤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陈度,示意陈度过来坐下。

陈度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听云老头说,你、月月、柳横刀三人去了试炼之地,怎么没见到他们两个?”栖凤和云千隐见过面,云千隐自然将几件重要的事情告知栖凤。

栖凤听说长青山庄的人冤枉苏月影,要不是云千隐拦着,早就杀上长青山庄讨个说法了。

“哈哈哈,那可要恭喜景月师妹了。”陈度朗声笑着,做贼似的瞅了瞅周围,确认没有外人听头才压低了声音说:“她已经成了试炼之地的主人,试炼之地再也不会开启。”

栖凤有看到试炼之地不会再开启的报道,却不曾想原因是苏月影成了试炼之地的主人。

“师妹要留在试炼之地内修炼,剩下所有人都被住在试炼之地的那位容老送了出来。柳横刀留在了天幕城,看样子是要等师妹离开试炼之地。我呢暂时无处可去,索性去听风楼领了些悬赏。”陈度简略说了下三人的打算,“碰到栖凤先生还真是难得,更没想到是在这座院子里。”

“听你这话,以前有来过这里?”栖凤的询问充满了好奇,隐藏在浩好奇后的杀意却是无人知晓。

陈度回忆道:“在长青山庄执行任务时来过一次,我记得住在院子里的是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双腿有疾。”

见从陈度这里问不出什么,栖凤准备转移话题:“天色不早了,今天又是除夕,你就留下来休息一晚吧。”

“我来的时候飞羽公子似乎正在做饭,既然菜还没上齐,就让先生尝尝我的手艺。”陈度很是自来熟,栖凤没有阻止——有他在陈度不敢下毒。

陈度根据飞羽准备好的配菜炒了三个菜,光是闻着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

饭菜上桌,陈度又问:“飞羽公子和孩子们怎么没来,我去叫……算了,我还是先吃了回屋,免得孩子们害怕。”

陈度想到孩子们见到自己的惊恐模样,摸了摸下巴,直接打了退堂鼓。

“说起来,栖凤先生这是在培养弟子吗?”陈度把话题转移到孩子身上。

陈度问得自然,虽然有那么几分试探的意味,问题本身却没有出格的地方,栖凤随意地说:“随手救下的几个孩子。”

栖凤没有多说,陈度心里不断盘算着,但没有多问,他很清楚,要从栖凤口中得到些蛛丝马迹并不容易,除非……

“算了,这个念头还是趁早打消。”陈度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甩出去,忽的大脑像是要被钝刀一刀刀切开,陈度双手僵硬无力,碗筷“哐当”落地,砸了个满地开花。

后院的笑声戛然而止,四具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团,抱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无神的双眼充满了惊恐害怕。

陈度单手捂着头,呼吸一次比一次粗重,汗珠迅速布满全身,痛苦难耐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啊——嗯——”陈度疼得控制不住自己,眼泪鼻涕甩了一桌子。

顾不得可惜饭菜,栖凤一针刺入陈度睡穴减轻他的痛苦。

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副情景,但这一次看上去比上一次好许多。

飞羽一个个安抚后院的孩子却没有多大作用,前院的哭声停止了,他们的身子缩得更厉害了。

那四个孩子没有办法,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飞羽只好按照栖凤的吩咐,拿出药囊给孩子们嗅闻,很快四个孩子陷入梦乡。

桌上的菜是没法吃了,飞羽依次把孩子抱回房间,又去厨房重新忙碌。

陈度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时却有种宿醉的疼痛。

“醒了先把药喝了。”栖凤语气平淡,端着一碗药走到陈度床边,“你昨天流了一身汗,要洗浴的话,飞羽有烧热水。”

“我出去没问题吗?”陈度想到昨天那几个孩子见到自己时的反应,害怕自己又吓到他们。

“他们外出晨练了。”栖凤让陈度放心,“你休息两天再走吧。”

栖凤的提议,正和陈度心意。

陈度来此是为了查探那四个孩子身上的秘密,这疼痛来得真是时候。

浸泡在温热的池水中,空气中漂浮着药草的甘甜气息,陈度的身心为之放松,残余的那点头疼被袅袅升腾的雾气带走。

陈度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上衣衫离开浴室,正准备清洗换下来的衣衫,就被栖凤叫了过去。

“你的病很奇怪,发作时脉象并无异常,平日也看不出端倪,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无法从脉象查看的状况?”栖凤作为一名丹药师,有探寻一切病症的好奇心、决心。